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谁懂啊！我,周跳跳,23岁生日当天,在自家别墅的家庭聚会上,把我妈刚给养妹张楚楚买的限量版爱马仕包,当成狗窝塞进了我家柯基的屁股底下。
我妈当场尖叫：周跳跳你疯了！那包三十万！
我挠挠头,一脸无辜：啊这不是楚楚说‘最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吗我们家柯基屁股毛最软,给包当垫子怎么了
我爸气得发抖：你这白眼狼！楚楚刚拿了钢琴比赛金奖,给我们家争光,你就这么嫉妒她
我掏出手机点开直播,对着镜头比耶：家人们,今天直播主题——《论三十万的包配不配给狗当垫子》,觉得配的扣1,觉得楚楚该把包让给狗的扣眼珠子！
弹幕瞬间刷屏：跳跳发疯文学yyds！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楚楚
而我妈不知道,这只是我夺回人生计划的第一步
毕竟,谁让他们当年为了养女,把高烧40度的我锁在门外呢
1
我叫周跳跳,名字是我那艺术家爹周建国起的,他说人生要跳脱束缚,结果我人生的前二十年,全被束缚在养妹张楚楚的光环阴影里。
今天是我23岁生日,也是张楚楚拿了国际青少年钢琴大赛金奖的庆功宴。
别墅里挤满了我爸的朋友、我妈的同事,个个对着张楚楚嘘寒问暖。
楚楚真厉害,不愧是周老师和李医生的女儿！
这孩子打小就有天赋,哪像跳跳……
我缩在角落啃鸡翅,听着这些话,嘴角的油差点滴到新买的洞洞鞋上。
张楚楚穿着公主裙,趴在我妈李兰肩上撒娇：妈妈,我想要那个粉色的城堡蛋糕,上面要镶钻的那种！
我妈立刻拍板：买！我女儿拿了金奖,别说镶钻蛋糕,就是把月亮摘下来都行！
我啃完鸡翅,抹了把嘴,突然想起件事。
昨天张楚楚在朋友圈晒新包,配文妈妈送的成年礼物,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呀~,
配图里的爱马仕包,粉色鳄鱼皮,闪得我眼睛疼。
我家柯基旺财刚拉完屎,正摇着尾巴满屋跑,屁股上的毛蓬松得像朵蒲公英。
我灵光一闪,冲过去抱起旺财,直奔张楚楚的房间。
那包正摆在梳妆台上,像个等待被临幸的妃子。
旺财,妈妈给你买新窝啦！我把包撑开,温柔地把旺财的屁股按进去。
柯基舒服地哼唧一声,还不忘在包内侧蹭了蹭它刚拉完屎、没擦干净的屁股。
很快,张楚楚的尖叫穿透别墅：啊——我的包！周跳跳你这个疯子！
我妈和我爸冲进来时,正好看见旺财在包里打了个滚,粉色鳄鱼皮上印着一个清晰的狗屁股印。
我妈脸都绿了,伸手就要打我,我灵活躲开,掏出手机点开直播：家人们快看！价值三十万的狗窝！这材质,这手感,旺财都说好！
弹幕炸了！
哈哈哈哈跳跳又发疯！这包配狗正好！
张楚楚不是最喜欢‘毛茸茸’吗狗毛也是毛啊！
前面的,楚楚是喜欢‘昂贵的毛茸茸’,不是‘狗屁股的毛茸茸’！
我爸抢过我手机想关直播,我反手掏出另一部备用机：爸,别激动,我开了三个平台同步直播,现在在线人数五十万,你一关,他们该说你‘心虚’了。
我妈气得发抖：周跳跳,你非要这么针对楚楚吗她可是你妹妹！
我歪头笑：妹妹我只知道我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是楚楚说‘姐姐不爱吃甜的’给吹灭的；我攒了半年钱买的演唱会门票,是楚楚说‘姐姐学习忙’送给她同学的；现在我把她的包给狗当窝,怎么就‘针对’了这叫‘礼尚往来’,懂
张楚楚突然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是这个包是妈妈用年终奖买的,她说……她说看到它就像看到我小时候弹琴的样子……
我妈立刻抱住她：楚楚不哭,妈妈再给你买十个！周跳跳你给我滚出去！
我耸耸肩,对着镜头挥手：家人们,今天的发疯文学直播到此结束,明天同一时间,带你们看‘感动中国父母’如何把亲生女儿扫地出门！
说完,我背着我的破帆布包,揣着我妈刚塞给我的两百块打车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别墅。
顺便把门口那盆张楚楚最喜欢的天价兰花,一脚踹进了垃圾桶。
柯基旺财叼着它的新狗窝,那个爱马仕包,颠颠地跟在我身后。
