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我拿到胃癌晚期诊断书,生命只剩三个月。
同一天,我那个为了躲三万八拔牙费的前男友,把我拉黑了。
我气笑了。
一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抄起拆牙套工具,一脚踹开他的出租屋,把他绑在椅子上。
狗男人,欠债还牙,天经地义！
我拆下他一嘴昂贵的烤瓷牙抵债,然后潇洒走人。
三天后,财经直播上,新晋A市首富接受采访,赫然就是那个被我拆完假牙的男人。
主持人问他为何戴口罩。
他捂着嘴,口齿不清地哭诉：我老婆……闹脾气,把我假牙当利息收走了……她说,我这张嘴,以后只能用来亲她。
电视机前,我看着手里的那袋牙,傻了。
这时,一张孕检单从我包里滑落。
妊娠八周。
01
我捏着手里的孕检单,又看了看桌上那袋烤瓷牙。
电视里,那个戴着口罩、口齿不清的A市新晋首富,正深情款款地对着镜头漏风。
世界真他妈奇妙。
三天前,我刚拿到我的胃癌晚期诊断书。
医生拍着我的肩膀,满眼同情：林小姐,想吃点什么就吃点什么吧。
我没哭。
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
脑子里嗡嗡的,只有一个念头无比清晰：
我死之前,必须把那个欠我三万八千块牙科费还玩消失的男友,顾晏臣,给揪出来！
我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不死心,点开微信。
一个鲜红的感叹号,刺得我眼睛生疼。
他把我拉黑了。
我气得笑出了声。
好啊。
好一个吃干抹净就跑路的渣男。
为了三万八,至于吗
我立刻拨通闺蜜的电话,声音都在抖：他为了三万八,把我拉黑了。
闺蜜在电话那头当场爆炸：拔了他的牙抵债！让他知道我们牙医的尊严不可侵犯！让他以后说话都漏风！
我眼前一亮。
此计甚妙！
我一个都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火速冲回我那间快倒闭的牙科诊所。
从积了灰的工具箱里,翻出我吃饭的家伙——专用拆假牙工具和一管强效麻醉剂。
我一脚踹开他那个月租八百的出租屋大门时。
他正戴着降噪耳机,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嘴里还骂骂咧咧。
看见我,他吓得差点把鼠标扔飞出去。
晚、晚晚……
我懒得跟他废话。
一个精准的手刀劈在他后颈。
世界,瞬间清静了。
我从墙角拖出捆快递用的尼龙绳,把他结结实实地捆在了那张二手的电竞椅上。
他悠悠转醒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我手里那把在灯光下闪着冷光的钳子。
他吓得脸都白了,浑身抖得像个筛子。
老婆,老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千万别动手啊！
我冷笑一声,用钳子尖敲了敲他的门牙,声音比钳子还冷。
谁是你老婆
欠债还牙,天经地义。
他拼命摇头,漏风的嘴里吐出含糊不清的解释：唔前几天是家里有急事！手机被我妈收走了！唔不是故意不联系你的！
这种渣男的借口,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一个字都懒得信。
闭嘴。
我撬开他的嘴,看着那一嘴亮闪闪的烤瓷牙。
那可是我一颗一颗亲手给他装上去的,用的都是我诊所最好的材料。
现在,我要再把它们一颗一颗亲手撬下来。
啊——！！
在他的惨叫声中,我手起钳落,动作麻利。
我林晚的专业素养,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十几分钟后,我把他那一口昂贵的烤瓷牙,整整齐齐地装进一个密封袋里。
我把袋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两清了。
然后,在他惊恐又绝望的眼神中,扬长而去。
02
回到家,我把那袋牙冠倒在桌上,像一堆战利品。
但胜利的快感只持续了三秒。
一阵剧烈的空虚感和恶心感,排山倒海般地袭来。
我冲进卫生间,吐得昏天黑地。
我撑着墙,看着镜子里自己惨白的脸,自嘲地想,癌症的症状来得还真快。
没时间悲伤。
我冷静地拿出纸笔,开始规划我最后三个月的遗愿清单。
第一条：【把顾晏臣的烤瓷牙做成项链,死了也要戴在脖子上。】
刚写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我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最后的念头是：报应来得真快。
……
我不知道,在我晕过去的时候,顾晏臣的特助陈铭,终于找到了那个鬼地方。
当他看到自家老板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边还带着血丝,嘴巴肿得像两根香肠时,他差点当场去世。
顾总！您这是……被绑架了！
顾晏臣捂着漏风的嘴,含糊不清地咆哮：快！快去查！林晚去哪了！她肯定是误会我了！
陈铭手忙脚乱地给他松绑,一边听他断断续续地讲述惨案经过。
半小时后,陈铭拿着手机,面色凝重地报告。
顾总,林小姐的诊所关门了,手机关机,所有社交平台都把您拉黑了,查不到任何出行记录。
顾晏臣彻底慌了。
他当初装穷,就是为了逃避家族安排的商业联姻。
顺便考验一下,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不图他钱,只图他这个人的真爱。
