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医院消毒水味里混着腐臭。
我捏着x光片穿过走廊。
拐角传来李建国的咆哮:“必须尸检!我儿子不可能自已撞上钢筋!”
透过门缝,我看见白布下的尸l突然坐起。
李建国吓得跌坐在地,那尸l却转向我,腐烂的嘴唇蠕动:“老师矿洞”
血煞瞳剧烈刺痛,李建国头顶的黑气凝聚成危房形状。
倒计时显示:71:23:17。
“幻视症状加重了。”
张医生把x光片插在灯箱上,指着我小脑部位的阴影。
“这片钙化灶很奇怪,像被某种放射性物质”
窗外突然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一辆运矿卡车失控撞进围墙,车身上“李记矿业”四个字在阳光下泛着血光。
司机爬出驾驶室时,我认出是李老大的小舅子。
他头顶的黑气呈现绳索绞杀状。
“最近总出怪事。”
护士小声嘀咕,“昨晚太平间丢了三具尸l,都是矿难家属”
我借口上厕所溜进处置室,顺走两瓶医用酒精和手术刀。
最里间的病床上躺着个盖白布的人形。
掀开发现是具残缺的矿难尸l,胸腔里塞着本湿漉漉的日记。
字迹被血水泡得模糊,但能辨认出“西三区”“炸药”等词。
最后几页的日期正是泗燕失踪那天,写着:“看见李老二和曹会计运雷管小孩灭口”
日记本突然自燃,蓝绿色火苗中浮现泗燕扭曲的脸。
我后退时撞翻器械车,手术刀划破手背。
血滴在燃烧的日记上,火苗瞬间变成血红色。
“谁在那儿?”
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翻窗逃走时,看见楼下停着曹会计的桑塔纳,后备箱缝隙里垂下一缕头发——扎着褪色的红头绳。
暴雨再次降临。
我蹲守在李家新盖的楼房对面,看着李建国在三楼验收装修。
血煞瞳清晰标记出那截被我让手脚的护栏,螺丝正在雨水浸泡下加速腐蚀。
教案本在怀中发烫,翻到“李建国”那页时,血水自动勾勒出五鬼抬棺局的布置图:
1亡者遗物(泗燕的红头绳)埋于门槛
2凶器(钢钎)钉入房梁
3血亲(我)在百米内念咒
4逢阴时(子时)
5见血光
当李建国探身查看漏雨的阳台时,护栏发出不祥的呻吟。
他肥胖的身躯突然僵直,像是被无形的手推了一把。
又像是被什么拽住脚踝。
我看到五个模糊的黑影缠在他腿上。
坠落过程像慢镜头。
他挥舞的手臂打翻油漆桶,红色油漆在空中泼洒成棺材形状。
坠地瞬间,远处矿山突然传来爆炸声,掩盖了骨骼碎裂的响动。
雨幕中,我摸出钢笔在教案本上勾掉第一个名字。
鲜血从笔尖涌出,在“李建国”三个字上形成血棺图案。
新浮现的文字显示:
[五鬼抬棺局进度1/5]
[奖励:阴眼(可见亡魂)]
转身时撞见王小娟。
她撑着的黑伞上画着镇魂符,雨滴在符咒沟壑里汇聚成血线。
“老师。”她递来一个铁盒,“泗燕姐让我给你的。”
盒子里是半块融化的巧克力,包装纸上用血画着矿洞地图。
某个交叉点标着红星,旁边写着“他们都在这里跳舞”。
远处传来李家人的哭嚎,混着曹会计指挥抬尸l的吆喝声。
我抬头看见泗燕的鬼魂站在雨里。
湿漉漉的鱼骨辫滴着水,脚踝上拴着矿洞用的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