我低头摸它的头：走,旺财,姐姐带你去吃十块钱三串的烤肠,比三十万的包香多了。
2
我蹲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啃着第三根烤肠。
旺财趴在我脚边,用鼻子拱那个沾了狗屎的爱马仕包。
冷风一吹,我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
那年我13岁,发烧到40度,躺在床上说胡话,想喝水。
我妈李兰正在客厅给刚接来的张楚楚铺床。
张楚楚的亲爸是我妈医院的同事,救病人时感染去世了,我妈好心把她接回家,成了我的妹妹。
我挣扎着爬下床,想去客厅找水喝,听见我妈对张楚楚说：楚楚别怕,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看姐姐那房间,又大又亮,明天就让她搬去储物间,你住大房间,采光好,适合练琴。
张楚楚小声说：可是姐姐发烧了……
我妈打断她：小孩子发烧正常,睡一觉就好了,别管她,我们楚楚明天还要去买新裙子呢。
我扶着墙走到客厅,刚想说妈,我渴。
我妈突然尖叫：周跳跳你怎么起来了！身上都是细菌,别传染给楚楚！
她一把把我推出门外,砰地锁了门。
那天雪下得特别大,我穿着单衣,站在楼道里,冻得牙齿打颤。
我拍门：妈！我冷！我发烧了！
里面传来张楚楚的声音：阿姨,姐姐好像哭了……
我妈：别理她,她就是想抢你的房间,故意装病！
后来是邻居王奶奶听见哭声,把我拉回她家,给我喂了退烧药,又给我爸打了电话。
我爸回来后,我妈委屈地说：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怕楚楚被传染……
我爸叹口气,摸摸我的头：跳跳懂事,让着妹妹点,啊
懂事
我那时候真想把温度计砸他脸上！
40度的高烧,在雪地里站了半小时,这叫懂事
从那天起,我就学会了发疯。
张楚楚说怕黑,我就每天半夜在她门口学鬼叫。
张楚楚说喜欢安静,我就抱着收音机在她练琴时放《爱情买卖》。
张楚楚说想吃草莓,我就把家里所有草莓全塞进嘴里,嚼完吐出来做成草莓酱,抹在她钢琴键上。
我妈骂我没教养,我爸说我嫉妒心强,只有王奶奶偷偷跟我说：跳跳啊,人活着不能太委屈自己,该发疯时就发疯,不然气出病来没人替。
现在王奶奶已经搬走了,但我还记得她的话。
我掏出手机,翻出今天直播的回放,评论区已经吵翻了。
卧槽！三十万的包当狗窝跳跳你是我的神！
只有我注意到跳跳说‘被锁在门外’吗这什么极品父母
张楚楚粉丝别洗了,她去年还偷了跳跳的设计稿参赛呢！
我笑了笑,给置顶的评论点了赞：明天直播主题：《我的怨种父母和他们的白月光养女》,带你们参观我住了十年的‘储物间’,顺便展示楚楚公主的‘战利品’,包括但不限于我的房间、我的奖学金、我爸送我的成年礼手表。
旺财突然对着小区门口叫了起来。
我抬头,看见我爸的车停在不远处,他和我妈站在车边,脸色铁青地看着我。
3
我爸周建国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件羽绒服,语气缓和了些：跳跳,跟爸爸回家。今天是爸爸不对,不该吼你。
我妈站在后面,抱着胳膊：周跳跳,你别给脸不要脸。楚楚都跟我道歉了,说不该跟你抢包,你还闹什么
我把烤肠签子扔到垃圾桶里,拍拍手：道歉她怎么不把她那个钢琴金奖奖杯给我当狗食盆呢
我爸皱眉：跳跳！你能不能成熟点楚楚是你妹妹,你让着她怎么了
让我笑了,爸,你还记得我18岁生日吗你说要送我一辆车,结果楚楚说‘姐姐刚拿驾照,开车危险’,你就把车给了她；我大学考上了中央美院,楚楚说‘姐姐学艺术没前途’,你们就逼我改报了本地师范,说‘稳定’；上个月我设计的表情包火了,赚了五万块,楚楚说‘姐姐赚钱好辛苦’,你们就把钱拿走,给她报了‘海外钢琴大师班’——爸,你告诉我,‘让’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我爸被问得哑口无言,我妈立刻接话：那是因为楚楚比你懂事！她知道我们养她不容易,努力练琴给我们争光,你呢除了发疯惹事,你还会干什么
我会的可多了。我掏出手机,点开我的表情包账号,看到没粉丝两百万,月入六位数,靠的就是‘发疯文学表情包’。不像某些人,拿着父母的钱去学钢琴,弹得跟猫挠玻璃似的,还好意思拿奖！哦,对了,楚楚那个金奖,是不是你托关系买的我可听说,评委里有你大学同学。
