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觉得都是放屁。
他简直是我爸心目中的完美儿子。
学校里没有人跟我说话，我只能跟谢从闻说话。
这一幕偶然被人拍到了学校论坛上。
很多人害怕不已，纷纷猜测我是不是在跟鬼说话。
有人不信邪，跑过来欺负我。
再次被谢从闻吓跑。
终于我被坐实了我有鬼做靠山。
我的座位上被泼了黑狗血，他们看到我神色恐慌，甚至绕开我，连和我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不行。
这些谢从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吓跑他们，赶跑他们，却改变不了那些人对我的态度。
我和同学的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在一次体育课上爆发。
老师让我们组队打羽毛球，没人愿意跟我一组。
老师不解：“你们干什么？不能欺负同学啊。”
“老师，她爸是贪污犯，她身边有鬼，谁敢跟她待在一块啊。”
“就是啊！真晦气，我怎么和这种人一个班啊。”
其余人纷纷附和，我站在原地孤立无援。
我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谢从闻。
他板着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我挤出笑：“老师，不用了，我不想打羽毛球。”
老师无奈：“你去自由活动吧。”
我小声对谢从闻说话：“我们去室内，你陪我打。”
谁知刚走进去，谢从闻就抱住了我。
他情绪不稳：“桑苒白，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以为只要让他们不欺辱桑苒白就行了。
谁知换来的却是语言霸凌。
“怎么了？怎么突然道歉？”
“是我不好，因为我的存在，让他们那么羞辱你。”
谢从闻第一次体会到无力的滋味。
“没有，我很开心你出现在我的身边，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好不好？哪怕你回到自己的身体里了，我们也要在一起好不好？我会去找你的。”
我直白地看向谢从闻，他却眼神闪躲了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
我和谢从闻打了一个体育课的羽毛球。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无视同学的话和行为。
谢从闻却越来越沉默，他辅导我功课更认真了。
我能感觉出来，硬着头皮沉下心去学习。
我以为这样就能让谢从闻好受些。
我的成绩越来越好，却被传出谣言。
有人说我在操纵鬼偷了卷子，提前找到了答案。
这些谣言被老师知道了，老师口头上制止了一些，但聊胜于无。
没人信学渣的我，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每次放学是我最开心的时刻，因为我可以光明正大和谢从闻说话了，不用任何伪装。
“喂，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都这么久了，该告诉我了吧。”
谢从闻盯着我，笑了笑没说话。
“名字，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不知道他名字，以后怎么找到他啊。
我心底有些失落，垂眸用小刀划破手指，瞬间冒出血珠。
我伸手递给他，谢从闻顺从地低头含住指尖，细细地吮吸着。
以前我只觉得疼，现在却觉得酥麻。
不是伤口上的酥麻，是心脏很麻。
我忍不住畅想着未来，想着以后。
可翌日醒来，却再也见不到他了。
谢从闻留下一张纸条。
【我是鬼，之前骗你的，我要投胎了。】
5．
我越发沉默，整个月说不上几句话。
我埋头苦读，甚至幻想谢从闻是不是只出了趟远门，过不久就会回来了，他看到我成绩进步会开心的。
我忍不住把谢从闻的样子画下来，挂在网上，开始寻人启事。
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
甚至我的帖子连流量都没起来。
到了高三，同学的精力少了很多，顶多会刺我两句。
但依旧会趁我不在，在我的座位上泼我黑狗血。
班主任知道后，严肃地批评封建迷信，再多的就没有了。
高考完，我爸的上诉书下来了。
最后重判，我爸是清白的，只是背了黑锅。
真正有罪的人依旧逍遥法外。
