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嗡地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取消？」
「王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强压下心头的不安，试图挽回：
「所有细节我们不是都敲定了吗？条款、周期、成本如果您对哪方面不满意，我们完全可以再谈。」
毕竟李老板这么信任我，将我重金从海外挖过来，不仅给我租了上好的房子，还给了我远超在沈星河的待遇。
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做出成绩，不能拜拜辜负李老板的期待。
可电话那头，对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楚小姐，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就跟你说实话吧，是有人在背后针对你。我们也是小本经营，实在得罪不起这尊大佛。」
针对我？
我才刚到海外一个月，得罪谁了吗？
下一刻，一个名字几乎是瞬间就从我脑海里蹦了出来。
我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声音冷得像冰。
「沈星河？」
对方沉默了。
可那沉默无疑是最好的回答。
半晌，王总才像是下了决心，压低声音道：
「楚小姐，不瞒你说，圈里好几家供应商都接到沈总那边的电话了。」
「他放话出来，只要不跟你所在的公司合作，他可以出双倍的价格。」
「双倍」
我喃喃自语，没忍住气笑了。
原来沈星河在机场那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是一句气话。
他是真的要这么干。
宁可自己赔本赚吆喝，牺牲公司的利润，也要把我从国逼回去。
还真是好大的手笔。
不过，就凭他公司那岌岌可危的资金链，双倍价格截胡我的客户，别说赚钱，恐怕连回本都做不到。
他这是在自杀式袭击。
是什么给了他这样有恃无恐、为所欲为的底气？
电光火石间，一个被我刻意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那份我亲手为他拿下的，与亚太顶尖跨国集团「星耀」签下的，长达三年的长期合作协议。
光是这一份协议，每年就能为他带来十几亿的净利润。
毫不夸张地说，我一个人，就扛起了他公司七成的营业额。
是实打实的，无可争议的年度销冠。
说整个公司都是靠我一个人养着都丝毫不为过。
他以为签下了这份协议，有了这只能源源不断下金蛋的母鸡，就可以肆意挥霍，只为了出一口恶气。
可惜啊。
可沈星河千算万算，却偏偏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当初只顾着看那天文数字般的收益，根本没仔细读过合同里的条款。
而那份合同，每一个字，我都记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