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烟，我再这样下去会死。”
“死？”
她嗤笑一声。
“小凡比你抖得厉害，他都没喊死。景辞，我看你就是想争功想疯了！”
楚凡顺势靠进她怀里，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得意。
“辞哥，我知道你经验丰富，队长说你能判断出安全区，你肯定能活下去的。”
他说完，从孟烟的臂弯里探出头，朝我露出挑衅的微笑。
我看着他得意的脸，看着孟烟理所当然的保护，胸中的怒火终于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我猛地扑过去，想拿楚凡背上属于我的氧气瓶！
“景辞！”
孟烟怒吼一声，将我狠狠推开。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他要是有事，我让你在消防系统彻底待不下去！”
我的后背重重撞在一根断裂的钢筋上，腹部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我蜷缩在地，视线里，他们相拥着往外走。
我抓起身旁一根变形的撬棍，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站起来。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撬棍狠狠砸向他们身边堆放的蓝色化学品堆料桶！
“砰！”
桶身破裂，刺鼻的液体喷涌而出。
“你们这种人，根本不配当消防员！”
2
孟烟抱着楚凡狼狈躲开，飞溅的化学泡沫溅了她一身，她瞬间暴怒。
“你这个疯子！”
刚刚赶来的副手大李指着我的鼻子。
“景辞你太过分了！小凡身体不适，队长照顾一下怎么了？你就搞内部攻击？”
我张嘴，想解释那不是攻击，是警告。
可浓烟灌进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有剧烈的呛咳。
楚凡眼圈一红，整个人缩进孟烟怀里，瑟瑟发抖的样子，让我胃里一阵翻搅。
“不怪辞哥”
他抽泣着。
“可能是我不该接受队长的帮助。可队长说过，我们是一个集体，装备和药品都应该优先给最需要的人。”
一句话，将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顺便给我扣上了自私自利的帽子。
果然，孟烟的脸色缓和了。
她将楚凡护得更紧，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精神病。
“你没错，是他小题大做，心理素质太差。”
“最需要的人？”
我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
“抢走一线突击队员的救命装备，叫优先？”
孟烟脸色一沉。
“景辞，你别胡搅蛮缠！小凡是我恩师的儿子，他第一次进这么危险的火场，你作为前辈，让着他点不行吗？”
我愣住了。
搭档三年，我们一起从尸体堆里爬出来过，她从未提过，她还有个需要如此照顾的弟弟。
身体越来越沉，眼前的火光开始分裂成无数黑斑。
我腿一软，只能靠着身后滚烫的货架才勉强站稳。
我抬起发颤的手，指着楚凡背上那个刻着战备应急的氧气瓶，想戳穿他的谎言。
可我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只剩下“嗬嗬”的漏风声。
大李夸张地模仿我的样子，捏着嗓子怪叫。
“哎哟，景大英雄这是被烟呛傻了？演上苦情戏了？早知道这么娇气就别来当消防员啊！”
孟烟脸上的厌恶再也无法掩饰。
“够了，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她粗暴地抓住我灭火器上的背带，像拖一条死狗，强行把我拖到一个摇摇欲坠的墙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