同时我的高考成绩下来了，我考的很好，竟然考上了我想没想过的分数。
那天我哭了很久。
我在为爸妈哭，为自己哭，为谢从闻哭。
谢从闻那时还没告诉我的名字。
记忆回笼，那种痛彻心扉的滋味我不想尝到了。
经年累月，我知道那份期待和痛苦里面夹杂了对谢从闻的喜欢。
他怎么好，怎么会没人爱他呢。
我攥紧银行卡，狼狈地回到谢从闻的病房。
护工看到我，一脸惊讶：“你怎么又回来了？”
“以后我来照顾他吧，不用你了。”
护工顿时急眼了：“你什么意思啊？敢抢我工作！你是不是想死？”
“不是，我要和谢从闻结婚了，而且你根本照顾不好他。”
护工嗤笑出声：“你不会做什么白日梦吧！妄想谢从闻还能对外界有反应，你做梦吧，医生都说了，今天有反应只是巧合，他已经没救了！”
我神情发冷：“他能恢复好，请你闭嘴，这个医院有很多病人需要你照顾，你可以走人了。”
护工当然不干，她就是想要这种钱多事少的工作。
就算偶尔疏忽了，一点事都不会有。
看看今天，她因为上厕所，把谢从闻一个人留在湖边。
如果我没去找谢从闻，他真的会死的。
她心确实不坏，但也确实照顾不好谢从闻。
“桑苒白！我对你那么好，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现在就要给院长打电话！”
“听她的。”
忽然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肉眼可见地惊喜起来，谢从闻似乎挣扎着要坐起来。
我慌忙去扶着他。
谢从闻手背一直在发抖，脸色惨白一片。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地地方？”
谢从闻张了张嘴，我等不及飞速地按铃。
谢从闻清醒了过来，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所有医生都对谢从闻绝望了，他竟然真的清醒了过来。
我抓紧手心，跑到走廊内又哭又笑。
一切都还有希望。
医生从病房出来，我再度走进去，发现谢从闻闭着眼睡着了。
我伸手给谢从闻掖被子，正转身想走，却被谢从闻一手攥住。
“要去哪？”
我没忍住委屈起来：“这话我不该问你吗？你怎么骗我啊。”
谢从闻睁开眼，平静地和我四目相对。
“对不起”
我不想听谢从闻道歉了。
“原谅我好不好，是我不对。”
6．
“没有，不用跟我道歉。”
谢从闻心慌一瞬，他死命地扣住我的手腕，慌张地道歉：“真的是我的错，是我钻牛角尖了，这两年你很辛苦啊。”
“你找了我多久啊。”
我勾起笑，眼泪却不停地掉：“谢从闻，我才知道你叫谢从闻。”
谢从闻心脏骤然发酸，他顿时觉得自己该死。
他下意识接住我的眼泪，滚烫得吓人。
我抱紧了谢从闻，久违的安全感包裹全身。
我平复完心情，轻声细语地询问：“你的病是怎么回事？”
谢从闻语气轻松：“之前是抑郁症，后来遇到了车祸，可能收到了刺激，就成这样了，好几年了。”
他的魂飘在外面也好几年了，最终绑定在我的身上。
而且他根本不想回去，本来他是想死的。
却因为我说的以后，谢从闻心底有了求生的渴望。
可看到我因为他，被学校里的人语言霸凌，他又后悔了。
觉得消失对彼此都好。
等喝完最后一口血，他发现自己能走时，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我平静地看着他：“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从来不会在意那些人的看法，他们本来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欺负我。”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人，因为你的出现，我的人生才有了希望。”
哪怕谢从闻是真的鬼，又能怎么样？
我才不会怕他。
谢从闻抬起手，仔细看他的手背有些发抖。
我顺从地低下头，他轻揉着我的脑袋。
“桑苒白，明明你什么都没做错啊。”
为什么还会受苦。
我钻进了谢从闻的被窝，和他说了一夜的话。
就像以前那样密不可分。
好像我和他什么都没变，没有因为分离产生任何隔阂。
可第二天，谢夫人带着很多医生闯入了谢从闻的病房。
谢夫人看到恢复正常的谢从闻，瞬间红了眼眶。
“从闻，你让妈妈好心疼啊。”
谢从闻勾起笑：“让你担心了。”
两人像个戏精一样寒暄了一会儿，谢夫人像是才想起我一样。
“苒白，你跟从闻说了吗？”
我愣了下，这才想起我答应要嫁给谢从闻的事。
我心底顿时有些紧张，谢从闻会不会也觉得我居心叵测。
谢夫人笑意加深：“看来没说。”