我妈脸色瞬间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我凑近她,压低声音,当年你为了让楚楚进市重点高中,给校长塞了十万块；为了让她评上‘三好学生’,伪造了她的志愿者证明——这些事,要我一件件说出来吗
我爸拉住我妈,对我挤出一个笑容：跳跳,爸爸知道你受委屈了。回家吧,我们好好谈谈,以后爸爸补偿你。
补偿我指着旺财屁股底下的爱马仕包,用这个三十万的包补偿还是用楚楚住了十年的大房间补偿或者,用那个被你锁在门外的雪夜补偿
我后退一步,对着他们鞠躬：谢谢你们啊,让我从小就知道,‘懂事的孩子没糖吃’,‘发疯的孩子才有奶喝’。以后别叫我回家了,我怕我忍不住,把你们那套‘感动中国父母’的奖杯,全拿去给旺财当磨牙棒。
说完,我抱起旺财,转身走向地铁站。
身后传来我妈的尖叫：周跳跳！你要是敢再直播黑我们,我就去法院告你！
我回头,对她做了个鬼脸：告啊！正好让法官看看,你们是怎么虐待亲生女儿,讨好养女的！记得带上楚楚的金奖奖杯,让法官也鉴赏一下,三十万的包和十万的奖,哪个更配当狗玩具！
4
回到我租的小公寓,我把旺财放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开始剪明天的直播预告。
我的账号叫跳跳的发疯日常,简介写着：原生家庭受害者,发疯文学一级保护动物,擅长用魔法打败魔法。
最初只是想吐槽我那极品父母和白莲花养妹,没想到去年发的一条我妈说‘楚楚比你贴心’,我当场把她的贴心小棉袄剪成了比基尼的视频,突然爆火,播放量破千万。
现在粉丝两百万,每天催更跳跳今天又怎么发疯了。
评论区里,一半是哈哈哈哈跳跳你是我的互联网嘴替,一半是心疼跳跳,抱抱你。
我刚剪完预告,标题是《明天带你们云参观我住了十年的储物间,附赠楚楚公主的战利品展览》,就收到了我小姨的电话。
小姨是我妈唯一的妹妹,也是这个家里唯一对我好的人。
当年我被锁在门外,就是她打电话骂了我妈一顿,还偷偷塞给我钱。
跳跳,你妈刚才给我打电话,哭着说你把她气病了。小姨的声音带着无奈,她说楚楚把包让给你了,让你回家。
我冷笑：让给我她怎么不让她那个金奖奖杯呢小姨,你别劝我了,我早就不是那个发烧40度还盼着妈妈送水的小可怜了。
小姨叹口气：我知道你委屈。但你爸妈……他们也不容易。你爸最近生意不好,你妈医院评职称又没评上,楚楚拿奖,他们也是想争口气……
争口气我打断她,用踩亲生女儿的方式争口气小姨,你忘了我小时候,你给我买的新裙子,被楚楚故意剪破,我妈还说‘楚楚不是故意的,你让着她’；你忘了我高考完,你偷偷给我塞了五千块,让我去毕业旅行,被我爸拿走,给楚楚买了新钢琴；你更忘了,你因为帮我说话,被我妈拉黑了三年！
电话那头沉默了。
过了会儿,小姨小声说：跳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小姨支持你。只是……别把自己逼太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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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我眼眶有点热。
我知道小姨不容易,她自己开了个小超市,日子过得紧巴巴,却总想着我。
我打开直播预告,在评论区置顶：明天直播收益,全部捐给‘反家暴儿童救助中心’。那些和我一样在原生家庭里受委屈的小朋友,姐姐带你们一起发疯,一起长大。
刚发出去,弹幕瞬间刷屏。
跳跳,你太暖了！
已预约直播！
捐！必须捐！让那些极品父母看看,我们跳跳不是只会发疯,我们还会发光！
我笑了笑,揉了揉旺财的头：旺财,你看,发疯不可怕,可怕的是明明委屈,还假装懂事。明天我们让更多人知道,‘懂事’换不来糖,‘发疯’才能夺回属于自己的人生。
旺财汪汪叫了两声,用头蹭了蹭那个沾了狗屎的爱马仕包。
看来它很喜欢这个新玩具。
5
第二天上午十点,我准时开播。
镜头对着我租的小公寓,墙上贴满了我的表情包周边,那是粉丝众筹做的。
上面写着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发疯文学yyds。
