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许笑笑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低矮瓦屋里,用家徒四壁就可以完全概括这个瓦屋,除了身下的那块垫着烂棉絮的木板床和墙边一高一矮两破烂柜子,肉眼可见的就只有四面发黄的墙壁。
好家伙,人家开局一桶黄金,轮到我了开局一个破瓦屋,老天待我不薄啊！许笑笑就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自己这是重生了,不然现在睁开眼睛看见的应该是阎王爷或者上帝耶和华。
上辈子的许笑笑作为一个无钱无仇无对象的三无女青年,读完大学在一个一线城市大厂里上着偶尔996偶尔007的班,过着饿不死穿得暖的日子,除了每天在循环的上班中循环的痛苦外,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连自己挂掉也只是因为在上班途中出了一场平平无奇的交通事故。
真好啊,不用上班了！许笑笑伸了个懒腰,毫无负担地接受了自己重生这件事情。开玩笑,如果不是因为挂掉了,自己还得在996中苦熬三十年,期间还得忍受各种傻逼领导和同事,反正都是饿不死就行,现在能重头再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简直爽翻了好吧！
继续倒头睡了个天昏地暗的许笑笑是被饿醒的。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开局第一件事自然是要填饱肚子。
屋里应该是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毕竟目光所及也就一张木板床和两个破柜子。伴随着一阵吱吱哇哇的声响,许笑笑打开了锈迹斑斑的大铁门。
感恩！重生的人生果然不会太差！门前一个皮肤黢黑的小屁孩放了个装着四个白花花大馒头的破碗在许笑笑门口,扭头正准备走时听见许笑笑的开门声回了头,傻子姐姐你还活着呀,我妈说几天没看见你出门了,让我给你放点吃的在门口,免得你饿死在我们家对门儿了晦气！
还以为遇到了小天使的许笑笑满脸笑容僵在了脸上。好吧,依旧感恩,现在知道我的人设是个没人管的傻子了。
虎子！还不回来！一个年轻小婶子在对面屋前扫着院子,抬头穿过一处山洼看见自家去送东西的娃居然跟许笑笑说起了话,生气地吼了一句。
来了来了。被亲妈召唤的虎子跟上了发条一样嗖地一声就往家里跑。
许笑笑看着小婶子,马上露出自己的八颗大门牙,还握起两只手放在胸前,摆出恭喜发财的经典姿势冲小婶子摇了摇。不错不错,先立下一个懂得感恩的傻子人设。
小婶子手里的扫帚被许笑笑的举动惊得掉在了地上。奇了,几天没出门,这傻子居然会给人打招呼了！
吃饱喝足,哦不,暂时还没发现原身平时喝什么的许笑笑吃了一个应该是小婶子自己做的大馒头后就饱了。吃饱睡足后的许笑笑开始放心大胆地在村里游荡。作为一个傻子,碰见人就笑嘛,也不会让人发现换了芯子捉去烧了。
这村子发展得还不错嘛,几条主路都是硬化过的,还有几处可以定点投放垃圾的垃圾桶。许笑笑对自己身处的地方非常满意,有山有水有发展！
瞧瞧,老许家这傻子又出来捡垃圾吃了！村部小卖店前的一棵老槐树下围坐了一圈号称村级情报网的闲聊大妈。
哎,这闺女也是可怜,本来就是个傻子,家里还死了个精光,还有个黑心肠的畜生,连个照看的人也没有。压根儿不把许笑笑当外人的大妈们毫无顾忌,声音大得几十米开外都能听见。
另一个嗑着瓜子的红褂子大嫂继续说道,谁说不是呢,我家那口子还天天叮嘱我有什么剩饭剩菜的时不时给人端点去,都一个村的,谁还不是能帮就尽量帮帮了。
俗话说得好,要想干掉敌人,最好得办法就是先打入敌人内部。有这群大妈大嫂在,世界背景、任务简介这不就来了！许笑笑脑瓜子一转,直接傻笑着朝这一圈情报网走过去,找了一摞砖头坐着,哈哈,好,你们好啊！
哟,笑笑,这都会打招呼了！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呀！红褂子大嫂比自己儿子考上大学还要激动,还记得我吗,你刘嫂子,以前你还没傻的时候跟我家刘二丫玩儿得可好了！都怪那该死的偷狗贩子,把你这好好一个闺女撞成了这个样子。
许笑笑对面一个穿黄褂子的大妈打断了刘嫂子,我说他刘嫂子,这闺女都傻了五六年了,怎么可能说好就好,你说这么多她也听不懂。
懂的,懂的。许笑笑乘势开口。自己身无分文的,没准儿会在这村子里待很长一段时间,怎么能一直是个傻子呢,还得找个活计挣点钱吃饭了。
哟哟哟,我就说吧,王嫂你看吧,我今天一见这闺女就觉得她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许老大家还有人的时候不是带她去乡里卫生院检查过吗,听说是脑子里有淤血,堵住了什么什么才傻的,我看现在这淤血在慢慢散了,人就好起来了！刘嫂子见自己的猜测得到验证,更兴奋了,直接就给许笑笑下了医学诊断书。
许笑笑继续跟着掺和,是的,是的,脑子清醒了！
因为许笑笑的加入,场子瞬间就热闹起来了,大妈大嫂们跟中了彩票一样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许笑笑秉持着大病初愈的人设只需要时不时搭个腔就好。
不错,完成了一件大事儿。许笑笑坚信在这个村级情报网的帮助下,只需要今天一个晚上,整个村子就都知道自己慢慢好起来的消息了,这绝对是村里大半年内的舆论中心话题。
告别了大妈们的许笑笑继续在村里游荡,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得想办法搞点钱。免费送上门的白馒头不可能天天都有,跟原身一样去翻垃圾桶捡吃的就更不行了。开玩笑,原身那可是个实打实的傻子,自己能跟她学吗！
欸,垃圾桶！晃悠到垃圾桶附近的许笑笑灵光一现,垃圾桶里可不止有烂菜叶子,还有各种可以回收利用的宝贝了!
