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烬寒走进别墅,抬眼就看见沈砚宁坐在沙发上全神贯注地看着手机,眼中竟流露出孩童般的兴奋。
惹得他都好奇她在看什么。
他刚走到沈砚宁身边,还没看清她手机上的东西,沈砚宁就像头顶长眼睛了一样,猛地抬起头。
一双眸子星光点点,晃了他的眼,陆烬寒不由得怔了一下。
“这东西真的神奇,是怎么做出来的,小小的盒子就能容纳全世界,这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沈砚宁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会使用手机里的功能,但记忆中的事物和亲眼见到的事情还是有区别的。
手机这种东西她以前别说拥有,想都没想过会有这么便利又实用的东西。
“又不是第一次玩手机,至于这么兴奋吗?”陆烬寒微微眯了下眼,心中冷笑,这是变着法的引起我的注意吗?
难道之前一个月她是在装傻?现在换个套路,扮可爱,抖机灵?
不过比起对付一个傻瓜,他更喜欢对付聪明人,他从来都喜欢有挑战性的事物。
沈砚宁意识到自己失了态,收敛了笑容。
“没有,我是在等你。”
“等我?”陆烬寒眸底闪过一抹笑意,看来终于沉不住气了。
以前她很少主动和他说话,这么直白地说等他,更是从来没有过。
“是,我刚刚给那个销售经理打过电话了,她并没有把这个项目的资料给我。
不过这不怪她,我反倒觉得这个经理办事很稳妥。所以我在这儿等你先联系她,让她把资料发给我一份。”
沈砚宁一脸的认真。
与陆烬寒想的不一样,他的目光在沈砚宁的脸上扫了一圈,一挑眉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姿态慵懒随意。
“你倒大度,她没把你放在眼里,你不生气?”
“她的处理很正确,我为什么要生气,倒是我有些冒失了。她没见过我,无法确定我的身份,如果谁和她要资料她都给,这样的员工才应该开除了。”
沈砚宁一如既往地平静。
“好吧,我告诉她一声。”
陆烬寒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对话。
很快手机里就出现一张女人惊慌却美丽的脸。
“陆、陆总好!我是孙月然,您有什么吩咐?”
“刚才给你打电话的是我的夫人,你可以把明天要谈的那个客户资料给她看,明白吗?”
陆烬寒聊公事时倒是没了平时的那份玩世不恭,人看着正常多了。
“实在不好意思陆总,我不知道那是夫人,我现在就加夫人的微信,把资料传给她。”孙月然更慌了。
她就是一个小小的销售经理,进入公司三年了,从来没和大老板说过话。
第一次通话就把老板夫人得罪了,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没事,你做得很好,不用紧张,把资料传给我就好。”
孙月然猝不及防地看到屏幕上挤进来一张脸,一个无比清逸俊秀的男孩儿的脸。
至少她第一眼看过去以为是个男孩儿,但一听声音,女的?
如果不是现在时机不对,她真想截个屏,屏幕里的这两张脸,单独一个都是绝品,放在一起真是各有千秋。
“夫、夫人好!”
“你好,我们一会儿加微信再聊吧!”
沈砚宁态度很亲切,让孙月然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一些缓解。
关了视频沈砚宁转身上楼准备回自己房间去看资料,脚刚踏在楼梯上,忽然顿住,转身目光落在陆烬寒的胸前。
“陆先生,麻烦你一定保管好那块玉佩,我会尽快完成你交代的三件事。”
陆烬寒唇角微微勾起,“放心,我天天挂在脖子上等着你来取。”
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那块玉佩。
沈砚宁的眉心蹙了一下,拳头紧了紧,转身上楼了。
陆烬寒竟然从她的背影中看出几分决然。
他眯了眯眼: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二天清晨,陆烬寒在餐厅里一边吃早饭一边看当天的时事新闻。
“陆先生,沈小姐昨天晚上在您的书房里呆了一整夜,您知道吗?”
佣人张姐一脸神秘地问陆烬寒。
陆烬寒抿了口牛奶,“我知道,她还没起来吧!”
昨晚发过的资料很多需要打印,沈砚宁特意向他借了书房,还有里面的打印机。
他半夜下楼喝水的时候路过书房,见门缝里还透出灯光来。
“就是这点奇怪,平时这位大小姐不到日上三竿从来不起床。可今天一大早,天还没怎么亮呢,她就急匆匆地背着个包出去了。”
“我问她这么早干嘛去,要不要给她叫司机,您猜她说什么?”
陆烬寒也被挑起了兴趣,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下去。
“她说她要坐地铁去公司,还嘟囔了一句什么……要见识一下遁地术?
我怎么觉得沈小姐好像变了个人,头发短得像个男孩子,说话也奇奇怪怪的。
先生,您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烬寒转了转食指上的手环,“我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早上九点整,陆氏大楼不远处一间茶室的单间内。
“孙小姐,尝尝这茶是不是合你的口味?”沈砚宁微微欠身给对面的长发美女倒了一杯茶。
姿势标准,态度谦和。
孙月然紧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夫人……”
“别叫我夫人,叫我沈砚宁就好。”
“那……那怎么行,我叫您沈小姐好吗?”
沈砚宁并没在这上面多纠结,微笑着点了点头。
“随你喜欢,我今天找你是想把今天下午要谈的那个项目中的一些问题和你聊聊。”
“您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见沈砚宁一直那么温和谦逊,孙月然也不那么紧张了。
她偷眼看了看沈砚宁,见她穿了一套很中性的西装,一头利落的短发,脸上未涂脂粉,是那种极自然的嫩白。
头发蓬松,刘海堪堪盖住眉毛,垂着眼时眉眼温顺,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就像一个极乖巧的大男孩儿。
温暖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更增添了一份暖意,孙月然忽然有种在大学里与校草偶遇在图书馆的感觉。
那么宁静、美好。
忽然一份资料递到她眼前,一下打断了她的遐想。
“这是我昨天晚上整理出来的资料,从预算到软件使用情况,我都分析了好几遍,有一件事我实在困惑,想问问你。”
“您请说。”孙月然一边应着一边接过资料。
“甲方代表是不是男的?”沈砚宁盯着孙月然的眼睛。
见她神情忽然又紧张起来。
“您怎么知道?”
沈砚宁没回答她,又问了一句,“他是不是想轻薄你?”
“你怎么知道?”
这次孙月然的神色已经不是紧张,而是惊讶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