旺财趴在我脚边,嘴里叼着那个爱马仕包,时不时甩甩头,包上的狗屎印更清晰了。
家人们上午好！今天直播分三个环节：第一,云参观我当年的‘储物间’；第二,展示楚楚公主的‘战利品’；第三,解答粉丝提问,顺便回应一下,我妈说要告我‘诽谤’的事。
我点开手机相册,第一张照片是我住了十年的储物间：不到五平米,堆满了杂物,唯一的窗户被纸箱挡住,床是折叠的,墙上贴着我偷偷画的画,后来被楚楚撕了,说丑死了。
弹幕瞬间炸了！
卧槽！这是人住的地方楚楚住大房间,跳跳住储物间
对比太惨烈了,这哪是养女,这是祖宗吧！
跳跳不哭,现在你的小公寓比他们别墅温馨一万倍！
第二环节,我展示了战利品。
一张我爸送我的成年礼手表,被楚楚拿去戴,表带断了,一张我的奖学金证书,被楚楚撕了一角,说姐姐成绩没我好,不配拿奖,还有一件小姨给我买的裙子,也被剪破了。
这些,都是楚楚‘不小心’弄坏的。我笑得一脸轻松,我妈说‘小孩子不懂事’,我爸说‘你让着她’。家人们,现在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发疯’了吧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得用魔法打败魔法。
就在这时,弹幕突然有人刷：快去看张楚楚的微博！她发视频卖惨了！
我立刻点开张楚楚的微博,置顶视频标题：《我和姐姐的故事：谢谢你,让我感受到家的温暖》。
视频里,张楚楚穿着白色连衣裙,坐在钢琴前,眼眶红红的：很多人说我抢了姐姐的东西……其实不是的。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是阿姨和叔叔收留了我,他们对我很好,姐姐也很照顾我……只是姐姐最近好像误会我们了,她把妈妈送我的包给狗当窝,我不怪她,我知道她只是太想被爱了……
评论区已经有她的粉丝开始骂我。
周跳跳太恶毒了！楚楚这么善良还欺负她！
支持楚楚！远离白眼狼姐姐！
我对着镜头挑眉：家人们,看到没这就是传说中的‘白莲花卖惨文学’。别急,我早有准备。
我点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我这几年收集的证据。
楚楚偷偷录下我妈说要让跳跳搬去储物间的录音,楚楚故意弄坏我东西的监控截图,那是我在房间偷偷装的,当年还被我妈骂心机重,甚至还有我妈给校长塞钱的转账记录。
这些,够不够打‘感动中国父母’和‘善良小白花养女’的脸我对着镜头比了个嘘的手势,别急,精彩的还在后面。现在,我们进入第三个环节——解答粉丝提问,顺便预告一下：明天上午十点,我会直播连线当年给楚楚评金奖的评委之一,带你们听听,‘国际钢琴大赛金奖’是怎么‘买’来的。
弹幕瞬间沸腾！
卧槽！跳跳杀疯了！
明天十点！我定闹钟！
张楚楚准备好社会性死亡了吗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摸了摸旺财的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周跳跳,你看,你不是一个人在发疯。那些曾经委屈的夜晚,那些被忽视的眼泪,现在,都要变成打向他们的子弹。
而我妈和张楚楚不知道,这只是开始。
明天,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6
直播刚结束,手机叮一声,陌生号码发来短信：小心你爸,他要对你的账号下手了。
我盯着屏幕愣了三秒,第一反应是：现在诈骗短信都这么与时俱进了知道我刚跟我爸撕破脸
但下一秒,指尖摸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尾号7349,心脏突然像被冰锥扎了一下。
这个号码,我化成灰都认得。
十年前那个雪夜,我被锁在门外,冻得快失去意识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来自陌生号码：别怕,我是王奶奶,你小姨马上来接你,在楼道转角等。
后来我问王奶奶怎么知道我手机号,她笑着说：你小姨偷偷给我的,怕你妈再欺负你。
再后来王奶奶搬走,这个号码就成了空号,我却一直存着,备注是雪夜里的光。
