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没有立刻回应玄真子的请求。
我只是看着他，眼神幽深。
“现在知道求我了？”
“当初，你们享受着我带来的百年安宁，却对我弟弟见死不救，甚至落井下石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玄真子羞愧地垂下头，无言以对。
“世界完蛋，与我何干？”我冷笑一声，“这个世界，不配我来拯救。”
我的话，让玄真子彻底僵住。
他忘了，眼前的女人，早已不是百年前那个心怀苍生的玄门魁首。
她现在，是一个只为复仇而归来的魔神。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一股狂傲霸道的气息，伴随着金光，降临在龙虎山上空。
陆云帆来了。
他似乎比三天前更加虚弱，脸色苍白得像鬼，但身上的气焰却更加嚣张。
“玄真子老狗！还有那个妖女！都给我滚出来受死！”
他悬浮在半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整个天师府，那枚阴兵符挂在他的胸前，散发着不详的黑气。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我缓步走出大殿，抬头看着他。
看到我，陆云帆的眼睛瞬间变得血红，充满了怨毒和疯狂。
“妖女！今天，我定要将你抽魂炼魄，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似乎找到了什么新的依仗。
我注意到，他身上的“气运”之力，虽然驳杂不纯，但却比之前庞大了一倍不止。
“看来，你这几天没少‘进补’啊。”我一眼就看穿了。
他为了压制我的咒术，强行吞噬了更多门派的气运。
这无异于饮鸩止渴，只会加速他和他所寄生的这个世界的灭亡。
“这都要感谢你！”陆云帆狞笑道，“若不是你的咒术，我还下不了决心，与这方天地彻底融合！现在的我，就是天！天就是我！”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现在，你那可笑的咒术，对我已经没用了！”
随着他的话，他眉心那个“魂衰”符文，竟然真的开始变得暗淡。
他身后的玄门众人，看到这一幕，脸上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们的救世主，好像又行了。
“是吗？”我看着他，不为所动。
我抬起手，再次对准了那枚阴兵符。
“我的东西，玩够了，就该还给我了。”
这一次，陆云帆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狼狈。
他冷笑一声，强大的气运之力死死锁住阴兵符。
“还想故技重施？天真！这件法器，已经被我的天地气运彻底炼化，它现在只认我一个主人！”
然而，阴兵符却剧烈地颤动起来。
它没有飞向我，但也没有安分地待在他手里。
它在反抗。
它在用尽全力，反抗陆云帆的控制。
“怎么回事！”陆云帆脸色一变。
“我说了，我的东西，你，不配。”
我加大了神念的召唤。
阴兵符上的黑光猛然爆发，竟硬生生挣脱了陆云帆的气运压制，化作一道流光，向我飞来。
陆云帆，彻底傻眼了。
他最大的依仗之一，就这么轻易地背叛了他。
“不！不可能！”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握着冰冷的阴兵符，感受着其中传来的熟悉力量。
“你喜欢当救世主，喜欢号令万鬼是吗？”
我将灵力注入其中。
“我弟弟，只能勉强号令它们。”
“而我”
“可以创造它们。”
天空，在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大地，开始剧烈震动。
无数道黑色的怨气，从龙虎山的地脉深处喷涌而出，在半空中汇聚、扭曲、成形。
一个个手持兵刃，身披黑甲，眼眶中燃烧着幽绿鬼火的鬼神，出现在我的身后。
那不是寻常的阴兵。
那是用我无尽的怒火和这天地间最纯粹的怨力，创造出来的，只听令于我一人的，灭世之军。
整个玄门，在这一刻，彻底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