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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凌云立刻冲向前,却被护卫死死拦住。
他望眼欲穿地看向远处的苏婉卿,焦急嘶吼:“让我过去,我要见我夫人!”
钟秘书冷声提醒:“楚先生,您夫人在这呢。”
“不!她不是!”
眼见苏婉卿又要消失,楚凌云心脏骤紧,从未有过的悲凉自心底升起。
他不甘,一遍遍绝望嘶吼,希望苏婉卿能够回头看看他。
喉咙吼到溢血,如同含着刀片。
直到苏婉卿被推进洋楼,楚凌云都没能等到她回眸。
瞬间,楚凌云浑身力气尽失。
他崩溃跌坐,背上伤口尽数裂开。
钟秘书冷言嘲讽:“楚凌云,你既然都已经知道了,就该明白是谁为了娶冒牌货,注销了小姐身份。”
“现在又装作这副深情模样给谁看?你应该知道小姐此生最恨背叛!如果不是你负她,她绝不会回来!”
字字诛心,令他痛彻心扉。
楚凌云清晰记得成婚那日,苏婉卿认真道:“楚凌云,你是我最爱之人。”
“我父亲曾经极爱了母亲,但婚后五年,他就背叛了母亲,逼得母亲抑郁而终”
“如果有一天你负了我,我绝不会为你寻死觅活,更不奢求你悔悟,因为我绝不会原谅你!”
那日,他才知道他们同病相怜。
他向她保证:“婉卿,如果没有你,我早死在私生子的手里了。”
“世间负心人很多,但这个人绝不会是我。”
“我此生定不负你。”
如今想来,这誓言狠狠扇在他脸上。
他食言了。
他成了他们最憎恶的人。
楚凌云哭着哭着,忽大笑起来,泪流不止。
许久,他如行尸走肉般离去。
楚老夫人得知苏婉卿才是柳家的真千金,不敢相信,仍坚持柳依依是真的。
直到楚父的怒吼响彻厅堂,楚老夫人不得不信,拍床哭嚎:“那我楚家银行该怎么办?柳依依这千刀万剐的贱人骗得我们好苦!竟还有脸求楚家救她?让她去死!”
楚凌云没有回老宅,而是去了医院,收拾苏婉卿的东西。
东西不多,只有两套病服与些许日常用品。
也是此刻,他才发现病服上有未洗净的血迹,在最显眼的地方。
他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
如果他当初早些察觉到苏婉卿的异样,多关注她,是否就能早发现真相?
可这世间没有如果。
指尖攥至发白,楚凌云死死抱住病服,万分悲痛的发出困兽般呜咽。
正准备离职的护士路过,讥讽看他,只觉他虚伪恶心。
“人走了,装什么深情?苏小姐遇上这种人真是晦气。”
“亏我当初以为他深爱苏小姐,还多嘴劝和。如今想来,我真该死!”
“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烂人岂配说爱?”
“他爱的是苏小姐?分明是自荐枕席的贱人!”
“害惨苏小姐,还立深情人设?我呸!”
“”
不!他爱苏婉卿!
楚凌云张口想要解释,喉头却好似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阴冷地扫她们一眼,抱紧苏婉卿物品离开医院,看起来狼狈极了。
他回了家。
与苏婉卿的家。
一入门,他就冲进卧室,翻出苏婉卿的旗袍。
情绪再难压抑,他紧抱衣物,贪婪深嗅其上残留的淡香,一遍遍翻看苏婉卿相册,泪水模糊相片。
没有苏婉卿的日子,太让人窒息了,让楚凌云仿佛重回到遇见她前的灰暗岁月。
楚凌云彻夜未眠,苦思无数方法接近苏婉卿。
第二天一早,他便迫不及待地尝试,伪装成柳家护卫;找到和柳家有生意往来的人,借口同他一起前往柳家;守在苏婉卿治疗的医院外
可他能没能如愿见她一面。
与此同时,所有关于楚凌云与苏婉卿的报道全部消失。
号外都变成:
真假沪上千金
离家数年,身份竟被佣人之女冒用
楚凌云为娶冒牌货,暗地注销发妻身份
柳家即将收购楚家银行
全城都知道了苏婉卿的身份,也知道楚凌云所谓的深情,不过是虚假的。
不过半个小时,楚凌云与楚家的名声都烂透了。
楚凌云看到这些号外时,秘书恰好来电:“先生,柳家有意收购银行。”
刹那间,楚凌云重燃希望。
他压下激动,沉声道:“我同意收购,但必须由婉卿亲自与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