谢从闻自然地询问：“什么事？”
“当然是喜事，你和苒白要结婚了。”
谢从闻愣了下，眼底闪过不易察觉的惊喜。
但很快压下去了。
“你没有意见吧，结婚证已经弄好了。”
我深吸一口气，怎么这么快？
“没有，都听妈的。”
谢夫人不再继续待下去，她站起来，对医生说：“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看看能不能生。”
我攥紧了拳头，谢从闻是人，不是牲畜。
“谢夫人！”
谢从闻攥住我的手腕，对我摇了摇头。
谢夫人回头看到这一幕，眼神讽刺：“看来你们感情很好，我想我很快就有亲孙子了。”
7．
谢从闻被摆弄了很久，大大小小的检查下来，外面的天都黑了。
谢从闻说：“你可以选择离开我，谢家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你怎么办？就算我要走，也要带上你。”
谢从闻靠在床头，语气很平：“不管是我还是谢从白，都不单单是谢家的儿子。”
“我已经没了价值，所以她迫切地想要我留下后代，她生怕家业便宜了外人，我爸有好几个私生子呢。”
我眉心狠皱：“你现在不是好了吗？”
谢从闻抬了抬手，手指止不住地发抖，他想竭力控制，却怎么都控制不了。
“她已经放弃我了。”
那些年他患抑郁症的时候，谢夫人没想干涉，只要不死就行。
可后来影响到了生活，甚至在公开场合控制不住自己。
谢夫人就把他关进了精神病院，他的病情越来越恶化。
谢夫人想不通都有了那么多的权威医生，怎么还治不好，干脆放弃了。
甚至庆幸她拼着高龄生了谢从白。
“你弟弟差点杀了你。”我没忍住把这件事告诉了谢从闻，而且谢夫人和谢父还准备包庇他。
“我知道。”谢从闻语气很自然，好像没一点难过。
“他觉得我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地位。”
“我爸妈他们养不好孩子的，谢从白也挺可怜的。”
谢从闻好像看到了谢从白未来的结局。
我握住谢从闻的手：“我会永远陪你的。”
谢从闻脸色含着病态，他想笑一下，却发现怎么都笑不出来。
永远这个词真的太美好了。
之后很多天，我陪着谢从闻复建，直到他能自然地走路。
可他依旧畏光，不想见人。
他掩饰地很好，但我还是看出来了。
谢从闻的体检报告早就发到了我的邮箱里。
谢从闻能生孩子，他的生理机能没有任何问题。
谢夫人三天两回都在催我。
我不是不愿意生，只是不愿意他们拿捏我和谢从闻的孩子。
谢从闻说的对，谢家养不好孩子的。
谢从白不知道怎么跑了过来，他直勾勾地看着我：“都怪你，要不然谢从闻就死了。”
“谢从白，杀人是犯法的，你哥不计较，不代表我不计较。”
谢从白洋洋得意：“那又怎么样，你能对我做什么？我可是谢家的少爷，谢家未来的继承人。”
我勾起笑，拎起瘦矮的谢从白，直接推进了洗手间，我打开水龙头，水渍冲刷着。
我用了点力把他的头按在了水池里，窒息感传来，谢从白拼命地挣扎起来。
我冷着脸，直到他喘不上气，我再把他拎出来。
如此反复几次，谢从白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惊恐地看向我：“你你你你，谢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蹲了下来：“小孩，你信不信我会在谢家发现你之前，就把你杀了。”
谢从白终归是八岁小孩，他彻底害怕了。
求生欲让他不断地求饶。
“不能杀我，我哥他不会放过你的，我爸妈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面容冷酷，盯着他迟迟不说话。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谢从闻！”
我站了起来，眼神悲凉，谢从白一口一个谢从闻，他压根没把他当成哥哥。
8．
“怎么了？”
谢从闻听到动静，走了过来。
谢从白顿时找到了勇气，从地上爬起来，大声威胁着：“我要告诉妈妈！桑苒白想杀了我！看你们怎么办！妈妈一定会帮我杀了你的。”
谢从闻却一脚踹倒了谢从白。
谢从白“哎哟”了一声。
“他们都这样教你的吗？都学会杀人了。”
谢从白没再大声嚷嚷，顿时意识到我和谢从闻一伙的了。
他怕了。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谢从白不是知道自己错了，而是知道他要完蛋了。
他年纪小，以为我们也会像他对待谢从闻一样对待他。
“你下回要是真的想害人，我会先一步动手。”
谢从闻冷着脸把他拽到洗手池里，猛地摁了下去。
谢从白疯狂挣扎，他嘴里呜咽着，可只有水灌进鼻腔。