说干就是干,目前这个情况下许笑笑也顾不上什么干不干净了,直接踮起脚就翻起了垃圾桶。开玩笑,臭了可以忍忍,脏了可以洗洗,分钱没有可是万万不行的。
破破烂烂的塑料袋,不行。
油唧唧的辣条包装袋,不行。
臭气熏天的黑色抹布,不行。
哎！有了！许笑笑直呼好一个开门红,一大摞装过饮料的一次性杯子到手。
一堆瓜子花生皮儿,不行。
一块从纸盒子上撕下来的一块纸板子。行吧,积少成多,也是一个好的开始。
一堆腥气冲天的带血鸡毛,恶心,不行。
……
一番折腾,许笑笑翻完了村口主干道上的一排垃圾桶,把捡来的一个蛇皮口袋塞了三分之一,也算是收获不小。
考虑到这一星半点也卖不了几个钱,放着又怕长虫恶臭,许笑笑干脆把捡到的塑料瓶子、一次性杯碗全拿到离家五十来米的一条河沟边洗了个干净,洗完还顺便用从家里矮柜里翻出来的一个旧炊壶装了一壶水。
太阳慢慢落了下来,天也开始渐渐变暗。回到家,拎着炊壶站在门口,望着丢在房子里的一堆战利品、大铁门旁的一个旧炉子和窗台边的一堆零散厨具,许笑笑在穿越后第一次感到了些许迷茫,举目无亲、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似乎每一样都能把人压垮。
咕噜……还没来得及深度感伤的许笑笑被肚中饥饿拉回了现实。人孤岛还能求生,凭姐的实力,这些算什么。
忙碌惯了的大厂牛马开始展现高能量人类的两小时,在瓦屋旁捡拾柴火、生火烧水、热个上午虎子送来还没吃完的大白馒头、踩扁分类打包好自己今天捡到的塑料纸盒易拉罐,最后把两个柜子里能用得上的一些衣服、裤子、盆盆罐罐和窗台边快报废的一些锅碗勺筷都打包拿去河里刷了个干净。
忙活完这些,天也完全黑了下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许笑笑用刚洗干净但怎么也刷不白的玻璃杯子给自己倒了杯水,配着还没冷的白馒头饱餐了一顿。
啊！真是充实又充满希望的一天！明天继续,捡垃圾！发家致富！许笑笑为自己加油打气。
第二天天还没亮,记挂着发家致富的许笑笑就被对面虎子家的鸡叫声吵醒了,但起身看了看太阳都还没上岗的天,果断放弃,继续睡觉。发家致富固然十分重要,但身心健康才是基本保障！
等许笑笑睡醒,太阳也已经高高挂起。不错不错,活个第二辈子,还能睡个自然醒,工作虽然不太体面,但是至少内容简单、时间自由、可操作性强、没有KPI、没有傻逼领导和恶劣的职场环境！哇塞,这样想想,以前要那么体面干嘛啊！
成功把自己给哄得开开心心的许笑笑又给自己热了个大白馒头,拿上蛇皮口袋就兴致满满地向着村里的垃圾桶们出发了。
俗话说的好,井无压力不出油,人无压力轻飘飘。虽然咱们不给自己上价值,但是馒头也只剩下了一个,今天务必要好好干到有入账,明天的日子才不用发愁！
秉持着该玩玩、该干干的工作理念的许笑笑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将村里大大小小的垃圾桶、垃圾堆都清扫了个遍,被当作吃饭工具的蛇皮口袋也装得满满当当的往家里运了两趟。
二
在第三趟回家的时候,对门儿的虎子妈实在看不下去了,叫住了许笑笑,傻…笑笑,过来！
一看头一天给自己送了四个大馒头的小婶子召唤自己,许笑笑赶紧屁颠儿屁颠儿地绕过山洼跑了对面虎子家,怎么了,小婶子
啊虎子妈昨天就听人念叨说老天开眼,傻了几年的许笑笑回魂儿了,这会儿听她开口清脆但胡乱喊人,也摸不准是真好了还是假好了,什么大婶子小婶子的,我张慧欣,我老公王力也算是你远房哥哥,你叫我慧欣姐就行了。
好的,慧欣姐,谢谢你昨天的馒头,又大又香,要不是你的馒头,我可能这两天就饿死了。许笑笑丝毫不在意张慧欣试探性的眼神,大咧咧地张口就来。
张慧欣被许笑笑感谢得有点不好意思,没再说什么,直接把她带到了侧面柴房外,指着里面角落里一辆落满灰的带斗三轮自行车说,这还是我跟王力结婚之前家里用过的一辆破三轮,你拿去吧,骑着它也方便点。
太好了！慧欣姐你人也太好了吧,不仅长得漂亮还这么善良！我捡了一上午垃圾,就一个蛇皮口袋提领着,可累死我了！我正愁都不知道怎么把家里的垃圾弄去卖了,这三轮儿我可太需要了！你简直就是我的大恩人！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许笑笑被这个大惊喜砸得心花怒放,一个劲儿地对着张慧欣彩虹屁输出。
张慧欣不太习惯许笑笑的彩虹屁攻势,红着脸摆了摆手,示意许笑笑赶紧把三轮儿骑走。
许笑笑跑进柴房宝贝一样上上下下查看了一遍三轮儿,然后哼哧哼哧开始挪开挡住三轮儿的杂物,好把三轮儿推出来。
等把三轮儿推到院子里时,张慧欣正好出来放了两个装的满满当当的黑色塑料袋到三轮儿斗子里,你还是有福气的,虽然前面遭了这么多罪,但是既然现在已经好了,又知道自己找事情做养活自己,就好好把日子过好,这些东西你先拿去应应急,慢慢来,后面都会好的。
