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打算去哪个宗门开的养殖场打工
那肯定是嗜血宗啊！他们养殖场待遇好、环境佳,如今是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养殖大宗——更何况,那可是灵鸡真人清修的地方！
说得对,真得多谢灵鸡真人。要不是他改良修炼法门,用灵兽血代替人血,咱们哪过得上现在这种安稳日子。
我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苦涩。我何曾想过改变整个修真界原本,也不过是想让自己更容易修仙罢了。
1
我叫卫凌,是嗜血宗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弟子。我们这行,说好听点是魔道修士,说难听点就是修仙界的血贩子加危险分子。核心功法《血炼魔功》离不开一样东西——人血。
可收集人血这活儿,真是谁干谁知道。且不说心理负担,光是技术难度和风险系数就高得离谱。你得蹲点、跟踪、下手要快准狠还不能留痕迹,万一被那些自诩正道的家伙逮到,那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追杀。我入门三年,修为进展龟速,大半时间都花在怎么躲开那些烦人的卫道士和怎么搞到新鲜人血上了。
唉,这得熬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某天,我看着手里好不容易得来、分量却少得可怜的一小瓶人血,再想想这个月已经遭遇两次正道弟子追击的惨状,忍不住仰天长叹。
正当我愁肠百结时,目光瞥见了食堂方向。今天宗门加餐,宰杀了不少低阶灵兽——主要是用来当食材的灵鸡。几个杂役弟子正提着一桶桶还冒着热气的鸡血往后厨走。
一个大胆的、从未有过的念头像闪电一样劈中了我！
等等！人血是血,灵兽血难道就不是血了吗《血炼魔功》只说需要血液精华,没指定必须是人血啊！灵鸡血也是灵禽之血,虽然能量微弱,但它量大管饱啊！宗门食堂天天杀鸡,这血以前都是直接倒掉的！这……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我被自己的想法激动得浑身发抖。说干就干！我立刻溜到食堂后院,用几块下品灵石轻松打发了杂役弟子,将那桶还温热的灵鸡血宝贝似的提回了我的洞府。
关上洞门,我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尝试运转功法,吸收灵鸡血中的精华。
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能量流入体内！虽然远不如人血精纯磅礴,但架不住量多啊！一整桶灵鸡血下去,效果居然比我辛苦弄来的那一小瓶人血还要好那么一点点！
更重要的是——安全！无风险！可持续！宗门自己养的鸡,要多少有多少！
我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无上大道的康庄捷径在眼前展开！
从此,我过上了沉迷吃鸡,无法自拔的幸福修炼生活。每天准时去食堂进货,提回一桶桶免费的灵鸡血。我的修为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飙升,简直一天一个样。同门师兄师姐们看我眼神都变了,大概在嘀咕：这小子最近撞什么大运了修为窜这么快,难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捡到了哪位前辈的遗藏
我心里美滋滋,表面上却故作高深。嘿嘿,你们就猜去吧！等小爷我神功大成,吓死你们！
然而,好日子没过多久,一个诡异的问题找上门了。
某天清晨,我刚结束修炼,洞府门就被敲得砰砰响。开门一看,是住我隔壁的秦风师兄。他顶着一对黑眼圈,眼神复杂地看着我。
卫凌师弟……你……最近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岔子秦师兄语气犹豫。
我心里咯噔一下,强作镇定：师兄何出此言我最近感觉好得很啊。