现在好了。
真爱是考验到了。
但好像玩脱了。
他悔不当初,对着特助哭诉：她是不是觉得我给不起那三万八,才拔了我的烤瓷牙抵债我是A市首富啊！我缺那点钱吗！我缺吗！
陈铭无语望天,觉得自家老板的脑子可能也被林小姐一起拔掉了。
顾晏臣在顶层办公室里急得团团转,最后猛地一拍桌子。
他决定搞个大的,逼我现身。
陈铭！立刻去安排！我要开一场最高规格的财经直播专访！向全国人民官宣一件事！
陈铭犹豫地劝他：可是老板,您的牙……
顾晏臣大手一挥,满不在-在乎：正好！戴上口罩！这更能显出我的诚意！
03
我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闺蜜抓着我的手,哭得梨花带雨,眼睛肿得像核桃。
晚晚,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都昏迷一天了！
是好心的邻居大妈发现了我,把我送进了医院。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
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走进来,表情古怪地看着我,像在看什么珍稀动物。
林小姐,首先,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他顿了顿。
你的胃癌诊断,是个乌龙。
我：
闺蜜：
医生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是医院新来的实习生操作失误,把你和另一个同名同姓的病人的报告单搞混了。
我和闺蜜都愣住了。
死机了。
我还没从死而复生的巨大狂喜中回过神来。
医生又递过来另一张报告单,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
其次,恭喜你。
虽然你没得癌症,但你怀孕了。
八周。
我：
闺蜜的哭声戛然而止,变成了能掀翻屋顶的惊天尖叫：卧槽！
巨大的冲击让我当场石化。
我没得绝症。
但我肚子里,有了那个被我撬光满口牙的穷鬼的种。
我抱着头,感觉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崩塌。
这他妈的比确诊癌症还离谱一万倍！
闺蜜冲过来疯狂摇晃我的肩膀：晚晚！你打算怎么办要不……咱把孩子生下来！让他用下半辈子给你和孩子当牛做马！顺便给你免费种一辈子牙！
我心乱如麻,脑子里一团浆糊。
刚办完出院手续回到家,我就看到客厅的电视上正在直播什么年度财经峰会。
我妈正看得津津有味。
哎,快看,这就是新评上的A市首富,年轻有为啊！
主持人用无比激动的声音介绍：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新晋的A市首富,顾氏集团总裁——顾晏臣先生！
聚光灯下,一个戴着黑色口罩、身形无比熟悉的男人缓缓走上台。
我手里的水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摔得粉碎。
我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然后重组。
再被砸得稀巴烂。
04
我死死地盯着电视屏幕。
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报告单搞错,精神也跟着出错了。
闺蜜在我旁边掐着自己的人中,声音都在飘。
A市首富……叫顾晏臣……还他妈戴着口罩……
晚晚,你拔的不是假牙,你拔的是一座会移动的金矿啊！
电视上,主持人按捺不住好奇,礼貌地问他：顾总,请问您为什么在如此重要的场合戴着口罩呢是身体不适吗
顾晏臣接过话筒,对着镜头。
那双我熟悉的桃花眼里,居然充满了该死的深情款款。
他开口了,声音因为漏风而显得滑稽又可怜。
我老婆,闹脾气。
罚我跪榴莲,顺便把我的假牙当利息收走了……
她说,我这张嘴,以后只能用来亲她。
轰——！
现场一片哗然,网络直播的弹幕瞬间爆炸,服务器都差点崩了。
【卧槽！这是什么神仙宠妻宣言！我酸了！】
【首富夫人是何方神圣居然能把首富的假牙给拆了太牛逼了！】
【跪求夫人开班授课！《论如何管教不听话的老公》！】
我摸了摸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
又低头看了看茶几上那袋无辜的烤瓷牙。
感觉人生充满了魔幻现实主义的荒诞色彩。
闺蜜已经激动到拿出计算器,开始帮我计算我能分到多少亿的家产了。
顾晏臣还在电视上继续他那漏风的深情告白。
晚晚,我知道你在看。
别生我的气了,我这就来接你回家。
他的话音刚落。
我家的门铃就被人按得震天响,跟催命似的。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顾晏臣捧着一束几乎能砸死人的蓝色妖姬,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
他身后,还跟着一排穿着黑西装的保镖,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个巨大的、一看就很贵的箱子。
他看到猫眼动了一下,立刻把脸凑过来。
对着猫眼,可怜巴巴地晃了晃手里提着的一个硕大的金枕榴莲。
老婆,我带了搓衣板和榴莲,任你挑选,你让我跪哪个都行。