许笑笑习惯了以往职场中同事们的皮笑肉不笑,如今突然面对张慧欣这种实实在在的善意,只觉得鼻子有点酸,重生来的两天里没有被点明的一点委屈瞬间冲上心头红了眼眶,干嘛呀,慧欣姐,这么多东西,我都没什么可以给你的。
看你说的,这点米面青菜什么的,也就够你简单填饱下肚子,我能要你给我什么,赶紧走吧,走吧。不同于之前的彩虹屁,许笑笑红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的委屈样把张慧欣乐地笑出了声,装作嫌她事儿多的样子赶她走。
蛇皮口袋升级成了带斗三轮儿,许笑笑的战斗力直线上升,中午回家把最后一个馒头热了吃了,就干脆把昨天和上午收获的一堆垃圾都清理打包好,装满了三轮儿的斗子。
上午在村里巡视垃圾桶的时候许笑笑就已经摸排清楚了,出了村口没多远,大概两三百米的地方就有一个废品回收站。
四月底的天气还不算热,但拖了整整一斗压得实实在在的纸盒子、塑料瓶子的三轮儿还是让许笑笑骑得够呛,不过短短一两公里,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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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废品怎么收的啊。许笑笑边擦汗边朝废品回收站里喊话。
纸盒子三毛一斤,饮料瓶…哎,这不是笑笑嘛,还真是好了啊。一米六出头的胖老板刚收了一车纸盒子,听见声音出来看见是许笑笑满脸惊奇,毕竟这可是村里这几天的头号新闻。
许笑笑一听是一个村的,笑地龇起了一口大白牙,开始忽悠,好全了好全了,这不是都开始干活了嘛,刚过来在村口碰见了刘嫂王嫂,她们都还在夸我勤快嘞,说要看看我今天能赚多少钱！
胖老板听见这话,眼睛不自觉往村口方向瞟了瞟,再开口时价格自动翻了一番,勤快好啊,来让肖叔给你称称啊,这纸盒子呢,六毛一斤,饮料瓶是一块二一斤,还有什么其他的没有。
还有一些易拉罐和啤酒瓶子。许笑笑说着自己先往称上踩了踩,唉,病了这么久,我像是轻了不少。
你个小丫头片子,精怪得很嘞,看你收拾得这么干净,肖叔还能坑你不成,用里面这个大称,放心,准得很！肖老板把许笑笑从秤上轻轻扯下来,帮着一起把三轮儿上的东西抬到了里院。
易拉罐子一块一斤,玻璃瓶呢稍微便宜点,一毛一斤,叔这都是实在价,笑笑你放心,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不会让你吃亏的。肖老板边称重边向许笑笑说着价格。
许笑笑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耍心眼子,肖叔说的肯定是没错,我那儿还有一车了,待会儿就拖过来,以后我也是肖叔的长期顾客了,您放心,保准给您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假都不带掺的。
商量好了价格,许笑笑迅速骑着三轮儿将家里剩下没运完的废品拖了过来一起过称,纸盒子82.3斤、49.38块,饮料瓶12.8斤、15.36块,易拉罐子7.6斤、7.6元,玻璃瓶19.2斤、1.92块,肖老板大手一挥,直接结了75块。
许笑笑拿着75块心里满意得不行,75块虽然不算多,但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满打满算也才干了一整天,万事开头难,头一天就收获75块巨款,接下来那不是稳稳当当！
揣着新鲜出炉的75块回到家,许笑笑这才有时间打开张慧欣之前放在三轮儿斗里的那两个被装得满满的黑色袋子,十来斤大米、一把面条、一颗大白菜、两块腊肉、半条干鱼、一板鸡蛋、一包盐和一包上海青菜籽,很贴心的大礼包。可能是考虑到许笑笑没有冰箱,所以除了一颗大白菜外都是可以常温放置的东西,腊肉可以榨油,也算荤腥,食盐和菜籽更是不用说,足见张慧欣的细心。
其实许笑笑原本也很好奇这破瓦房里毫无下厨的痕迹,原身在家中父母去世后是怎么活下来的,但听之前村口大妈们的聊天和这两天自己翻遍垃圾桶,村里人都见怪不怪的情况,想来应该都是靠着同村人时不时的投喂和捡拾垃圾桶里别人丢的烂瓜烂果活下来的,甚至上午还有上了年纪的老人见自己翻垃圾心疼得不行,要将家里的剩饭剩菜打包送给许笑笑,可惜现在的许笑笑早就换了人,自然是不会接受吃陌生人的剩饭剩菜的,只能婉拒了别人的好意。
基本生活得到了保障,破旧的小瓦屋里里外外也都收拾了出来,手中也开始有了可支配的余额,真是一片欣欣向荣啊！许笑笑在心里默默感叹。
绕着瓦屋巡视了一圈,许笑笑决定花一个下午的时间把东边靠近旱厕的那块杂草地简单捯饬一两分田出来,用张慧欣送的上海青菜籽撒下去试试。
翻箱倒柜半天,倒还真让许笑笑找出来了一把不太锋利的镰刀、一把锄头和一把铲子,这让许笑笑的干劲儿又往上提了几分。
