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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恒的车像疯了一样,撞开顾家别墅外围的铁艺大门。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划破南城湿润的夜空。
车轮在鹅卵石路面上摩擦出尖锐的声响,最终狠狠刹在主楼前。
他几乎是滚下车的。
西装凌乱,眼眶赤红,嘴角还残留着未擦净的血迹。
昔日贵公子的从容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头濒临崩溃的困兽。
“黎夏!黎夏你出来!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看看你!看看孩子!”
他嘶吼着,试图冲向那扇紧闭的奢华大门。
却被迅速赶来的顾家保镖面无表情地拦住。
顾西洲的管家站在台阶上,神色平静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威严:
“陆先生,请您自重。这里不欢迎您。黎小姐也不想见您。”
“你算什么东西!让她出来见我!她是我老婆!”
陆允恒挣扎着,额角青筋暴起。
理智早已被恐慌和悔恨吞噬。
他根本想不起来,现在他在别人的地盘上,就是任人拿捏的。
“法律上,似乎并非如此。”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顾西洲坐在轮椅上,被佣人推着缓缓出现。
他穿着舒适的家居服,脸色依旧苍白。
但眼神锐利如冰刃,淡淡地扫过狼狈不堪的陆允恒。
“至于情感上”
顾西洲轻轻咳嗽一声,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一个将她五年真心践踏在地、逼着怀孕的她为虚假病情打黑拳直至骨断血流的男人,
甚至在她最虚弱时,与女兄弟抱在一起喝酒畅谈人生,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称她为‘妻’?”
陆允恒如遭雷击,浑身血液都凉了。
这些畜生事放在顾西洲面前,属实让他抬不起头。
“那是我是我混蛋!我错了!夏夏!你听我解释!我是爱你的!我只是我只是被过去骗怕了!”
“你知道的,身在高位,太多人盯着我的位置,我把上一任当成了你的替身。
结果她把受了枪伤的我独自扔在国外,任我自生自灭,夏夏,你信我啊,我真的只是被骗怕了!”
“而且我已经知道了,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赵雨晴她根本就是骗我的!”
“我对她根本就没男女之情,我只爱你一个人!”
“我也知道了,你根本就不是她们口中的拜金女,你都是为了医治妈妈才和我在一起的!”
他朝着主楼的方向绝望地呐喊,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求你了”
主楼二楼的一扇窗帘微微动了一下,后面一道模糊的身影悄然离去。
我站在温暖的室内,听着楼下他声嘶力竭的忏悔,手心轻轻覆在小腹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对于陆允恒的忏悔,我毫不关心。
甚至他如此惨烈的呼喊,我的内心都毫无波澜。
太晚了。
我的真心,早已在那五年无尽的擂台、算计和羞辱中被磨碾成灰。
他现在的痛苦,比不上我曾经承受的万分之一。
见楼上没动静,顾西洲暗戳戳的松了口气。
还好,她不打算回头了。
顾西洲微微抬手,保镖立刻会意,强硬地将状若疯魔的陆允恒往外拖。
“你做什么?顾西洲!你放开我!”
“夏夏!孩子是我的!你不能带走我的孩子!顾西洲!你抢我老婆,你个病秧子,早死货!你还我老婆!”
“夏夏,再原谅我一次!求你了!我爱你!夏夏!”
陆允恒的咒骂和哀求渐渐远去,最终被隔绝在大门之外。
暴雨倾盆而下,将他彻底浇透。
他跪在顾家冰冷的铁门外,像一条被遗弃的野狗。
陆允恒在南城耗了三天,像幽灵一样徘徊在顾家外围。
却连黎夏的影子都没见到。
第四天时,陆家老爷子亲自带人把他绑回了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