窒息感让他害怕到了极致。
到最后的关头，谢从闻松开了他。
谢从白呼吸急促，激烈地咳嗽。
我不慌不忙地让人过来，笑着说：“小少爷玩水，弄了一身水，麻烦要一整套衣服。”
谢从白脸色发白：“你骗人！”
我威胁地瞪了他一眼。
谢从白顿时不敢说话了。
谢从白换好了干净的衣服，谢从闻不咸不淡道：“我还没死，在谢家你可不是唯一哦，要是想告状，你自己掂量着点。”
谢从白结结巴巴道：“知知道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计都浮于表面。
谢从闻让人把谢从白送了回去。
等人走后，谢从闻忽然说：“我不会让我们处于被动的状态。”
他要活着，健康的活着。
他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不至于连自己的爱人都保护不好。
他说不清什么时候喜欢上桑苒白的，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早就彻底放不下。
谢从闻主动联系了谢父，谢家真正做主的人其实是他。
偏偏他老是处在后面，冷眼旁观。
我不知道谢从闻和谢父聊了什么，很快谢从闻出院了，回到公司上班。
而我在学校和谢家之间两头跑。
每次碰见谢从白，他都会瞪我一眼，然后跑开。
入夜，谢从闻钻进我的被窝，他的身体很温热，不像灵魂状态的他，冰冷异常。
我下意识抱紧了他，心底顿时安心了不少。
谢从闻攥住我的指尖，含在嘴里，轻咬了下，我眼中顿时困意全无。
谢从闻蹭了蹭我，我无知无觉：“怎么了？”
他低头埋在我的颈侧不说话，我心底有种预感，今天的谢从闻和往日不太一样。
比以前更黏糊了。
谢从闻摸索了一会儿，我的手指上突然被套上了一枚戒指。
我抬手一看，是一枚钻戒。
“我今天挑选的，喜欢吗？”
“不便宜吧。”
谢从闻说：“我有的是钱，最不缺的也是钱，所以你喜不喜欢。”
“喜欢。”
谢从闻给的，我都喜欢。
9．
我以为谢从闻会老老实实地睡觉，结果并没有。
他依旧对我蹭来蹭去。
我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事，连忙询问：“你到底怎么了？”
终于，谢从闻忍不住了。
他咬住我的嘴唇，我的大脑瞬间空白。
几乎同时，我察觉到了谢从闻的变化。
我对谢从闻并不排斥，甚至早有做好准备，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不过都领证了，我瞬间坦然接受。
甚至主动加深了吻，一开始磕磕绊绊，会碰到对方的牙齿。
后面我任由谢从闻的动作，肌肤相亲，我下意识打了个颤。
“你喜欢我吗？”谢从闻在我耳边不停地问。
“喜欢。”
从很久之前就喜欢了。
每次考完试，每次进步，我都会等待谢从闻回来，我想看到眼中的刮目相看。
一夜无眠，我从未这么和谢从闻近过。
谢从闻帮我洗漱完，抱着我进入了睡眠。
翌日一早，我没看到谢从闻的人，只在旁边看到他留下的纸条。
我心脏一跳，飞速拿起一看。
【记得吃早饭，厨房里有。】
看到这话，我瞬间松了口气。
这辈子我收到的纸条很少，但每次都是不告而别。
妈妈是，谢从闻也是。
吃完饭，谢夫人找我聊天，她看到我脖子上的痕迹，眼中的笑意淡了许多。
“你跟谢从闻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面不改色地撒谎：“在他进精神病院之前。”
谢夫人脸色冷了下来：“桑小姐，我觉得你是一个聪明人，等你生下孩子，就离开吧。”
我瞬间明白了谢从闻为什么这么忙。
原来是这样。
当初高中时也是，谢从闻担忧他给我带来的影响，在他离开前疯狂地辅导我功课。
现在又是疯狂地工作，甚至不顾及他目前的身体。
“谢夫人，你是在害怕吗？你放弃的儿子，现在他又有用了，还得到叔叔的肯定。”
谢夫人一字一顿道：“谢家必须掌控在我的手里。”
“但现在谢从闻只听我的，他给了我一份礼物呢。”
我举起手，上面的钻戒熠熠生辉。
“你信不信我吹吹枕边风，你和谢从白一分都讨不到好。”
谢夫人僵硬地笑了起来，她掐住手心。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一个贪心不足的。”
我和她不欢而散。
隔几天，谢夫人给谢从闻重新介绍了相亲对象，丝毫不顾及我和他还保持着婚姻关系。
哪怕这段关系也是她亲手促成的。
谢夫人给的理由是，有钱家的小姐能帮到谢从闻的事业。
谢从闻连相亲对象的面都没见到，直接用官网宣布了我和他的婚事。
谢夫人气得摔碎了好几个花瓶，她知道，她的儿子跟她不亲了。
这些年的冷酷无情，谢从闻都看在眼底。