不过好景不长,原本准备大干一场的许笑笑在割完一片一分田不到的杂草后打起了退堂鼓,自己一没技术二没体力,三还吃不了这个苦,这菜籽种下去能不能活还是一说,实在没必要种太多。
休息了半个多小时,想着明天还要继续去捡垃圾卖钱,许笑笑不敢再耽搁,硬是拿着锄头撅着屁股极其不专业地把这一分地翻了不到二分之一,最后凭感觉把种子撒了下去,覆了土、浇了水。
种地果然不合适我。这是许笑笑干完之后的唯一想法,原本打算做两个菜犒劳一下自己的想法也因为过于疲惫而搁浅,简单煮了点面条吃了后就烧水洗澡、爬上床沉沉睡去。
后面的一个月,许笑笑越干越顺手,小三轮儿越骑越顺溜,甚至每天都能在自己的固定捡垃圾路线图上再往外扩张一点区域。一个月下来也是赚的不少,抛开日常开销和自己添置的一些生活必需品,手里也慢慢有了个2700来块钱。
又过了十来天,许笑笑种下的上海青也都成熟得差不多了,当时锄地的时候因为偷懒只种了一半,但现在一成熟才发现还真不少,吃,许笑笑一个人肯定是吃不完的,天天想着要发家致富的许笑笑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当天就摘了两口袋上海青提去张慧欣家投桃报李,顺带借了一把称回来。
第二天天不亮,许笑笑就起了床,摸黑摘了一斗上海青就骑着小三轮儿到镇上赶早集去了。不过一个早上,就是48块钱的进账,但许笑笑想了想自己锄地、摘菜时候的心酸,尤其是跟自己捡垃圾卖废品的主业对比之后,还是下定决心卖完这一波就收手。啊,种田文果然是骗我的,什么田这么好种,还不如去捡垃圾！
因为还要兼顾自己的主业,许笑笑足足用了快一个月的时间才把地里的上海青全部卖光,半分田的上海青最后卖了接近800来块钱。
许笑笑账本：20XX年6月,上月结余2778元、卖废品3282元、卖上海青794元,开支563元,余额6291元。
三
七月份,天气开始渐渐热了起来,光看着村里一排排垃圾桶全暴晒在火辣辣的太阳下,许笑笑就觉得自己快要中暑了。就不能有个永远在阴凉处的大型移动垃圾站嘛！许笑笑蹲在树荫下靠着三轮儿幻想。
一阵鞭炮声从西南边传来,许笑笑突然想起上周在村口情报处听到的消息,四组老李家好像是今天儿子娶媳妇儿。许笑笑一拍大腿,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阴凉处的大型移动垃圾站,这可不就来了！
李叔！顺子哥！恭喜恭喜啊！三轮儿还没停稳,许笑笑就开始冲着站在门口迎客的主人家道喜。
许笑笑这几个月骑着三轮儿天天在村里晃悠,婚宴场子里的同村人们远远看见就知道是许笑笑来了,还不等主人家搭话,就有人打趣道：哟,笑笑最近卖废品发财了呀,这是来给你李叔送份子钱来了！
送的送的,必须送,这大好的日子,我这不是也想来沾沾李叔家的喜气。许笑笑回答。
李德柱憨笑着挠了挠脑袋,哎呀,笑笑来啦,快来快来,烟酒茶水随便拿啊！
这些年来许家两口子陆续都走了,就留下这么个傻姑娘,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也是看着许笑笑长大的,但之前怕惹事都没能帮上她什么忙,现在虽说着丫头突然好了,还知道开始自己干活儿挣钱了,不过也就是糊口而已,近来这些办酒席的也没哪个会缺心眼儿到去接她来送份子钱,这会儿许笑笑突然自己跑上门来,李德柱心里是一半尴尬一半愧疚。
许笑笑进门儿第一件事情就是趁着大伙儿的注意力还在自己身上,赶紧去账房上了份礼金,然后提拎着一份喜糖出来和李德柱套近乎。
李叔,今天家里挺忙的啊,我看您这用完的一次性碗筷和纸盒子都堆的老高了,要不我帮您拖走了吧！收拾干净了大伙儿坐在这里也敞亮。许笑笑趁热打铁。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大日子里也没人计较这三瓜两枣,堆得乱七八糟的垃圾找人来清理还要额外花钱,现在许笑笑主动提出要运走,李德柱哪里会不同意,这点小事儿有什么问题,笑笑你尽管拖走,今天顺子媳妇儿进门,我们都忙,也没功夫来收拾这些东西。前面路边还有不少礼炮桶,都可以拿去卖钱的,你要是要一起拖走就是。
事情顺利谈好,许笑笑嘴更甜了,谢谢李叔,今天顺子哥结婚,大家伙都忙得脚不沾地的,我保管给您收拾得干干净净的,还有什么需要添水、上菜、搬运东西的小事情,您尽管开口,大家都是一个村的,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哎,好好好,真是个好孩子,快去吧快去吧。李德柱被许笑笑几句哄得喜笑颜开。
许笑笑先是把门口的十来个礼炮桶搬上了三轮儿,还顺带拿起扫帚把院子里红色的鞭炮沫和黄色的火药泥给扫了个干干净净,方便下一波贵客来了再响个热闹。接着是临时在院子里搭起的露天厨房一侧,堆满了之前几轮酒席撤下来的一次性碗筷、杯子和酒瓶子,许笑笑拿来自己的蛇皮袋子,几趟就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垃圾堆给清理完了,之后还顺带拿起水管把地面冲洗了个干净。