秦师兄挠了挠头,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那个……就是……最近这半个月,每天天还没亮,鸡刚叫的时候,你……你是不是都会爬上屋顶,然后……然后引吭高歌——学鸡打鸣
我：
我当时的表情一定像个傻子。
我：打鸣师兄你没睡醒吧我每天早上都在安心打坐修炼！
秦师兄却异常坚持,甚至带着几分同情：师弟,你别不信！我听得真真儿的！每天准时准点,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就是调子有点怪,像是刚学会打鸣的小公鸡。你是不是练功太急,心神受了影响要不找师傅看看
师兄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师弟,走火入魔征兆千奇百怪,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师兄我也是关心你。真的,连续好多天了,准点得很,比巡山弟子的钟声还准。
我简直哭笑不得：绝无可能！我根本没这记忆！师兄定是听错了！
我耳朵灵着呢！师兄信誓旦旦,要不这样,今晚咱叫上几个相熟的师兄师姐,一起在你洞府修炼论道,待到天明,一看便知,如何
唉,我就知道你不信。秦风师兄叹了口气,随即眼神一亮,这样！今晚你别修炼了,来我洞府,我们叫上柳师姐、李师兄他们一起打坐论道,熬个通宵。等到早上,是真是假,一目了然！
我一想,这办法好！正好可以证明我的清白,还能堵住师兄的嘴！肯定是这家伙自己幻听了！
好！就这么办！
当晚,我、秦风师兄、柳烟师姐、李大锤师兄四人聚在我的洞府里。气氛有点微妙,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带着点好奇和探究。我强作镇定,心里却憋着一股劲,一定要证明给他们看。
我们盘膝坐下,开始修炼,主要是他们修炼,我心神不宁地干坐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深沉,一切正常。我心里暗暗得意：看吧,我就说是秦师兄听错了。
不知不觉,天际泛起鱼肚白。
就在第一缕阳光即将穿透云层的那一刻——
我突然感到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从丹田直冲喉咙！
然后,我完全不受控制地、以一种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敏捷身手,噌地一下窜起身,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洞府旁边堆放杂物的矮房屋顶！
清凉的晨风拂过我的面颊,我面向那轮即将喷薄而出的红日,深吸一口气,胸腔共鸣,喉咙滚动——
喔——喔——喔！！！
一声嘹亮、清脆、充满生命活力的鸡鸣,响彻了整个清晨的嗜血宗宿舍区！
叫完之后,我浑身舒坦,仿佛完成了一项神圣的使命。然后利索地爬下屋顶,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闭上眼睛,继续保持刚才修炼的姿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几秒后,我才恍然被几道灼热的视线惊醒,茫然地睁开眼：嗯天亮了各位师兄师姐,你们……干嘛这样看着我
洞府里死一般的寂静。
秦风师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柳烟师姐捂着嘴,肩膀一抖一抖,忍笑忍得极其辛苦。李大锤师兄一脸世界观被刷新了的震撼表情。
卫…卫凌师弟……柳师姐好不容易忍住笑,声音发颤,你…你刚才……
我刚才怎么了我一脸无辜加疑惑,我不是一直在这里打坐吗
秦师兄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激动地指着我：你！你刚才爬上屋顶！打鸣了！学得一模一样！比真鸡叫得还准时！
我顿时怒了：师兄！玩笑开过头了吧！我一直在这里没动过！你们是不是串通好了耍我！
