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四点的城市
林薇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电脑屏幕右下角显示着凌晨4:17。
她已经连续直播了五个小时,嗓子有些发干。刚结束最后一场游戏陪玩,正准备下线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你的工作就是点点快手熬通宵
是张辰的消息。
林薇叹了口气,他们已经分手两周了,但他仍然时不时发来这样的信息。
房间内只有电脑散热器的轻微嗡鸣和键盘敲击声。
这是一间不到三十平米的单身公寓,租金占了她收入的四分之一,但林薇觉得很值。朝南的窗户能看到这个城市的一角,白天阳光洒进来时,整个房间都暖洋洋的。
她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她微微皱眉。
这是今晚的第四杯,但显然已经失去了提神的效果。
你看,你总说我手机狂。林薇回复道,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片刻。
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依然闪烁,但这个时间点已经很少能看到行人了。偶尔有出租车驶过,车灯在窗帘上投下转瞬即逝的光影。
林薇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走到窗前。
玻璃映出她略显疲惫的面容——24岁的年纪,眼底却已经有了淡淡的黑眼圈。她知道自己不算传统意义上的美女,但清澈的眼睛和自然的笑容为她赢得了不少粉丝。
这个时间点,大多数人都沉浸在梦乡中,而她的工作才刚刚结束。
从晚上11点到凌晨4点,是语音直播的黄金时段,那些失眠的、加班的、孤独的人们会涌入平台,寻找一丝陪伴和慰藉。
2
自立根生
林薇的独立不是一天练成的。
大学二年级那年,母亲突然病倒,家里再也无法提供她的生活费。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钱的重要性。
她同时接了三个兼职：早上在学校食堂帮忙,下午做家教,晚上在便利店打工。
那段日子,她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课堂上常常打瞌睡。
有同学嘲笑她掉钱眼里了,她从不解释。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看到母亲强撑着病体还要去打工时,心里有多痛。
薇薇,妈没事,你专心读书。母亲总是这么说,但林薇看到的是母亲日益消瘦的身影和越来越多的白发。
毕业后,林薇没有回老家,而是选择留在这个城市。
她租了这间小公寓,开始尝试各种工作。最初是普通的文职,但收入勉强只够支付房租和基本生活费。
一个偶然的机会,她接触到了游戏陪玩。
作为一个从小喜欢玩游戏的女孩子,她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再加上她声音好听,会聊天,很快就积累了一批固定客户。
后来她又尝试了语音直播,凭借着真诚和幽默感,逐渐有了稳定的收入。这两份工作让她第一次有了存款,也让她能够每月给母亲寄回一笔钱。
我在大城市找到好工作了,妈你别再那么辛苦了。她在电话里这样告诉母亲,隐瞒了自己真实的工作内容。不是觉得羞耻,只是不想让母亲担心。
3
相遇之初
半年前,张辰作为听众出现在她的直播间。
那时他的账号等级不高,但每次都会给她送上一些小礼物。
渐渐地,他们开始在私信里聊天。张辰说他经营着一家汽车修理厂,是个小老板,日子过得去但压力不小。
你的声音很特别,听着让人放松。这是张辰发给她的第一条私信。
林薇那会儿正好在直播间隙,看到这条消息后笑了笑,礼貌地回复：谢谢,欢迎常来。
她没太在意。
做这行久了,各种搭讪都见过。
有些人一开始彬彬有礼,熟悉后就会提出过分要求。她学会了保持距离,既不冷漠也不过分热情。
但张辰似乎有所不同。他持续来了一个星期,每次都只是安静地听,偶尔送点小礼物,从不提无理要求。
直到有一天,林薇在直播中提到自己喜欢某款游戏,张辰立即表示他也玩过,二人由此打开了话匣子。
没想到一个修车的也懂游戏。林薇开玩笑说。
修车的也有业余爱好啊。张辰回复道,附上一个笑脸表情。
私下聊天中,张辰展示出了细腻的一面。
他会记得林薇提过的小事,会在她直播到很晚时提醒她注意休息,会在她感冒时叮嘱她吃药。
你一个女孩子在大城市打拼不容易。有一次张辰这样说,这句话莫名触动了林薇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两个月后,他们见了第一面。
张辰比想象中要高一些,穿着整洁的衬衫和西裤,不像她印象中修车工满身油污的样子。他开着一辆黑色的SUV,看起来有七八成新。
没想到你这么漂亮。这是张辰见到她时说的第一句话,眼神中的惊艳毫不掩饰。
那天他们去了一家不算高档但氛围不错的餐厅。
张辰很健谈,讲述了自己如何从一名普通修理工开始,慢慢积累客户和经验,最后开了自己的修理厂。
创业不容易啊,张辰感慨道,最开始连房租都交不起,差点就放弃了。