运了几趟废品去肖老板的废品回收站后,之前几轮席面的废弃垃圾都基本上已经让许笑笑给捡拾完了。等着下一轮废弃物的同时,许笑笑也没闲着,帮着同村来帮忙的叔叔婶子们添茶水、摆放碗筷、洗菜端菜、搬礼炮鞭炮…
许笑笑嘴甜会说又手脚利索,不仅同村人看在眼里,老李家隔壁村的亲戚们和顺子新媳妇儿的亲戚们也看在眼里。
笑笑是吧！这丫头长得真是好,关键是人又能干,大姨跟你商量个事儿,下个星期三大姨家的奶奶八十大寿,你过来给大姨帮帮忙,该有的打发费大姨也是一样的给你,这些用完的废品也都随你处理,怎么样隔壁村的一个大姨见许笑笑终于闲下来了,赶紧上前来找她约时间。
可以啊,大姨,我之前捡垃圾去过您村里,您放心,下周三我早早就去给您帮忙,甚至周二提前过去都行！。许笑笑满口答应,据许笑笑观察,这农村的酒席可不止当天热闹,基本上提前两三天就已经开始有亲朋好友和帮忙的上门了,只要人多,什么纸盒子、饮料瓶、一次性制品都不带少的,这才一个上午,许笑笑就往肖老板那里运了五六车,轻轻松松三四百到手,这大热的天,在酒席场子里不仅没太阳、有风扇,就连茶水都能免费畅饮,而且还管饭！
还有我家,下下星期孩子整满月酒,笑笑你一定要来帮忙啊,他们能给的,你王叔我一样的给！
是的是的,看你这孩子手脚利索的,又有眼力劲儿,下个月嫂子家的酒席你也过来帮忙…
都去都去,我明天去镇上买个手机,办张电话卡,到时候给各位叔叔婶婶留个电话,大家有需要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种田什么我不太行,但是帮帮小忙或者跑跑腿什么的,都尽管联系我就是。每天忙着捡垃圾的许笑笑当即就准备去镇上把电子产品置办上,这赚熟人钱最重要的就是口碑,现在抓住这个机会把名声打出去,以后泼天的富贵可不就来了！
第二天,昨天忙了一整天的许笑笑决定给自己放天假,揣上两千来块钱就蹬着小三轮儿往镇上去了。想起昨天一天虽然辛苦归辛苦,但是光卖废品就赚了七八百,最后李德柱还给塞了个88个红包,算下来在酒席上干一天能顶上在外面捡一个星期的垃圾,这样想想,许笑笑给自己放假也是放得理直气壮的。
因为要忙着赚钱,许笑笑也没有太多时间玩手机,所以想了想觉得手机没必要买太贵的,最后货比三家,花八百来块钱买了一个低端智能机,内存小、像素差,但是日常打打电话,发发消息够用了。又拿着原身许笑笑的身份证去营业厅办了张最低通话套餐的电话卡,这才算办完一件大事儿。
时间还早,许笑笑去菜场割了三十块的五花肉,又去小超市买了几包薯片和肥宅快乐水,刚准备走出小超市,就碰上一个身穿黑色花纹深红色丝质连衣裙的中年女人。
你这傻子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可告诉你,这里可没人会管你,你还是赶紧回村里去,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了！很显然,中年女人不仅认识原身,还很熟悉,看见许笑笑跟见了鬼一样,大骂两句后就赶紧跑走了,生怕许笑笑会上去纠缠她。
许笑笑：哦吼,有故事！
老板,刚刚那女的谁啊,我看她好像是认错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许笑笑退回到柜台旁边,找超市老板打探消息。
超市老板按着计算器,头都不带抬一下,许老二家的呗,不用理她,他们一家都是泼皮无赖,估计是把你认成他们村里那个傻子侄女儿了,听说前几年他哥家两口子前后脚被车撞死了,就只剩下一个脑子坏了的侄女,两口子私吞了哥嫂的赔偿款,还把傻侄女儿赶去老房子里,卖了哥嫂的房子和宅基地,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傻子是死是活,呸,这些黑心肠的狗东西,还当这里谁都不知道了！
许笑笑：……果然够精彩,够不要脸,没想到这种狗血剧情也让自己碰上了。
回到家吃完中饭,原本准备下午躺床上休息休息,顺带研究研究新手机的许笑笑因为记挂着上午超市老板说的许老二的事情,翻来覆去寻思着不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许老二也算是逼死了原身的凶手,不然自己怎么会穿到这里来,自己占了原身的坑位,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下午还没等村委会上班,许笑笑就等在了村委会门口,村里来来往往的都是街里街坊,自然没有秘密,许是谁看见村委会门口的许笑笑后通知了村干部,没等多久,村书记就胯着摩托车过来了。
笑笑啊,来大队里是有什么事情吗村书记叫王建军,五六十来岁,皮肤黝黑,满脸褶子,一说话时褶子更多了。