就知道我会这么说！秦师兄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颗留影石,默默注入法力。
一段清晰无比的影像投射在空中：只见影像中的我,眼神呆滞却又动作流畅地爬上屋顶,面向东方,挺起胸膛,发出一串响亮的鸡叫声,然后心满意足地爬下来,坐回原位……
我：……
空气再次凝固。
我的脸瞬间红得像煮熟的虾子,头顶几乎要冒出蒸汽。羞愧、尴尬、难以置信、无地自容……各种情绪在我脸上疯狂交织。
我…我…我张了半天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这辈子算是社死了！没脸见人了！
最终,我发出一声哀嚎,捂着脸冲出了洞府,留下身后终于憋不住爆发出震天笑声的师兄师姐们。
2
接下来的日子,我成了宗门里的头号笑柄。打鸣真人、灵鸡公子之类的外号传得满天飞。我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果断躲着所有同门走。
灵鸡血那是绝对不敢再用了！太邪门了！
我重新拾起了传统的猎血方式。结果可想而知,修为速度瞬间被打回原形,而且因为之前太浪,附近地区的正道弟子似乎加强了对我们这片区域的巡逻,搞点人血难如登天,风险系数飙升。
唉,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体会过坐火箭升级的爽快,再回头蹬自行车,这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可早上打鸣的恐怖经历又让我对灵鸡血充满阴影。
万般无奈之下,我硬着头皮去找我那位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血煞长老。
师傅的洞府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一闻便知道是高级货,估计是人血,他老人家正眯着眼打坐。
徒儿拜见师傅。我小心翼翼地行礼。
嗯,是卫凌啊,何事师傅眼皮都没抬。
那个……师傅,弟子近来修炼有些……疑惑。我搓着手,支支吾吾。
讲。
就是……我们《血炼魔功》,为何一定要用人血呢灵兽之血……不行吗比如,呃,比如灵鸡血我旁敲侧击,心跳如鼓。
师傅终于睁开眼,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灵兽血从未试过。祖师传下的功法便是用人血,想必自有道理。你问这个作甚
没……没什么,就是好奇,随便问问。我失望地低下头。
师傅人老成精,眼光毒辣得很,显然看出我心虚：臭小子,吞吞吐吐的,到底有什么事莫非……你偷偷试了灵鸡血他语气陡然严厉起来。
我吓得一哆嗦,知道瞒不住了,扑通一声跪下,哭丧着脸,把如何用灵鸡血修炼、修为大涨、以及最后如何社会性死亡的惨痛经历原原本本交代了一遍。
说完我恨不得把脸埋进地里,等着师傅的雷霆震怒。
没想到,预想中的斥责没有到来。师傅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洪亮的大笑：哈哈哈哈！打鸣爬上屋顶打鸣哈哈哈哈！妙啊！真是妙啊！
我：师傅,您的笑点是不是有点奇怪
笑了好一阵,师傅才抹着笑出来的眼泪,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起来吧,蠢小子！你这发现……有点意思。灵鸡血竟真能推动功法还会引发这等异状来来来,别怕丢人,仔细说说你用灵鸡血修炼时的具体感受！
看到师傅非但不生气,反而兴致勃勃,我稍微松了口气,连忙详细描述起来。
师傅越听眼睛越亮：血液残留习性……气息积累……无意识模仿……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问题不在血液本身,而在其中的‘兽性’杂质！灵鸡血未经炼化,其中蕴含的灵鸡微弱本能气息随着修炼积累在你体内,在特定时辰（黎明）引发了你的无意识行为！简单说,你被鸡魂附体了！当然,没那么严重,只是气息影响。
那……师傅,这还有救吗我急切地问。
