闪光灯亮起，江砚白看着眼前的一幕——穿着剪裁合体西装的沈烬手里捧着一束白色玫瑰。
林疏桐站在他身侧，姿态亲近。
两人低语几句之后，林疏桐接过台下递上来的话筒：“我今天是作为展览会的主持人上台！”
他话音刚落，台下适时地响起一阵善意的笑声，沈烬唇角微扬。
林疏桐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自顾自地说着台本上的台词：“现在开始提问环节。”
“工作人员会在这期间抽取一位幸运儿和我们的设计师沈先生进行一个单独的心愿清单实现福利，就是您想要什么样的珠宝，由沈先生为您独家定制。”
刚才看到林疏桐的一瞬间，江砚白几乎下意识地想要上前质问，脚已经迈出去一步，却迟钝地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合适。
只能有些僵硬地站在原地，目光越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与沈烬对视。
两人视线相触的一瞬间，江砚白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避开。
再看时，沈烬还是面对着他的方向，甚至是对着他微微颔首示意。
记者的声音响起：“沈先生，请问您的作品设计理念是什么？又是因为什么契机让您出走美国两年呢？”
“对于这段时间一直在网上出现的关于早年江砚白先生和您之间的婚姻关系您又如何看待呢？”
林疏桐脸色明显一变，想要将第二个问题略过。
沈烬却先一步示意他无妨，接过话筒，从容不迫地开口：“这两个问题我觉得可以合并回答。”
“首先是关于我的设计理念，简单来说，《遗忘》这个作品，源于我在这座城市一段刻骨的记忆。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曾经和江女士有过一段失败且痛苦的婚姻。”
“将这个冠冕取名为遗忘，也是想要警示自己，遗忘过去，展望未来，做自己人生的主宰。”
“而我之所以出走美国，是因为我需要继续深造，精进技艺，只是这么一个朴实的理由。”
沈烬恰到好处地将原本严肃的气氛化解，语气沉稳地回应。
江砚白看着这样的场面，只觉得不可置信和深深的无力。
他好像错过了沈烬的很多事情，不知道他的过往，也不知道他的未来。
好像他只是在沈烬的人生中偷到了短短的五年。
而这短暂的五年，也被沈烬几句话就简单抹去。
他说要忘记，他说这是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五年时间。
所以他只是个痛苦的象征是吗？
江砚白想起自己曾经对沈烬说过的话，那是他们婚礼的第二天。
沈烬来找他，求他查一查真相，说他误会了他。
可是那时候的他什么都听不进去，甚至觉得沈烬是无理取闹，是故意惹嫌。
他当时说：“你是我所有痛苦的来源，你逼走了我的爱人！”
此时此刻，这一把回旋镖终于穿过五年的时光，狠狠扎在了他心上，血肉模糊。
沈烬嘴角带着疏离的弧度，像是不经意间和江砚白再次对视上。
江砚白惊觉，那双眼睛里已经毫无温度。
沈烬似乎已经将过去的一切都放下了。
可是，江砚白不甘心。
他甚至有一种想要直接跑上台的冲动，放在膝上的手攥紧，用力到指节泛白。
话题又转过一轮，到了幸运观众揭晓的时间。
林疏桐的声音有些低沉，目光沉沉地看向江砚白的方向。
“这位幸运儿就是——江砚白女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