许笑笑懒得从头到尾解释自己在镇里碰上许老二媳妇的事情,只说自己先前脑子不好使,云里雾里的没个清醒的时候,后来好了也一直不太记得之前的事情,但是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爸妈好像在村东边有栋房子,自己之前是住在那里的。
王建军一听这事儿,满脸为难,看着许笑笑一脸疑惑,好久没开口,最后干脆叹了重重一口气,扭头坐到一边去抽起了烟。
许笑笑知道王建军虽然不算什么大善人,但是也是个实实在在的庄稼人,不会搞什么官僚做派。许笑笑刚开始捡垃圾的时候,也被村里一些泼辣户驱赶过,嫌弃自己翻腾他们门口的垃圾桶恶心,也是王建军在后面给村里的人做工作,甚至号召大家家里有什么不要废纸废铁都尽量留给许笑笑。
王叔,其实吧,我也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我家的房子好像是被我二叔给卖了是吧许笑笑没有绕弯子,给王建军打了个直球。
四
王建军知道这个事情今天是躲不过去了,也不再纠结,把还没抽样完的烟在地上碾灭,笑笑,叔给你交个底,这个事情我们知道是许老二那个畜生不做人,但是没办法的,既然都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追究了,免得给自己惹麻烦,你勤快又能干,会有出息的。
许笑笑没打算今天就能把事情要个结果,已经过了一两年不说,许老二既然能把事情办下来,肯定是有所依仗的,我知道的,王叔,我知道这事情不好办,不是想要难为您,找您讨公道,就是想做个明白人,以前是我傻,现在既然好了,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吧。
笑笑,你是个明白丫头。王建军见许笑笑不是来闹事的,没打算继续隐瞒,毕竟许笑笑也是当事人之一,有知情权。
王建华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给许笑笑说了一遍。
许老二没有许老大老实,从小就爱偷奸耍滑,长大了也不务正业,不种田、不打工,就靠着许笑笑的爷爷奶奶和许老大时不时的接济过活。
许老二虽然不成器,但能说会道心思活,年轻的时候就混迹在大大小小的牌桌子上,一来二去也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有钱的有权的也有那么几个。
后来许笑笑的爷爷奶奶去世不久,许老大两口子也接连离世,不知道是受人撺掇还是他原本就居心不良,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不知真假的借条和一个字据,非说许老大在媳妇儿去世前在医院抢救的时候,找他借了三十万块钱,最后还不上就把自家房子抵给了亲弟弟。
大家都知道天天混吃等死的许老二绝对不可能拿的出来三十万存款,字据也多半都是造的假,但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情,许笑笑还是个傻的,今后不也得靠亲叔叔养活。
最开始许老二一家光明正大搬进许笑笑家时,王建军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是老许家的家事,可没过半个月,许老二又拿字据说事儿,来村里要求把房子和宅基地过户到自己名下,王建军因此还在村委会把许老二骂了个狗血淋头,说他不知好歹,要吃自己亲哥哥的绝户,抢自己痴傻亲侄女儿的家产,村书记不同意,这户自然是没能过过去。
但许老二费这么大功夫造了借条和字据,怎么可能会放弃这块肥肉,硬是拿着自己哥嫂的赔偿款去找了几个狐朋狗友疏通关系,直接越过村里找到了能说得上话的人,王建军是有良心,但是不可能自己吃饭的东西不要了去帮许笑笑,何况那时候许笑笑还是个傻子,就算有钱有地,能干嘛呢
最后的结果就是,许老大的房子、宅基地都过户到了许老二的名下,但坏事做尽的许老二受不了村里人的白眼和唾骂,直接把许笑笑赶去许家老房子里,卖了房子和宅基地就到镇上买房子住了下来,后面几年,许老二一家三口没再回来过一次。
果然是个大瓜！许老二人狠心毒,做事也不留余地,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这么不要脸的！许笑笑默默在心里评价。听完了故事,许笑笑没在村委会耽搁工夫,直接回了家。
虽然很想帮原身报仇,但是王建军都没办法的事情,自己现在能做什么呢,告许老二侵占自己的家产吗,借条和字据虽然肯定是假的,但许老大都死了一两年了,也没个见证人,谁能证明这是假的。与其现在去找许老二白费功夫,打草惊蛇,不如还是先安心赚钱,等自己发家致富,再帮原身报仇也不迟。
仅仅两个月,许笑笑就去了十多场红白喜事儿,最开始还只有自己村和隔壁一两个村来找许笑笑帮忙,慢慢地,周边村甚至是镇里,基本上只要有办酒席的,都会叫许笑笑去帮忙。