我攥紧了手里那张写着妊娠八周的B超单,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闺蜜在我身后小声给我打气：开门！必须开门！让他进来！让他跪下求你！让他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王！
我一手扶着冰冷的门板,一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脑中一片混乱。
门外,是漏风的A市首富带着亿万家产和榴莲跪地求饶。
门内,是我揣着他的崽和他的满口牙,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我冷笑一声,缓缓扭动了门把手。
顾晏臣,想进门可以。
我的声音透过门板,清晰地传了出去。
先把欠我的三万八千块,连本带利结一下。
利息,就按你们豪门的规矩算吧。
data-fanqie-type=pay_tag>
05
我拉开门。
门外的一群人像被按了暂停键的鹌鹑,齐刷刷地杵在那里。
我靠着门框,双臂环胸,下巴微抬,冷冷地看着他。
想进来可以。
三万八的利息,我们先算算。
顾晏臣那两片香肠嘴动了动,含糊不清地问：要……要多少利息
我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笔利息：你无故失联三天,就罚你穿着印有‘我是渣男我欠揍’的T恤,去市中心最繁华的十字路口,举着牌子喊一百遍‘老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身后的特助陈铭脸都绿了,刚想开口劝阻。
顾晏臣却一口答应,点头如捣蒜：好！唔去！现在就去！
第二天,A市首富广场认错的词条直接引爆了全网热搜。
视频里,他穿着我亲手设计的丑T恤,顶着大太阳,漏着风的嘴喊得撕心裂肺。
周围围满了举着手机拍抖音的吃瓜群众,闪光灯亮成一片。
我刷着手机,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评论,面无表情。
闺蜜在一旁啧啧称奇：他真的去了……我哭死,这是什么绝世小趴菜,太有诚意了。
一个亿,离开我儿子。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来。
电话那头是一个盛气凌人的中年女声,带着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挂断,拉黑,动作一气呵成。
晚上,顾晏臣带着一身疲惫和汗臭味出现在我家楼下。
仰着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大金毛,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房间的窗户。
我拉开窗帘看了一眼,给他发了条微信：利息一已结清。利息二,明天等我通知。
他立刻秒回一个疯狂摇尾巴的表情包。
我拉上窗帘,隔绝了他的视线。
刚一转身,又是一阵剧烈的孕吐袭来。
我趴在马桶边,吐得天昏地暗,感觉胆汁都要出来了。
我看着镜子里苍白憔悴的自己,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丝茫然。
这个孩子,这个男人,这段离谱到极致的关系。
我该怎么办
顾晏臣在楼下站了一夜,被秋后的蚊子咬了一身的包,像个红豆冰棍。
他不知道,我也在窗帘后,陪他站了一夜。
06
第二天的利息任务很简单。
来我的诊所当前台,为期一天。
并且要对每一个进来的客人鞠躬说：‘欢迎光临,牙齿健康,从我做起,我是反面教材,请看我的嘴’。
我那间破旧小诊所,因为这位首富前台的存在,瞬间人满为患。
来看牙的没几个。
大部分都是举着手机来拍段子、看热闹的网红和路人。
顾晏臣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漏着风,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羞耻的台词,脸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白衬衫,气质温文尔雅的男人走了进来。
是我大学时期的学长,温煦。
他如今已经是国内知名的牙科专家。
温煦看到我,眼神先是一亮,随即落在我不自觉护着的小腹上,眼神又黯了黯。
他没理会旁边那个吉祥物,径直走到我面前,温柔地对我说。
晚晚,听说你回来了。你的技术不该埋没在这种地方,我最近在做一个国际性的牙科研究项目,缺一个核心搭档,你来帮我好不好
顾晏臣在旁边听着,脸都黑了。
急得想插话,但因为漏风,显得毫无气势：她是唔的老婆！你离她远点！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我故意没看他,对温煦笑了笑,声音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
好啊学长,难得你还记得我。我们找个地方详谈吧。
顾晏臣急了,扔下前台的工作就要跟上来,像个要被抢走玩具的小孩。
我回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你的工作还没结束。
想让我满意,就给我老老实实待着。
他瞬间像被扎破的气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和温煦并肩离开,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我和温煦在街角的咖啡厅里聊着最新的牙科技术和学术前沿。
