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浑浑噩噩的疼痛中,顾屿西依稀看见,骗姜鹿灿领证那天。
她扑进他的怀里,红着脸叫他,顾屿西。
敢全名全姓叫他的人不多,姜鹿灿是唯一能让他开心的那个。
脑子一阵钝痛,顾屿西忽然想不起,她上一次这么叫他是什么时候?
“顾屿西!”
忽然间,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呼喊,顾屿西心里悸动一片,他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医院。
面前站着他新来私人秘书。
高悬的心脏立刻坠入谷底,顾屿西不自觉地蹙起眉。
看着他神色严肃,小女孩紧张地撮手。
“西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喊你名字的。”
“秦小姐被人推下楼梯,现在正躺在隔壁病房大哭大闹,她说自己什么都不要,只要您去看她。”
顾屿西压着头上渗血的纱布,想起不久前姜鹿灿狠狠砸在自己头上那一下。
等他安抚了秦冉冉,就回来亲手处理这女人。
惯了她七年,她简直无法无天!
推开病房的门,秦冉冉正躺在病床,和谁打着电话,字里行间充满了焦急。
“你还能做点什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军方接人怎么了,坐直升机跑路又怎么了?她要是就这么跑了,我还得花多少心思留下?!”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的东西不会少,赶紧把人找到!”
秦冉冉的话语焉不详,顾屿西听不懂,只能敲敲门打断,秦冉冉一惊,立刻挂断手里的手机。
原本好好病怏怏躺在床上的人,此刻更是飞奔一样下了床,直愣愣扑到顾屿西怀里。
“西少,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香软玉在怀,顾屿西只觉甜到发腻,伸出手捋顺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发了疯的猫。
“怎么了?怎么忽然摔下楼梯?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秦冉冉听到这里,忽然从顾屿西怀里仰起头,露出一张被泪水覆盖的脸,她嘟起嘴,委屈至极。
“西少,你用家法惩罚我好不好?我甘愿被你用鞭子打,也乐意跪在雪地我实在没脸留在你身边了。”
顾屿西伸手,用指腹擦去她的泪,“你受伤了,我怎么可能罚你?”
“乖乖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秦冉冉这才又把头埋进顾屿西怀里,一双狐狸眼滴溜溜乱转,“都怪我,没有拦住姐姐!”
顾屿西耳边“嗡”的一声,呼吸瞬间凝滞,吐出的字都隐隐带了血腥味。
他紧紧攥住秦冉冉的手臂,逼迫她抬头看向自己,“什么意思?什么叫没有拦住姐姐?”
秦冉冉被迫抬起头,仰望那双眼睛,清澈的眼眸中燃气熊熊烈火,仿佛要把人撕碎
不管是被撕碎的人是姜鹿灿,还是她自己
秦冉冉疼得倒吸一口凉气,但她不敢呼疼,只能挤出两滴可怜巴巴的泪,盯着他的阴狠的眼色,小心翼翼的说:
“那时候,我实在担心姐姐的情况,就一个人跑回来偷看。”
“可我看到,姐姐拿起烟灰缸打伤了你,趁你昏迷不醒,偷了你的手机,打给另一个男人,说什么在哪见面的话。”
“我跟上去阻拦姐姐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一下子就把我推下楼梯,我实在没有力气爬起来追,只能看着姐姐走了”
“西少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好,没有替你留住姐姐。”
顾屿西眼睛猩红一片,钝痛的脑子里猛地出现一个他不熟悉的姜鹿灿。
那时他被最好的朋友商业狙击,濒临破产。
他气急胃出血,进了医院。
可他的朋友仍旧不肯放过,跟着他进了病房,逼他交出所有资产。
他呕出一口血,毫无反抗的余地,幸亏姜鹿灿把枪拍在桌子上。
“要钱的,拿命来取。”
姜鹿灿好像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为爱而天真,为爱而疯狂。
顾屿西心脏摁耐不住地狂跳,这样一个姜鹿灿,为了离开他,似乎什么也做得出来。
顾屿西手抖得几乎抓不住秦冉冉。
秦冉冉看出他的异常,抓着他的胳膊小声说:
“西少,你不信我吗?我这里有姐姐逃走时的监控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