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局里召开了一场小规模的紧急调度会，局长和老局长都在，还有刑侦科和法医科的全体成员。
而此时，路砚青还没有从之前的低迷状态里恢复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深埋着头，脸色极为难堪。
吴律师的遇害对他的打击是空前的，而且最直接的后果是录像带不见了。
这就意味着刚刚有眉目的调查，突然间线索全断了，证人证据消失了，调查进入了死胡同。
局长看了路砚青一眼，然后又表情凝重地环视了一眼众人。
“现在离路队长报警的时间已经半个多小时了，我们的初步勘查工作也已经结束，下面就请刑侦科和法医科分别介绍一下结果，我们一起汇总、分析一下。”
刑侦科是丁小羽进行发言。
“根据现场勘验的结果来看，这是一场标准的蓄意谋杀案，吴律师临死前经过一番激烈的反抗，甚至是伺机逃脱，但没有成功，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通常认为凶手可能要从遇害者手里得到什么，并在得手后将对方杀害。具体有没有得手、包括要得到什么样的东西我们不得而知。当然综合各方面因素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吴律师遇害一定与洛老先生遇害案有关系！我想对于这一点路队长应该不会怀疑吧？”
说着，丁小羽看了路砚青一眼，路砚青一只低着头，没有表态的意思。
丁小羽发言完毕，法医科的同事紧接着便站起来。
“经过我们对现场以及尸体的初步勘验，凶手的杀人手法虽然残忍，但却不是一击致命，看来死者曾进行过反抗与自救，不过对于吴律师最终的毙命我们有两个疑点，一个就是在死者身上我们并没有找到来自外力的致命伤，也就是说，当时凶手应该没有刀、枪之类的致命器械，而是在吴律师丧失了反抗能力的情况下将其杀害的；再就是，凶手撕开了吴律师胸部的肌肉并将其心脏撕裂，致其失血过多而死，这样的杀人手段极为罕见，就像”
法医的发言戛然而止，看反应似乎像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这种杀人手法就像《聊斋志异》里看到的画皮鬼的杀人手法，不过我们都知道，那只是鬼怪故事，现实生活里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很困惑”
法医的发言让路砚青的脑海里立刻闪过“僵尸人”
的脸，同时老局长也看了他一眼，但两人都没有声张。
路砚青知道，这种场合下，决不能透露“僵尸人”
的半点细节，那样只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更会“打草惊蛇”
，极不利于下一步的侦破工作。
局长将视线从手里的笔记本上抬起来。
“这样综合来看，吴律师遇害与洛老先生遇害案有很大的关系！这就说明，凶手要远比我们预料的强大得多，案情也复杂得多。吴律师的遇害也充分暴露了我们侦破工作的紧迫性，一天没有将凶手抓捕归案，就意味着还会有人的生命遇到威胁，这样拖下去我们更无法向市民交代！砚青”
路砚青一个激灵，不知所措地看了局长一眼。
“你这几天精神有点太紧绷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我希望看到你能够以良好的精神状态重新投入工作！散会！”
路砚青一下愣住了，他没想到局长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然收尾。
此前他尽管思路乱如麻，但一直在努力理着思路，为下一步的陈述打腹稿，而现在局长的一句话就像一道“赦免令”
，让他的身心突获“自由”
。
也暂时不必为“录像带”
“僵尸人”
的问题困扰了，秘密还将继续保守下去。
路砚青忍不住充满感激地望了局长一眼，局长冲他微微一笑，转身出了会议室。
众人离开后，老局长走过来，轻轻拍拍路砚青的肩。
“好好休息一下，立刻恢复状态！要知道，吴律师的遇害固然让我们伤心，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避免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路砚青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
“好好静一静吧。”
老局长转身欲走。
“老师”
“什么？”
老局长止住脚，一脸疑惑地看着路砚青。
“其实，我向你隐瞒了一件事情，这事跟吴律师的死有关系”
“啊？”
老局长愣住了，吃惊地望着路砚青，但并没有追问，在他看来，路砚青既然隐瞒就一定有他的难处或者原因。
“是一盘录像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