简单！提炼一下便是！师傅大手一挥,将灵兽血中的精华提炼出来,祛除那些杂乱的血气和本能习性残留,只留最精纯的血源之力,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师傅果然是师傅！一针见血！
于是,在师傅的亲自指导下,我们开始实验。他老人家甚至让我就在他洞府里当场用新提炼过的灵鸡血修炼。
一夜无事。
清晨到来,我紧张地感受着身体。那股想要振翅高飞、仰天长鸣的冲动……消失了！
成功了！师傅！真的成功了！我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师傅抚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成功了好啊！卫凌,你立大功了！
师傅激动地来回踱步：灵兽血……尤其是低阶灵兽血,量大、易得、安全！若我嗜血宗全体弟子都能以此修炼,何愁宗门不兴何惧正道追杀这将是一场变革！
很快,师傅将我的发现和提炼之法上报给了宗门高层。
消息传出,整个嗜血宗炸开了锅。
支持者有之,但反对和质疑的声音更响亮！
荒谬！灵兽血岂能与我等人血相比污浊不堪！
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岂能说改就改此乃背离魔道正统！
用鸡血修炼哼,滑天下之大稽！以后我们嗜血宗改叫养鸡宗算了！
卫凌那小子,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走了狗屎运！说不定那打鸣是他自己脑子有问题呢！
我一下子成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指指点点,嘲讽、鄙视、不屑的目光几乎把我淹没。那段时间,我压力山大,甚至有点后悔把这事说出来。
但师傅力排众议,坚决推行。一批和师傅关系好、或者同样苦于人血获取困难的弟子开始尝试。
结果,不言而喻。
3
第一批吃螃蟹的弟子,修为进度肉眼可见地狂飙！而且安全无痛,再也不用提心吊胆出去打野食了！
事实胜于雄辩！
很快,风向彻底变了。从质疑到尝试,从尝试到真香,整个嗜血宗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灵兽血修炼大革命！养殖场的灵鸡差点被买爆！
然而,好景不长。随着改用灵兽血的弟子越来越多,宗门内部养殖的那点灵兽很快就不够用了。灵兽血价格开始飙升,甚至又出现了需要抢购的情况。我的修炼速度再次慢了下来。
这不行啊！好不容易找到的捷径,怎么能被产能卡脖子
我又开始琢磨。一天,我看到几个外门弟子在费力地喂养一群低阶灵猪,累得满头大汗,顿时灵光一闪！
我再次找到师傅和管事长老,大胆提议：长老,师傅！咱们不能光靠宗门自己养啊！人手不够,地方也不够！咱们可以外包啊！
外包长老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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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和凡人合作！我解释道,咱们提供灵兽幼崽、基础养殖法和保护,让凡人百姓帮我们大规模养殖低阶灵兽,比如灵鸡！我们只用支付他们金银或者少量低级丹药作为报酬,定期派弟子去巡查收购就行了！这样,我们省时省力,凡人得了生计,双赢啊！
长老们听得目瞪口呆,继而拍案叫绝！
妙啊！卫凌,你小子脑袋怎么长的！
说干就干！嗜血宗很快行动起来,在周边凡人村落大规模推广灵鸡养殖计划。
效果出奇的好！凡人们听说仙师大人不仅不害他们,还给他们送鸡苗、送工作、送保护,简直感恩戴德,积极性空前高涨！
一片片养殖场在凡人界拔地而起。宗门所在的荒芜地界,开始吸引大量凡人迁入,变得日益繁荣热闹。
但新的问题又来了。
养殖场多了,灵兽多了,香味飘出去了。荒野里的妖兽们闻着味儿就来了,偷鸡摸狗事件频发。更麻烦的是,一些不开眼的小毛贼和小魔修,以为这里富得流油又缺乏管束,也开始跑来捣乱抢劫。
这还得了动了我们的鸡,就是动了我们的修为根本！