八月最后一天,许笑笑账本里记录：20XX年8月,上月结余13038元、日常卖废品2894元、酒席卖废品5629、酒席打发费800,开支963元,余额21398元。
看着越来越多的余额,许笑笑不禁感叹起来,自己重生过来不过短短四个多月,就从身无分文变成了余额过万,日子果然是越过越火红啊！
每晚睡前,许笑笑也在仔细盘算,目前每个月纯利润基本在五千到八千左右,具体还得看能接到多少家红白喜事的活儿,在村里来说收入已经算是顶天了,不过干的都是辛苦活儿,在酒席上帮忙虽然来钱快,但是非常累,就是隔几天忙一次有时候都会让许笑笑累得直不起腰,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许笑笑每次给酒席帮忙完都会给自己放天假,玩手机的时间也慢慢多了起来,虽然这个世界和自己以前的世界有略微的区别,没有某抖、某书,但是短视频、直播平台一样的火热。许笑笑不禁想起上辈子当牛马的时候关注了几个回村种田网红,多的是因为乡村生活走红赚钱的,甚至还有几个大网红带着整个村一起富裕了起来。
对啊,直播！许笑笑顿悟,我为什么不能边捡垃圾边开直播呢简直全网无代餐好吧！至少自己上辈子没有刷到过专门捡垃圾的博主。
许笑笑的字典里没有犹豫,说干就是干,管他行不行都先干了再说。既然要直播,凭许笑笑这个八百的低端机肯定是不行的。
幸好我赚了点家底,创业资金这不就不用愁了！许笑笑看着自己的存款暗自庆幸,抓紧时间在网上下单了一款高像素手机和一套能把手机架在自己三轮儿上的直播设备。
不过三四天的时间,快递就到了镇上的快递站,许笑笑抽时间取回来后研究了一晚上,第二天就正式开始直播工作。考虑到自己虽然内容还算新颖,但是作为新人没技术没流量肯定不会马上就有收入,所以打算还是以卖废品为主,捎带着直播慢慢养粉。
像这种没用的电饭锅自然是拆开来卖价格更好,一般不建议按个给人收。许笑笑回复着公屏上一个粉丝的提问。
开播了快一个月,直播间才开始渐渐地有点人气,虽然粉丝数还不见上涨,但只要直播间能有人聊天,许笑笑还是很开心的。
冰箱呢,也能拆了更好吗直播间有人问。
许笑笑被逗笑,大妹子,清醒点,谁家会把旧冰箱直接丢了啊！拿去卖个小一百他不香吗！
我家的冰箱之前就是直接丢的。有人反驳。
果然还是大城市机会多啊。许笑笑感叹,姐妹你下次丢的时候记得先提前招呼我一声,我好去蹲点啊。
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送来保时捷一辆。
谢谢这位美美美美美的美少女送的跑车,姐姐不仅人美还有钱,想必生活中应该是没什么烦恼的吧！许笑笑看见跑车眼睛都亮了。
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送来穿云箭一支。
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送来直升机一架。
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送来嘉年华一个。
……
话密又有梗的许笑笑这个月其实碰上了好几个这种钱多又好哄的大佬,稍微逗逗人家就库库送礼物,但粉丝数量没上来,直播收益依旧不是很稳定,所以许笑笑没把直播太放在心上,经常哄大佬哄着哄着就被翻垃圾桶时发现的小宝贝吸引了眼球。
姐你出手简直不要太大方,这么普通的我怎么配得上这么大方的你,不如…,哎,我的天呐,家人们,快看我发现了什么,一块大铁棍子！这玩意儿得值多少钱啊!看这沉甸甸的手感！看这笔直的身躯！这高低得值个五块钱好吧！许笑笑捧着刚捡到的一截钢筋夸夸其谈,完全把大佬丢在了脑后。
刚为许笑笑怒刷完八万八的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
我看你长得像五块,瞅瞅你这没出息的劲儿。只刷礼物从不打字的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气愤地在公屏上发出这句怒吼。
顿时公屏上一片哈哈哈哈飘过。
已录屏,主播你能火,我看好你！内娱独家小妖精说道。
公屏上乐得炸开了锅,但此时沉迷在捡到大钢筋快乐中的许乐乐并没有在意,只忙着继续翻腾着垃圾桶看能不能找到大钢筋的兄弟姐妹。
所以呢我还不如一根破钢筋超绝绝绝绝绝的绝世美少女继续质问。
又是一阵哈哈哈飘过。
等许笑笑忙和完,抬起头来继续看屏幕的时候,此时的直播界面早被看热闹的人刷满了大大小小的礼物。
我说我不吃香菜送来鲜花一朵。
鸽们儿一起走送来亲亲一枚。
也该下班了吧送来墨镜一副。
……
哟,我今天这是走什么狗屎运了！这么多礼物！我不会要发了吧！还捡到了大铁棍子,这运气,没谁了！许笑笑被满屏的礼物砸晕了脑袋。
还只记得铁棍子了,大佬被你气晕在厕所了,哈哈哈哈哈哈。全是都是优点吐槽道。
