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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国外的求学生活忙碌又充实。
带我的导师是个严厉又带点风趣的小老头,他是他们国家一个有名的法医,一辈子帮助过无数枉死着找到真相。
我将他当做我为之努力的目标。
求学第二年,国内的朋友开始时不时给我分享有关夏辉和丁玉晴的近况。
听说,因为我的报警,丁玉晴在监狱里蹲了半年。
她出狱那天,是夏辉去接的她。
丁玉晴哭着抱住夏辉,一个劲儿咒骂我,说都怪我因为一点小事上纲上线,才让她遭了半年的罪。
骂完,又满脸羞涩靠在夏辉怀里,说自己幸好还有他。
她低着头,没看见夏辉眼里的狠戾。
夏辉把丁玉晴接回家,两人开始交往,同居,半年后,两人就因为未婚先孕领了结婚证。
看到朋友转发给我的结婚请柬,我嘲讽的笑了笑。
他俩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终成眷属。
可没想到,结了婚,夏辉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开始酗酒,赌博,心情稍有不顺就对丁玉晴拳打脚踢。
每次发现完怒火,夏辉抱着酒瓶子,瘫坐在地上痴痴地念着我的名字,丁玉晴才终于明白,夏辉并不爱她。
相反,他恨她。
和她结婚,只不过是想用婚姻把她绑在身边,好让他随时发泄心中的怒气。
两人的日子过得鸡飞狗跳。
终于,丁玉晴受不了这种水深火热的日子了。
某天晚上,她趁夏辉喝醉,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举起厨房的刀,朝他胸口捅去。
夏辉死了。
丁玉晴经过这一年多的折磨,精神早就崩溃了。
她杀了人,浑身是血被当场逮捕,因为被判定精神不正常,被扭送精神病院。
往后的几十年人生,她只能被关在精神病院渡过了。
夏辉还活着的时候,签署了遗体捐献协议。
又过了两年,我学成回国,入职了国家最顶尖的法医鉴定中心,同时受邀成为法医学院的一名老师。
第一次给同学上解剖课时,助教准备了一段视频,说是大体老师生前留下的影像。
屏幕上,夏辉的脸出现在中间。
看时间,这是在我出国留学的第二年,他看上去憔悴不少,眼神也很麻木。
他去签协议的时候,工作人员问他为什么要捐献遗体,他看着镜头,眼里突然有了一点细碎的光。
他说:“我曾经有一个很爱的人,她的梦想是做一名法医。”
“不过,我做错了事,伤害到她,她就再也不要我了。”
“我只是想用捐献遗体这种方式,期待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她一面,哪怕是以大体老师的身份。”
教室里响起高高低低的啜泣声,大家都被夏辉这段剖白感动。
可我内心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我只是依照流程,拼好手术刀,拉开解剖台上的白布,毫不留情挥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