不用等凡人求救,嗜血宗第一时间就派出了弟子巡逻队,驻扎在各个大型养殖区,严厉打击一切偷鸡贼和抢劫犯,顺便清剿周边妖兽。
一时间,嗜血宗弟子在凡人界的风评发生了惊天逆转！从以前止小儿夜啼的魔头,变成了守护一方平安的……呃,灵鸡守护神
我们自己也觉得这画风有点清奇,但看着源源不断、价格稳定的灵鸡血供应,大家都觉得——真香！保护我的鸡,就是保护我的修为！谁敢动我的鸡,我就跟谁拼命！
然而,宗门实力还在涨,对灵兽血的需求还在飙升,尤其是高阶长老们需要的强大灵兽血。凡人养的灵鸡只能满足底层弟子。更高端的市场,又紧缺了。
宗门会议上,有激进的长老提议：抢地盘！把周边那几个小门派的地盘抢过来,建我们自己的高级灵兽养殖场！
不少长老点头附和。
但掌门比较清醒：地盘好抢,凡人呢建大规模养殖场需要大量人手。我们原本地广人稀,现在刚有点起色,哪来那么多凡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长老狞笑一声：这还不简单去别的门派地盘抢啊！把他们那边的凡人掳过来不就行了！
我听得心里一咯噔。这……这岂不是又走回老路了
掌门沉吟片刻,竟然点了点头：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可以组建几支队伍,小心行事。
于是,几支由内门精英组成的搬迁大队出发了。我很荣幸地也被选中了。
跟着队伍,我们潜入隔壁一个正道小宗门管辖的凡人城镇。看着那些安居乐业的平凡百姓,我实在有点下不去手。但师兄们可不管这个,法术一罩,强行裹挟着大批哭天抢地的凡人就开始撤退。
果然,动静闹大了,引来了正道宗门的追击。
一场混战爆发。我原本以为会是一场苦战,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我们这支队伍,普遍修为也就筑基中后期,带队的师兄是金丹初期。对面来的正道弟子,人数相当,平均修为甚至比我们还略高一点。
可一交手,差距立刻就显出来了！
对面的法力似乎后继乏力,法术威力一轮猛过一轮后就开始衰减。而我们这边,个个气血旺盛,魔元充沛,持久力惊人！尤其是带队师兄,一手血魔法术使得泼水不进,压着对面那个金丹中期的正道高手打！
最终,我们成功带着战利品（掳来的凡人）撤离,虽然有人负伤,但无人阵亡。相反,正道那边却留下了几具尸体。
哈哈哈！爽！一个师兄擦着脸上的血,兴奋道,从来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这灵鸡血效果也太好了！
我也暗暗心惊。原来不知不觉间,我们的整体实力已经提升了这么多！这都是灵鸡的功劳啊！
这次抢劫的成功,像一块石头投入池塘,激起了层层涟漪。
首先是我们嗜血宗的疯狂扩张和弟子实力的异常飙升,引起了其他魔道同行的注意。
几个附近魔门,如合欢宗、白骨门,派了长老前来拜访,实为打探消息。
掌门师尊这次很大方,没藏着掖着,直接在大殿接待了他们。
血煞老哥,你们嗜血宗最近势头很猛啊门下弟子个个气血旺盛,是得了什么机缘吗合欢宗的粉衣长老娇笑着问。
我师傅血煞长老,现在可是改革派红人,抚须笑道：机缘谈不上,只是改进了一下修炼方法而已。
改进愿闻其详。
其实很简单,掌门师尊接口道,我们发现,用灵兽血替代人血修炼,效果更佳,而且来源稳定,风险极低。
灵兽血白骨门的长老声音干涩,透着怀疑,那种驳杂血液,岂能与我等功法相融不怕走火入魔
初期确实有些小问题。师傅看了我一眼,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但经过提炼处理后,隐患尽除。诸位若是不信,可以看看我宗弟子如今的状况。至于效果嘛……掌门师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想必诸位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宗弟子修为进度如何。
来的几位魔道长老沉默了。他们一路进来,看到嗜血宗弟子普遍修为精进,气血充盈,早就心中骇然。
而且,掌门继续加码,灵兽养殖并非难事。若贵宗有意,我宗亦可提供提炼之法,甚至可以用我们多余的灵兽血,交换贵宗的特产资源。比如合欢宗的迷情香,白骨门的淬骨粉,都是好东西啊。
