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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放心,丢失的档案这两天我们会尽快找回。”
许言辞脑中轰的一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剩耳边一阵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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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不可能我的果果怎么会”
警察叹了口气:“档案上显示许果饿三年前死在家中”
“不可能!不可能!”
许言辞脚下踉跄险些跌倒,扶着墙在勉强站稳。
他死死咬着牙,强撑着往外走。
饥荒那年死了那么多人,有没有可能是登记错误?
他紧紧握住警察的手腕,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警察同志,会不会搞错了?我每个月都有给家里寄津贴的啊”
他心里更加笃定,继续道:
“还有粮票,每月的津贴加上粮票够吃她们吃上三个月,绝不可能会饿死在家中呢?”
警察被他抓得直皱眉,一脸无奈:
“同志,那年灾情严重得牛山土都快被啃食干净饿死路边的人数都数不过来”
“您爱人孤身带着小孩在家,恐怕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粮票被人抢走了也是有可能的。”
闻言我心脏猛地一滞,凄楚感油然而生。
灾情刚开始时,家里还有余粮。
可到底双拳难敌众手,被村里难民一抢而光,缸里一粒米都不剩。
许言辞嘴唇微微抿起,微微发白:
“果果,我的果果爸爸说好陪你放风筝,你怎么不等爸爸回家呢”
他揪着心口,眼睛通红。
看到这一幕,我不免冷笑,痛楚从四面八方涌上心头。
三年前我带果果到家属院找过他,他指责我们打乱他的计划,不耐烦将我们迎进门。
饭桌上昊昊指责果果吃相像猪,果果忍无可忍反击,昊昊委屈地嗷嗷大哭。
他没帮忙说上一句话,还在风雪交加的晚上将我们娘俩赶出门。
许言辞眉眼冷冽:“张素你们才来不到半天,就把这个家搞得乌烟瘴气,不就是嫌钱不够吗?你先回去,下月津贴我会多给。”
说完,他将我们的包袱丢出来,动作粗暴。
雪花飘飘,冰冷的风呼呼的往脸上吹,果果瘦弱的身板像碳火往我身上贴。
果果双眼通红:“妈妈,是我错了,我再也不要爸爸陪我放风筝了。”
许言辞踉踉跄跄走出门,回到车上,再也忍不住掩面大哭。
他拳头猛地砸向方向盘,肩膀剧烈地颤抖:“果果,爸爸对不起你。”
可无论他语气再怎么诚恳,他都不知道,
他的女儿早在三年前风雪交加的夜晚,再也不渴求他的父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