谢夫人眼中只有利益，却不知这个家里最大的恶人其实是谢父。
10．
在谢家，我除了怼人，什么事都不用干。
不管是故意折腾我的谢夫人还是家里的做饭阿姨，用各种手段道德绑架我。
我一概不听。
我最大的靠山就是谢从闻，现在的谢从闻完全可以反抗谢夫人，我更不用听他们的话了。
不过到了最后，催生的竟然变成了谢父。
饭桌上，我没忍住说：“叔叔，老是盯着儿媳妇的子宫不好吧。”
一句话瞬间让他黑了脸。
最后，他对谢从闻说：“看看你的好妻子。”
谢从闻笑着说：“爸，我觉得很不错，我们有我们自己的节奏。”
一顿饭下来，除了我们两个，谁都不开心。
饭后，谢从闻陪我散步消食，我趁机给谢从闻喂了药。
他的病还时不时的不稳定。
只有在我面前，他才会露出脆弱。
“以前我觉得死亡能摆脱痛苦，对也不对，其实活着也能面对痛苦。”
我温柔地望着他：“谢从闻，你一直都很勇敢。”
谢从闻想，对谢家人不抱有期待后，他活得格外舒心。
每个人都会有活下去的动力，他的动力就是桑苒白。
谢从闻在谢氏越来越如鱼得水，谢父还安排了几个私生子，进入了谢氏。
谢夫人知道后，焦躁地在家大吼大叫。
甚至表示和我缓和关系。
我配合谢夫人的演出，谢夫人安心后，送了我很多礼物。
不过谢从白每次看到我，都会绕着我走，他好像很害怕我。
身上那股嚣张气焰，随着时间的发酵慢慢消散。
晚上，我等谢从闻都要等得睡着了。
直到指尖传来熟悉的触感，我才醒过来。
谢从闻放慢动作，把我抱进怀里。
“苒白，等很久了？”
我摇了下头：“没有，我还看了会儿书。”
谢从闻哼笑一声，轻拍我的后背，哄我入睡。
“今天在公司怎么样啊？”我闭着眼，含糊地问着。
“还行，就几个所谓的兄弟有点招人烦。”
我的手指在谢从闻的胸膛上打着圈：“他们欺负你了？”
“不愿意，谁能欺负我啊。”
谢从闻伸手攥住我的手指，用嘴轻轻地含住。
我睁开眼，没忍住笑了笑：“你怎么老是咬我的手指。”
谢从闻摸了摸我的指腹，“疼吗？”
“啊？”
我没反应过来。
“我吸了你那么多次血，疼吗？”
我睫毛发颤：“早就不疼了。”
谢从闻珍视地亲了亲我的指尖，含在嘴里蹭了蹭。
我缩在谢从闻的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他难得没先走。
“今天休假，我陪你出去玩。”
出门时，谢从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
“我也要出去。”
谢从闻面无表情道：“不行，我们要过二人世界。”
谢从白哭丧着脸：“你是不是不想带我，我们不是扯平了吗？”
“我害你一回，你害我一回。”
谢从闻语气很缓：“谢从白，你要明事理，这不是扯平的事，你该长大了。”
谢从白肉眼可见地恐慌，他下意识看向我，向我露出求助的神情。
“谢从白，我和你哥是准备约会的，我们是夫妻，要过二人世界，不方便带你。”
谢从白：“那你们有了孩子，也不会带他吗？”
谢从闻残忍地开口：“我们带谁，为什么要跟你说。”
谢从白的脸垮了下来：“你们都讨厌我！你现在好了，妈妈现在更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要活着！”
谢从白根本不知道这些恶言恶语，有多伤心。
我听得眉头一皱，是个不省心的。
谢从闻懒得管，拉着我的手正准备走。
谢从白越说越小声，他好像终于知道错了。
“谢从闻，妈妈是不是觉得我不够乖，不够厉害，才疏忽我，不喜欢我的”
最近谢夫人的注意力确实放在谢从闻身上更多。
谢从闻低声道：“不是，这和你本身没有关系。”
我愣了下，直勾勾地看向他。
我知道这些话，谢从闻也是想对曾经的自己说的。
“谢从白，你要为自己活，不要为了别人的期待，你永远满足不了他们离谱的要求。”
谢从白听得似懂非懂，他露出难堪不解的神色。
“总有一天，你会遇到理解你，爱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样，她都会爱你。”
“我不会跟你争宠，我还会把你当成弟弟，但仅此而已。”
爸、妈、弟弟，对他来说，终究是外人，迫于血缘，不得不接触。
“哥”
谢从白真心实意地叫了声哥。
约完会，谢从闻提议从谢家搬出去，谢父没说任何话，谢夫人却大喊大叫。
谢从白一声不吭，小心地打量我们。
最终我们还是搬了出去。
路上，谢从闻抱紧了我。
他说：“委屈你了。”
不委屈，和谢从闻在一起，怎么会委屈呢。
我们终将会迎来希望和自由。
我摸了摸谢从闻脸颊，他小心珍视地低头吻了吻我的指尖。
“我爱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