这番话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林薇也分享了自己的经历,如何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如何尝试各种工作最终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
你很了不起。张辰真诚地说,那一刻林薇觉得终于遇到了一个理解自己的人。
4
渐行渐远
确定关系后的最初几周是甜蜜的。
张辰会来接她下班,尽管她的下班时间常常是凌晨；会在她直播时默默守在直播间,偶尔送上一份礼物；会在她休息日带她去吃各种美食。
但渐渐地,问题开始浮现。
第一次争执发生在一个周五晚上。
林薇接了一个紧急陪玩订单,客户是个老主顾,出手大方,但要求的时间正好是她和张辰约好看电影的时候。
能不能推掉电影票我都买好了。张辰在电话里不满地说。
这是个老客户,平时很照顾我生意。而且他今天好像心情不好,说是需要人陪他打打游戏聊聊天。林薇试图解释。
心情不好怕是别有用心吧张辰的语气冷了下来,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借着陪玩的名义约炮吗
林薇愣住了,没想到张辰会这样想她。
我不是那种人,我的客户都知道规矩。只是陪玩游戏和聊天,从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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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她还是接了那个订单,但张辰整整两天没理她。
后来是他主动道歉,说自己只是太在乎她,怕她被人骗。
林薇接受了道歉,但心里留下了一个疙瘩。
更让她不舒服的是,有一次她无意中发现,张辰在她的竞争对手——另一个颇受欢迎的语音主播那里刷了不少礼物。那个主播以性感嗓音和大胆言论闻名,粉丝多是男性。
只是商业互捧而已,当林薇问起时,张辰轻描淡写地说,她有个客户是我的潜在投资人,通过她牵线搭桥。
这个解释勉强说得通,但林薇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矛盾在三个月前彻底激化。
那天是林薇的生日,张辰说修理厂忙,可能没法陪她过。林薇表示理解,自己接了几个陪玩订单,打算工作度过。
晚上直播时,她意外看到张辰出现在另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一连刷了十几个豪华飞船——每个价值500元。那个女主播用甜得发腻的声音感谢着辰哥,甚至暗示如果礼物再多些可以私下见面。
林薇当场就愣住了。
下播后,她给张辰打电话,对方没接。直到第二天中午,张辰才回电,声音疲惫地说昨天修理厂有急事,忙到很晚。
真的吗什么急事林薇尽量保持平静。
一辆豪车的电路系统出了问题,客户急着要,我亲自上阵修的。张辰的回答流畅得像是提前准备好的。
林薇没有当场揭穿他,但心里的信任已经开始崩塌。
后来类似的事情又发生了好几次。
张辰总是抱怨资金紧张,却能在别的女主播那里一掷千金；总是要求林薇减少工作时间陪他,自己却常常加班到深夜；总是怀疑林薇的客户别有用心,自己却和那些女主播只是业务需要。
最让林薇无法接受的是,张辰开始对她的工作指手画脚。
你能不能换个工作我一个修车厂老板,女朋友做陪玩,说出去多难听。
这工作怎么了我一不偷二不抢,凭本事赚钱。
陪人玩游戏,哄人开心,这算什么本事张辰嗤笑道,还不如来我修理厂做前台,至少正经。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林薇。
她花了整整三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事业,在张辰眼里竟然如此不堪。
那天他们大吵一架,之后冷战了一周。
最后是张辰先低头,但林薇知道,他们之间已经有了无法弥补的裂痕。
5
修理厂老板的另一面
张辰的汽车修理厂位于城郊,占地面积不小,员工有十余人。在同行中,他的厂子以技术好、收费合理而小有名气。
但只有张辰自己知道,经营这样一家企业压力有多大。房租、人工、设备维护、客户维系,每一项都需要精打细算。更不用说行业竞争激烈,稍有不慎就可能失去大客户。
他第一次听到林薇的声音时,正为一个大客户拖欠款项而烦恼。
那天他在办公室里喝闷酒,无意中点开了一个语音直播平台。
林薇的声音清澈中带着一丝沙哑,讲述着自己玩游戏时的趣事,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不知为何,那个笑声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他开始经常去她的直播间,发现这个女孩不仅声音好听,而且很聪明,对各种游戏都有独到见解。更重要的是,她从不刻意讨好观众,保持着一种难得的真实性。
追求林薇时,张辰是真心被她吸引。
但得到后,他渐渐开始在意别人的眼光。他的生意伙伴中,不少人的女友要么是公务员,要么是白领,唯独他的女朋友是个陪玩主播。
你小子可以啊,泡了个网红有朋友开玩笑说,语气中的调侃让张辰很不舒服。
他开始希望林薇换工作,甚至提出可以养她。但林薇坚决不同意,认为这是她自己的事业。
你知道我一个月能赚多少吗不比你修理厂少。林薇曾经这样对他说。
这句话刺痛了张辰的自尊心。
他一个大男人,苦心经营修理厂这么多年,收入居然和一个陪玩差不多更让他不安的是,林薇的客户中不乏有钱人,他们动不动就给她刷贵重礼物。