许笑笑有点懵,咋了咋了,大佬咋了,怎么还能被我气晕了,我这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可爱,谁看了还不说一句好啊！
…
一场直播下来,许笑笑直接到手十三万八。我的个老天爷,难怪是人是鬼都想红,这一行也忒赚钱了吧。
这小一个月以来,许笑笑除了去红白喜事没空折腾外,基本上捡垃圾都会把开播开上,有时候人少只能得个几十块钱,有时候流量不错,几百几千也是有过的,但一上来就是十三万八,着实是把许笑笑吓了一条。
许笑笑账本：20XX年9月,上月结余21398元、日常卖废品3116元、酒席卖废品3284、酒席打发费400、直播礼物141836、开支5372元,余额164662元。
五
钢筋事件结束之后没多久,许笑笑的一段直播录屏火遍网络,我还不如一根破钢筋成为最新爆梗,捡垃圾的小笑笑一夜涨粉八百万,许笑笑至此一战成名。
之后的几个星期,许笑笑收到了大大小小上十个直播公司的合作邀约,但在牛马和自由中抉择,许笑笑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开玩笑,你姐我刚摆脱牛马身份,怎么可能会再掉进你们这些资本的陷阱！
不签约公司的许笑笑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的爆红只不过是昙花一现,快则三天,慢则一个月,互联网就会改朝换代。但是没关系,许笑笑的目标就是疯狂利用现在的流量赚钱,能赚多久是多久,能赚多少是多少。
许笑笑不仅要自己赚,还要带着同村的人一起赚。张慧欣、肖老板、王建军、李德柱、刘嫂、王嫂等同村人都建起了自己的直播账号,每天轮流连麦许笑笑探讨捡垃圾心得,或者时不时组建捡垃圾手速队来比赛争夺垃圾王称号。一时间,许笑笑带领着全村人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
靠着八百万粉的账号,就算是过了头半个月的爆红期,礼物分成、直播带货、广告收益等等综合算下来,每个月许笑笑也能入账小四五百万。
看着自己日渐逼近八位数的余额,许笑笑沉醉且清醒,每天依旧开着直播捡着垃圾,但也会时不时地放自己几天假。放假也不是为了别的,不过就是去市里买买东西。
作为一个三线小城市,这里的房价不止一次让许笑笑觉得心里暖暖的,先是拿一百来万在市中心买了一套大平层,然后花两百万在郊区买了一套大别墅,成年人不做选择,别人有的我都要。
光坐吃空饷可不行,直播虽然收入高,但流量能维持多久谁也说不准。许笑笑大手一挥,直接拿出五百万购入了两套公寓和三个门面用来出租。包租婆的生活可是许笑笑上辈子最大的梦想！
不错不错,安排妥当,不愧是我。许笑笑早已盘算清楚,再直播个一年半载的,赚够三千万存在银行吃吃利息,靠着这些利息和门面收收租,完全可以从此美美躺平,每天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美好废物生活就在眼前。
过上了红红火火好日子的许笑笑自然没有忘了原身的大仇,直接一纸诉状把许老二一家告上了法庭,专业的律师团队和许笑笑八百万粉的震慑,整个事情没有出现任何幺蛾子,许老二因侵占他人财物且数额巨大,被判五年有期徒刑并被要求全额返还财物给许笑笑。
收到判决书的时候,许笑笑正带着张慧欣和同村的几个同龄人躺在夏威夷的沙滩上晒着日光浴。有钱能使鬼推磨,许笑笑聘请的高价律师团队直接建议许笑笑委托代理人出庭,从头到尾,许笑笑甚至连许老二的样子都没有见到,这一切丝毫都没影响到她度假的美好心情。
笑笑,给我递个椰子。张慧欣趴在沙滩椅上冲着许笑笑伸手,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别说去操心在不远处用沙子堆着小城堡的虎子。
许笑笑随手递了个椰子给张慧欣,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吹着海风看着浪花,身边还有一群朋友陪伴着,不禁思绪跑偏,心想好一个MVP结算画面。
三年后,许笑笑坐在首都美术学院的教室里,看着自己面前勉勉强强能看过得去的泥塑傻笑。这是今年尝试的第五个兴趣爱好,学了三个月也算是有所小成,但枯燥的塑造过程让许笑笑觉得有点无聊。算了算了,等下个月再换个东西学学吧。
不同于最开始的吃喝玩乐,现在的许笑笑乐于尝试各种新奇的以前从未尝试过的东西,每一种新技能的学习都能为许笑笑打开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殷实的家底带给她的除了简单明了的快乐外还多了很多不同的东西,许笑笑对世界的认知开始有了新的变化,比起混吃等死,她更乐于感受自己人生的每一种可能性。
从此,生活处处充满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