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3
房间里水杯落地，怒吼交织着。
云灵想要阻拦，可喉咙突兀失声。
“裴总，冷静！”助理冲进来，拦在两人中间：“外头有人探头看了，只怕打下去明天要上热搜了！”
门外确实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还有低语声。
二人停下。
云灵心疼地摸着云重山微红的额头和鼻骨，小心翼翼摩挲着询问着：“痛不痛？”
云重山回握着她的手，贴着她手心：“我还好，别担心我。”
裴闻站在不远处，看着旁若无人的两人，像被人一桶冷水兜头泼下。
她眼神里满是关切与惊慌，却不是对自己的，而是对一个野男人。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彼此依偎，她连半分眼神都没留给自己。
身疼，心更疼。
听到水滴声，裴闻一摸，才恍然发现自己也头破血流了。
助理小心翼翼上前：“裴总，我陪您去医院检查下吧。”
裴闻用力地抹了把脸上的血，转身大步离去。
云灵擦着云重山的伤口，手指发颤。
云重山望着她浅色的瞳仁，伸手轻轻拂去她眼尾的泪痕：“没事了，他走了。”
呼吸交织，距离如此近。
他忍不住靠近，云灵感知到黑影压下，从前很多次她都感知到他的情意，包括自愿跟她当假夫妻给圆圆个完整的家，她也知道是因为自己。
可到底隔了层身份，她总是退缩。
可这一次，云灵未避开这蜻蜓点水的一吻。
云重山低笑一声，声音低哑醇厚：“阿灵，谢谢你。”
云灵指尖慢慢收紧了衣角，唇瓣主动贴上他的，轻声道：“再给我点时间。”
云重山惊喜搂紧她：“好。”
连续几日，剧组拍摄裴闻并未出现。
云灵换好戏服，几乎一条过，周腾满意不已，笑得满面春风：“不错啊姐，都一条过。”
云灵笑着回应了番回换衣室，今天可以提前收工了。
谁料文珊跟着走了过来，眼底冒火，靠墙冷笑一声：“假清高装够没？当谁不知道你昨晚和裴总，还有野男人在酒店玩呢？我都听见动静了。”
云灵看了她一眼，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径直绕过她。
文珊气结，咬牙看着她背影：“装，接着装，你真当自己清纯白莲呢？”
云灵正想回头，却被突如其来的一通电话打断。
接起，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还活着？”
“你妈死透了，你怎么不能像她一样呢。”
云灵手指一颤，低笑一声：“爸，你如今装都不装了。”
当年她死后，电视新闻里林冲和孙莉几乎都遮不住笑意。
“你还知道我是你爸，欺负暖暖有意思？她可是你妹妹！”
云灵眼底闪过丝不耐：“你如果只是为你好女儿讨公道，我没时间听你废话。”
就在她即将挂断的瞬间，林冲突然诡谲一笑：“你妈当年也跟你一样瞧不起任何人，结果早死透了。”
云灵心底燃起丝不好的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
林冲语气几近癫狂：“你要是不来老宅，别怪我把你妈的骨灰扔到垃圾堆去。”
“你敢！”云灵呼吸急促，可林冲显然不是开玩笑：“你猜你爸我敢不敢。”
云灵还未继续追问，电话突然挂断。
她顾不上文珊凑上来八卦，立刻驱车前往老宅，中途云重山打来电话她也顾不得接。
到老宅时，天色刚刚暗下。
旧宅深巷，附近几乎没人住。
推门而入，林冲坐在沙发上，面前摆了个骨灰盒，看见她，眯眼笑了笑：“你跟你妈一模一样，一股傻劲。那贱人也要强，结果呢，还不是早死了？”
“你用着我妈的钱，跟狗一样活着，结果回头娶了小三。”云灵语气冷得像冰：“你有什么脸说我妈？”
林冲脸色瞬间变了，眼底情绪被恼羞成怒替代：“你闭嘴！你妈活该，她蠢，她还以为我是真心的。结果呢，她不过就是我玩过的烂人！”
云灵眼底血丝涌现，却依旧压着怒火：“把我妈骨灰盒给我。”
林冲冷笑一声：“你现在给裴闻打电话让他放了暖暖，我就给你。”
“好。”云灵假意答应，迅速摸向骨灰盒，谁料林冲眼疾手快一脚踹翻了骨灰盒。
骨灰撒了一地，像雪一样，飘落在她的鞋尖、地面。
“不！”
云灵冲过去跪地，颤着手去捧，指尖抖得失控，可粉末怎么捡的起来？
她记忆里的妈妈，身材修长，手经常香香的，温柔抚摸她的脸。
活生生的一个人病死，烧成了骨灰，又被洒落在地上，化为乌有。
林冲忽然大笑：“你不该挡了暖暖的路，她就该风光无限——而你，只配像你妈一样死在这个家！”
他说完，往地板上扔下根火柴。
火焰像恶鬼扑来，轰然燃起。
云灵想抱着捡起的骨灰冲出去，却听到身后门咔哒一声锁死。
她抬眼，只见林冲在窗户外冷冷盯着她：“去给你妈陪葬吧，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