那些人为什么平白无故给你花这么多钱肯定是有所图。他经常这样质问她。
因为我的服务值这个价。林薇总是这样回答,但张辰根本不信。
在张辰看来,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那些男人肯花钱,绝对是为了某种回报。而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回报的发生。
6
最后的对话
分手是林薇提出的。
那是在又一次无谓的争吵后,她突然觉得累了。
张辰一开始不相信她会真的离开。你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他自信地说,等你碰壁了就会回来。
但两周过去了,林薇没有回头。
张辰开始慌了,他给林薇发信息,打电话,甚至去她公寓楼下等她。但林薇避而不见。
于是有了开头那条消息：你的工作就是点点快手熬通宵
看到这条消息时,林薇感到的不是愤怒,而是悲哀。在一起半年,张辰从未真正理解过她的工作。
你看,你总说我手机狂。她回复道,想知道张辰还会说什么。
我心里不说而已,我比任何人都难受。
林薇苦笑了一下。
他难受他怎么会比自己更难受那段日子里,她尽量协调工作时间与他相处,甚至减少接单量只为多陪他一会儿。而他却在她工作的平台上,给别的女主播刷礼物,一掷千金。
那是我接的工作。林薇回复道,试图让对话回归理性。
我这是发泄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期间你所作所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天她正直播时,看到张辰的账号进入另一个当红女主播的房间,一连刷了十几个价值不菲的虚拟礼物。
下播后她问他今天过得如何,他却抱怨自己穷得吃土,让她体谅他经济紧张。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当有客户给她打赏时,张辰立即质问她是否与对方有暧昧。他的不信任像一把钝刀,一次次割裂她精心维持的平衡。
不认真对待感情吗林薇反问,心里却早已知道答案。
真正不认真对待感情的人,恐怕不是她。
她记得有一次,张辰整整两天没有消息,回来后只说工作太忙。后来她偶然得知,那两天他请了假,去参加一个网红见面会。
是的,你和手机过去吧。
林薇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样,每次争论到最后,他总会将问题归咎于她的工作。仿佛她选择自食其力是一种罪过。
连工作都不认真,你觉得会有责任感这东西吗你工作的时候我没打扰你吧你遇到我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工作的性质,在你哪里我没有一点好,你为什么要和我在一起
她一连发出几个问题,这些疑问在她心里积压太久了。
最初相识时,张辰曾说喜欢她的独立和敬业,后来却渐渐变成你为什么总忙着工作不理我。
最让她心痛的是,他从未真正理解过她的需求。
你能做到让我不需要羡慕别人别人拥有的最简单的幸福吗
她想要的不过是在想吃美食时不必先看价格标签,在看中一件衣服时不用等打折季,在生日时能收到一份用心准备的礼物而不是忘了买下次补上。这些在张辰眼里,却成了物质和攀比。
你两个人在一起的生活就是普通简单的,你还有攀比心,还去羡慕别人,你真幼稚。
林薇看着这句话,忽然觉得无比疲惫。
她24岁,靠自己在城市立足,支付房租和生活费,甚至还每月存下一笔钱为将来做准备。29岁的张辰,在家人的帮助下,和朋友一起开了一家修理厂兼二手汽车销售,每天都在坐等客户上门,从来也没有想着要改变,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
你告诉我什么叫攀比心是啊,我就是幼稚,不是喝西北风就能饱,不是喝西北风就能饱,我想要买自己喜欢的东西的时候不用犹豫,我想买爱吃的不用考虑价钱,我想要的可多了,没认识你前我就是这样过的,为啥认识你后我就不值得拥有。
这是她一直想说的话。
和他在一起后,她反而过得比单身时更拘谨。因为他总说要节约、要计划,却一边要求她省吃俭用,一边大方地给其他女主播打赏。
你想要的是童话故事,生活是财米油盐,不是你这种活在童话里的。
林薇几乎要笑出声。
他居然跟她谈柴米油盐他知不知道真正的柴米油盐是什么是她母亲独自一人打两份工供她上学,是她大学期间同时做三份兼职,是她现在每天工作十小时只为能在这个城市有一席之地。
买喜欢的东西就不是生活了吗喜欢爱吃的就不是生活了吗我知道贫贱夫妻百事哀,没钱寸步难行。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钱的重要性,因为她亲身经历过缺钱的窘迫。但她同样知道,钱不是目的,而是让生活更好的工具。
她努力工作,不是为了奢侈享受,而是为了拥有选择的权利和说不的底气。
感觉你真的不懂事,没办法沟通,我很向往那种回家有爱人上班去了回来晚了有爱人打电话找,
林薇摇摇头。
他向往的,是一个随时待命、以他为中心的传统女友。而他给出的,却远远达不到她最基本的期待。
我觉得我挺好的,懂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因为我不喜欢,懂事意味着退让,懂事以为着吃亏,现在不流行吃亏是福。
这是她的宣言。
