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觉得自己要吓晕过去了,恨不得撒腿就跑,可周围一个一个侍卫,刀尖锋利,坐在马车中这一位,更是瞧着比阎王都可怕,大夫欲哭无泪,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啊!
“不过只是气急攻心罢了。”许绾抿唇,沉默的跪在地上,叩拜眼前之人:“臣女曾为罪奴之身,留在此处,委实污了殿下的眼,求殿下放臣女下车,我卑贱之身,实在不必劳烦殿下忧心。”
冷漠疏离,泾渭分明,这是一丝一毫,都不想与裴珩有所牵扯。
裴珩幽冷的眸子凝视大夫。
大夫眼皮一跳,连忙道:“对,这位小姐,乃是气急攻心,方才如此,近期切不可再受刺激,以免危害贵体啊!”
裴珩的目光转而凝视地上叩拜之人,当下,更是嗤笑:“几句话就气成这样?果真是卑贱之身,既如此,那就滚下车,别让孤再看见你!”
她从前最是大度,从不计较此等微末之事!
不过几句话,就能气成这样?
分明是她不想再与他有所瓜葛,专门做的戏罢了!
他今日特意来寻她,得到的竟是此等结果,终究是他自作多情了,好,既是如此,那他又何必再理会她!
男人面如寒冰,此话过后,果真不再留人。
许绾被赶下了车。
大夫也同样被赶下了车。
太子仪仗从二人眼前离去。
被押下去的云和,也终于能在此刻回到许绾身边,她回来第一时间,就查看了许绾周身,确定她没再受到伤害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绾神色黯淡,安抚性的拍了拍云和的手,末了,朝着那大夫行了一礼:“先生两次替我解围,许绾在此谢过。”
“别别别不必谢我,我我就是不想被人说成疯子罢了。”大夫一蹦三尺高,疯狂摆手,他这是迫不得已啊!
“先生莫怕,我到时间,自会离去,不会害人。”许绾自嘲一笑:“不管如何,先生都是帮了我,我只求先生替我保守秘密,这些钱财,权当酬谢。”
女子言辞恳切,并非糊弄。
大夫瞧着,心下虽然发怵,但行医多年,什么苦难不曾见过?他瞧着眼前人神色,多少也是明白了一些,拒绝了她手中的东西,只叹了一口气:“瞧你可怜,我不收你钱财,此事我不会对外说,你只可放心不过,你可否告知于我,你是人是鬼?”
是人是鬼?
许绾静默良久,好半晌,才终于开口:“或许,都不是。”
裴珩走了。
大夫也走了。
许绾带着云和,慢慢的走回相府,每一次受伤过后,她都会很虚弱,但只要伤势痊愈,便不会如此了。
眼下,许绾稳稳走着。
才到半路,就看见了出门来寻她的许昌越。
许昌越看着两人模样,狠狠皱了下眉,他张口想问话,但念及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道:
“我都听阿麟说了,若真的你做的,下次不要在这样了,你若再这样下去,若再惹怒了太子殿下,他若是在为了雪儿出头要送你去军营,我们也拦不住。”
“嗯。”
许绾懒得解释。
反正她就算是说百遍千遍甚至于万遍,他们都不会相信她,多说无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