利益！这才是打动魔道修士的根本！
4
合欢宗和白骨门的长老眼神立刻变了。从怀疑变成了火热和贪婪。
很快,消息传开。有的魔门,如合欢宗、白骨门,果断学习,开始根据自身功法特性调整,尝试用灵兽血修炼。
但也有一些老古板魔门,如黑煞洞、七杀殿,对此嗤之以鼻,大骂嗜血宗离经叛道,辱没魔门风范！他们不敢直接攻击嗜血宗,就开始使绊子,偷偷袭击我们的外出弟子,甚至骚扰我们的凡人养殖基地！
这可捅了马蜂窝！
现在嗜血宗弟子都把养殖基地看成自己的命根子！你敢动我的鸡,我就跟你玩命！
几次冲突下来,那些挑衅的魔门惊骇地发现,嗜血宗弟子一个比一个猛,同境界下一打二都不虚！资源足,修为高,打起来还不要命,当然更是为了护鸡！
这下,原本观望的魔门也坐不住了。
打不过就加入！
越来越多的魔门开始加入灵兽血修炼大军。甚至有些不需要灵兽血的魔门,也看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开始大规模养殖灵兽,专门用来和嗜血宗、合欢宗这样的门派做交易。
魔道的地盘上,掀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各个魔门都开始重视凡人,保护自己的养殖产业,努力建设繁荣、稳定、和谐的新魔道根据地。
为了保证大家的共同利益,由嗜血宗牵头,几个大魔门甚至共同签订了一个《魔道可持续发展公约》,核心思想就是：保护凡人劳动力,合法合规获取资源,严禁杀鸡取卵、破坏生产的行为。谁敢违反,就是整个魔道的公敌！
这画风越来越奇怪了,但效果显著。魔道控制区的凡人生活水平、安全感直线上升,人口越来越多,养殖产业越来越发达。
消息传到正道地盘,那边的凡人一听：什么魔道那边不光不杀人,还给大家工作,发钱,派仙师保护安全还有这种好事
于是,开始有胆大的凡人拖家口,偷偷往魔道地盘迁移。甚至一些有修炼资质的凡人,也优先选择加入待遇更好、资源更足、看起来更有前途的魔道宗门。
正道宗门们坐蜡了。
打现在魔道实力大增,团结一致,打起来胜负难料,绝对是两败俱伤。
不打眼睁睁看着人口流失,优秀弟子被抢,资源被魔道掌握,此消彼长,迟早要完！
最终,正道宗门们憋屈地发现——他们似乎只能跟着卷！
为了留住凡人,正道宗门们也咬着牙开始大规模兴办灵兽养殖产业,给凡人提供工作,加强治安管理。一时间,正道地界也掀起了一股养殖热潮。
养出来的灵兽太多,自己用不完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卖啊！
卖给谁当然是隔壁那些嗷嗷待哺的魔道道友啊！
于是,一场奇特的景象出现了：正魔两道的高层,一边互相骂骂咧咧,保持着表面的敌对姿态,一边又偷偷地,后来干脆光明正大进行着大规模的灵兽和资源贸易。
哼,邪魔外道！这是尔等要的三万只灵鸡和五百头灵角羊,点清楚！灵石拿来！
呸,伪君子！这是货款！下次给我们准备五千斤淬骨粉,这是定金！
而我,卫凌,嗜血宗的一个普通弟子,因为一手推动了这场席卷整个修仙界的灵兽血革命,名声大噪。
在凡人界,我被尊称为灵鸡真人、万家生佛,无数养殖户家里供着我的长生牌位。在修仙界,无论是魔道同僚还是正道对手,提到我都是心情复杂,但都得尊称一声卫真人或灵鸡道友。
我的师尊血煞长老成功晋级元婴后期,掌门师伯更是冲击化神期在望。嗜血宗一跃成为魔道魁首。
至于我嘿嘿,资源管够,修为一路畅通无阻,早就金丹大成,正在冲击元婴呢！而且再也不用担心早上会莫名其妙爬上屋顶了——现在的灵兽血,都是经过严格提炼的！
回想这一切的开始,只是因为当初我嫌收集人血太麻烦,又怕被正道追杀,于是盯上了食堂那桶没人要的灵鸡血……
这人生啊,真是奇妙。
此刻,我正坐在由宗门特意为我修建的灵鸡真人洞府里,洞府门口立着一只金光闪闪的巨大灵鸡雕像。我品着门下弟子进贡来的灵茶,听着远处凡人城镇传来的喧嚣声,看着宗门广场上弟子们用提炼后的灵兽血努力修炼的蓬勃景象,以及时不时从天边飞过的、来自正道宗门的巨大灵兽运输船……
我满意地叹了口气。
这魔道,修得真是越来越有判头了！啊不,是越来越有奔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