她不会再为了一段不平等的关系而不断妥协退让。
真正的爱情不该是一方不断付出而另一方不断索取。
那你别懂事了,只要你不后悔就行,送你一句话：人真有意思,被爱的时候都不知好歹爱搭不理,非要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林薇看着这段话,忽然明白了他们之间根本的分歧。张辰始终认为自己是付出更多的那一方,认为她不知好歹。但他从未真正看见她的付出,也不曾理解她的需求。
哦,我要的独一无二你从来没有给过,就别说我被爱这个词了,被没被爱我能感受得到,毕竟最爱我的是我自己,再见吧。
发出最后一条消息,林薇将张辰的联系方式拉黑了。
这一次,她是真的放下了。
7
新的开始
分手后的日子,林薇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有种解脱感。
她不再需要为了陪张辰而推掉晚上的订单,不再需要时刻解释自己的行踪,不再需要忍受那些无端的猜疑和指责。
她增加了工作时间,但同时也更注重生活品质。
每周她会去三次健身房,周末会尝试新的食谱,偶尔会和几个要好的同事出去逛街看电影。
她的直播内容也做了调整,不再局限于游戏陪玩,而是增加了ASMR、睡前故事等新栏目。
出乎意料的是,这些新内容很受欢迎,她的粉丝数量有了显著增长。
一个月后,她收到了平台颁发的月度最佳主播奖,奖金丰厚。
她用这笔钱给母亲买了一套按摩仪,又给自己换了一个更好的麦克风。
薇薇,你最近状态很好啊,母亲在电话里说,声音都听起来更快乐了。
因为我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啊。林薇没有告诉母亲分手的消息,不想让她担心。
事实上,离开张辰后,她才发现自己之前在这段关系中牺牲了多少。她不断妥协,不断调整,却从未得到应有的尊重和理解。
有一天,她在直播时偶然提到自己喜欢某款新出的游戏,第二天就收到了一份匿名礼物——正是那款游戏的限量版套装。附带的卡片上写着：感谢你带来的每一个快乐夜晚。
林薇本想退回,但对方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
她在直播中公开感谢了这份礼物,并表示会以赠送等值礼品的方式回馈给粉丝。
这件事让她感慨万千。
陌生人尚且能如此体贴,而曾经最亲密的人却从未真正关心过她的喜好。
8
修理厂的困境
与此同时,张辰的修理厂遇到了麻烦。
一个大客户拖欠了巨额维修款,导致资金链紧张。
更糟糕的是,厂里最好的技师被竞争对手挖走,带走了几个重要客户。
焦头烂额之际,他想起了林薇。
不是想念她这个人,而是想念那段有人倾听、有人安慰的日子。
他试着联系她,却发现所有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了。
去她公寓楼下等,也从未见到她出入。仿佛这个人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有一天,他在常去的酒吧喝闷酒,偶遇了一个曾经追求过林薇的粉丝。
那人认出了张辰,带着几分嘲讽说：听说林薇现在发展得可好了,平台重点培养对象。幸好你当初没耽误人家。
张辰闷头喝酒,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他从别人那里得知,林薇确实越做越好,甚至开始接受商业代言,收入水涨船高。而他的修理厂却每况愈下,最后不得不缩小规模,勉强维持。
有时他会想,如果当初能多理解她一点,多支持她一点,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但世上没有后悔药,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
9
自我价值
又是一个凌晨四点,林薇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她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渐渐泛白。
这个时间点的城市很安静,偶尔有早起的环卫工人开始一天的工作。
她想起半年前与张辰的初遇,想起那段短暂而疲惫的恋情,想起最后那场对话。
你和手机过去吧。他曾这样说过。
但现在她明白了,不是她和手机过,而是她和自己选择的生活过。
这份生活里有工作带来的成就感,有经济独立带来的安全感,有自我成长带来的满足感。
她不需要羡慕任何人,因为她正在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手机亮起,是一条新消息。
不是张辰——她早已彻底删除了他——而是一个新的商业合作邀请。对方看过她的直播,欣赏她的专业态度,想请她代言一款新的游戏设备。
林薇笑了笑,回复道：谢谢您的认可,我很感兴趣,我们可以详细谈谈。
窗外,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了这座城市。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林薇知道,她的生活才刚刚起步。
她值得更好的爱情,也值得更好的人生。
而在那之前,她要做的,是继续努力生活,好好爱自己。
毕竟,最爱她的,始终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