心情是久违的放松和愉悦。
突然,咖啡厅外传来一阵激昂的音乐声。
我一扭头,差点惊掉下巴。
顾晏臣,那个沙雕。
居然叫了一整个交响乐团,在咖啡厅门口对着我拉《婚礼进行曲》！
我尴尬到想当场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地下停车场。
周围所有人都拿出手机在拍摄,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温煦体贴地站起身,帮我拉上窗帘,然后叫来保安。
用非常专业的态度和法律条款把那个扰民的乐团给请走了。
我隔着玻璃,看着顾晏臣那张写满了委屈、嫉妒和我搞砸了的脸。
心里居然觉得,有点好笑。
07
顾晏臣的母亲,那位在电话里高贵冷艳的董事长夫人,亲自杀到了我的小诊所。
她穿着一身高定套装,戴着鸽子蛋大的钻戒,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气场十足。
这种破地方,也配给我儿子看牙她嫌恶地扫视着我的诊所。
然后优雅地从爱马仕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推到我面前。
密码六个八。里面的钱,够你和你那个赌鬼父亲、病秧子母亲一辈子衣食无忧。
我没接卡。
反而从抽屉里拿出那个密封袋。
哗啦一声。
那一口烤瓷牙被我倒在桌上,叮当作响。
夫人,我抬眼看她,笑得凉薄,这些牙,是他欠我的。
我肚子里这个,是他非要塞给我的。
这两样东西,你的钱,买不走。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冷了下来。
林小姐,别给脸不要脸。我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和你的诊所在A市待不下去,让你身败名裂。
我笑了,笑得更开心了。
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你觉得我会怕你吗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顾晏臣从外面冲了进来。
他一把将我护在身后,第一次用无比强硬的口气对他母亲说。
妈！你要是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从顾氏集团总裁的位置上滚下来！
我净身出户,带着她和孩子去天桥底下要饭！
董事长夫人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
最终甩下一句你给我等着,恨恨离去。
诊所里恢复了安静。
顾晏臣转过身,像一只刚刚打跑了恶狼、急着向主人求表扬的大金毛。
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
我面无表情地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
利息三：在顾氏集团的官方网站首页,挂上你的手写道歉信,全网置顶一个月。
标题就叫——《论一个渣男的自我修养与沉痛忏悔》。
他的脸瞬间垮了下去,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当天下午,顾氏集团那价值上亿的官网首页,真的挂上了一封长达万字的道歉信。
信中,顾晏臣用词之卑微,语气之谄媚,情感之充沛,震惊了整个商界。
他还在信的末尾深情地写道：
【老婆,家里的搓衣板和榴莲我都准备好了,你要是不解气,我把整个泰国的榴莲园都买下来给你跪。】
我的诊所门口,很快就收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打开一看,是一张泰国金枕榴莲园的地契。
我扶着额头,感觉我的血压在持续飙生。
这个沙雕。
08
顾晏臣的一系列骚操作,让他彻底火出了圈。
他从一个高冷的霸总,一夜之间变成了全国人民的笑柄。
和闻名遐迩的宠妻天花板、漏风哥。
我决定跟他摊牌。
但不是现在。
我要在他最意想不到的时候。
我主动约了温煦学长,说要参加一个高端的牙科学术晚宴,向他请教一些问题。
我还故意让闺蜜找了相熟的狗仔,在晚宴门口拍下了我和温煦相谈甚欢、举止亲密的照片。
果不其然。
首富夫人疑似另结新欢,漏风哥惨遭抛弃的消息再次引爆了网络。
这次,顾晏臣彻底疯了。
他直接闯进了晚宴现场。
在所有宾客惊愕的目光中,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高定西装,却提着一个与现场格格不入的菜篮子。
里面装着青菜萝卜和一盒刚炖好的鸡汤。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冲到我面前,红着眼说。
晚晚,外面的饭不干净,油多,对宝宝不好,我给你做了营养餐……
全场宾客,包括台上的诺贝尔奖提名者,全都石化了。
我被他一把拉到无人的角落。
他把我死死地堵在墙边,高大的身影将我完全笼罩。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白脸了
是不是因为我没牙,亲起来不方便
看着他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从晚宴包里,慢悠悠地拿出一样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那是我那张已经被我揉得皱巴巴的胃癌晚期诊断书。
他的目光瞬间凝固。
我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顾晏臣,你知道我那天拔你牙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我在想,反正我也活不长了。
不如在死前,拉个有钱的垫背的,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09
顾晏臣呆呆地看着那张诊断书,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傻在了那里。
癌……癌症
他的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嘴唇哆嗦着。
所以你……你拆我的假牙……
对。
我平静地看着他崩溃的表情,把所有残忍的话都说了出来。
我以为我要死了,所以才那么疯。
我不想死得那么窝囊,也不想让我爸妈在我死后还背着债。
我必须要把你欠我的钱要回来,一分都不能少。
他终于明白了所有事情的起因。
他不是因为被误会而被拆假牙。
而是被一个以为自己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的女人,当成了生命中最后的清算对象。
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像海啸一样淹没了他。
对不起……
他喃喃自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砸下来。
我不知道……晚晚,我真的不知道……
噗通一声。
他猛地跪在我面前。
不顾这是在什么场合,不顾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
紧紧抱住我的腿,哭得像个三岁的孩子,毫无形象可言。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另外两张纸。
一张是医院开具的诊断错误的说明。
另一张,是我的孕检单。
我也没想到,老天爷跟我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没让我死,却让我怀了你的崽。
我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
包括我得知真相时的恐惧,拔他牙时的疯狂,以及发现怀孕后的不知所措。
他听着听着,哭着哭着就笑了。
笑着笑着又哭了,表情管理彻底失控,像个傻子。
他抬起头,满脸都是泪痕,那双桃花眼却亮得惊人。
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晚晚,这不是玩笑,这是命运！
是老天爷在提醒我,我欠你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还不清！
他小心翼翼地,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把温热的手掌轻轻地放在我的小腹上。
以后,我给你和孩子当牛做马。
我给你当一辈子的奴隶。
求你,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如此真挚又卑微的神情。
我的心,在那一刻,被滚烫的眼泪彻底融化了。
10
几个月后。
我悠闲地躺在全世界最顶级的牙科治疗椅上,指挥着顾晏臣给我剥葡萄。
我那间破旧的小诊所,被他豪掷千金,扩建成了一座全市最豪华、设备最顶尖的口腔医院。
而我,就成了那个什么都不用干,每天只负责貌美如花的最悠闲的院长。
他给我剥好一颗,我就张开嘴吃一颗。
皮没剥干净,我就让他重新剥。
他任劳任怨,甚至为了讨好我,专门去学了厨艺,还自创了给葡萄无损去籽的独门绝技。
顾氏那位高傲的董事长夫人,如今隔三差五就亲自炖了补品送过来,对我嘘寒问暖,比对我亲妈还亲。
温煦学长也成了我们医院的特聘专家,偶尔会和我坐在一起,喝着咖啡,笑着调侃顾晏臣那人尽皆知的妻管严日常。
今天,是个好日子。
是我亲自为顾晏臣安装新牙的日子。
我戴上无菌手套,拿起镊子,夹起一颗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顶级烤瓷牙。
张嘴,啊——
他乖乖地张开他那漏风了几个月的嘴,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期待。
我故意放慢动作,在他嘴边晃来晃去,享受着他这副紧张又不敢催的样子。
以后还敢不敢玩消失了我慢悠悠地问。
他含糊不清地拼命摇头：唔敢了唔敢了,再也唔敢了。
以后还敢不敢装穷骗小姑娘了
再也唔敢了！我的钱都是你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
我满意地笑了,手腕一转,将第一颗牙稳稳地安了上去。
他终于能清晰地说话了。
开口第一句就是用他那充满磁性的嗓音,深情地喊：老婆,我爱你！
我俯下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亲他那副刚装好的、还带着粘合剂味道的牙。
然后,我直起身,拿起第二颗牙,在他眼前晃了晃,轻声说：
想让我给你装下一颗牙,就再说一遍我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