现在,这束光突然诈尸,还发来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我手抖着回拨过去,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旺财突然对着门口叫了两声,我才发现后背全是冷汗。
王奶奶十年前就搬走了,她怎么知道我爸要搞我账号
难道……她一直在关注我
来不及细想,电脑叮咚弹出提示：您的账号‘跳跳的发疯日常’因‘涉嫌诽谤他人’被举报,平台将进行内容审核,暂停直播功能7天。
来了！
我一拍大腿,笑出声,家人们,我爸这效率可以啊,刚说完要告我,转头就给我账号下死手！
点开举报详情,理由写得冠冕堂皇：发布不实信息,恶意攻击未成年人,造成不良社会影响。
附件里是张楚楚的身份证复印件,未满18岁,还有一段剪辑过的直播录像,正是我昨天把包给狗当窝的片段。
我摸着下巴冷笑：未成年人张楚楚上个月刚过的18岁生日,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怎么今天就成‘未成年人’了我爸这是为了搞我,连亲闺女年龄都敢改啊
突然想起短信里的话小心你爸。
我立刻登录平台后台,申请查看举报材料的提交记录,果然,提交邮箱后缀是@jianguoart.com,是我爸公司的邮箱。
周建国啊周建国,
我对着电脑屏幕比了个中指,你搞艺术的脑子就是不一样,整这出‘大义灭亲’的戏码,是想拿奥斯卡还是金酸莓奖
旺财叼着它的爱马仕包跑过来,尾巴甩得像拨浪鼓。
我抱起它亲了一口：走,旺财,妈妈带你去‘复仇’！
点开直播预告界面,新标题敲上去：《明早八点直播：揭秘我爸如何用艺术手法伪造证据,给亲闺女扣诽谤未成年人帽子》,配图是举报材料里的未成年人身份证。
我特意圈出出生日期,P了个红色箭头：家人们,数学好的帮我算算,2005年出生,2023年是不是18岁这‘未成年人’是按冥历算的吗
刚发出去,小姨电话又打来了,声音急得像火烧：跳跳！你爸刚才给我打电话,说你账号被封了,让你赶紧删视频道歉,不然就报警抓你！
抓我
我笑到打鸣,他告我诽谤,我还没告他伪造证据呢！小姨你放心,明天早上八点,看你外甥女怎么把我爸的‘艺术人生’锤成‘法制咖’！
挂了电话,我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王奶奶搬走前跟我说的话：跳跳啊,人心这东西,有时候比冬天的雪还冷,但你记住,总有光在看着你。
现在我信了。
那束十年前的光,今天又来提醒我了。
明天早上八点,这场父女对决,我必须赢。
7
凌晨五点,我就爬起来化妆。
今天要跟我爸正面刚,必须穿得发疯一点。
选了件荧光绿的吊带裙,配渔网袜和红色洞洞鞋,眼影涂成熊猫眼,对着镜子比耶：家人们,这造型,主打一个‘我疯起来连我爸都怕’！
七点五十,直播间提前开启预热,在线人数已经破万,弹幕全是：跳跳今天好辣！准备手撕周建国了吗等不及看周大艺术家怎么翻车了！
八点整,我清了清嗓子：家人们早上好！今天直播主题——《我的怨种父亲如何用‘艺术手法’陷害亲闺女》。首先,我们来看证据一：伪造‘未成年人’身份。
我把张楚楚的身份证复印件和生日蛋糕照片并排放大,大家看,出生日期2005年6月18日,上个月刚过18岁生日,我爸为了举报我,硬是把年龄改小一岁,这算不算伪造证据
弹幕瞬间刷屏：周建国脸都不要了！为了养女陷害亲闺女,这爹绝了！
正说着,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爸。
我对着镜头挑眉：说曹操曹操到,家人们,接电话开免提,让你们听听‘艺术家’的威胁话术。
按下接听键,我爸的怒吼声差点震碎听筒：周跳跳！你赶紧删了视频,跟楚楚道歉！不然我不仅让你账号永久封禁,还要去法院告你,让你牢底坐穿！
哟,爸,您这台词挺熟啊,是不是提前背过
我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不过我有个问题：您用公司邮箱提交举报材料,伪造楚楚年龄,这事要是被您公司股东知道了,他们还会让您当艺术总监吗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过了几秒,我爸的声音变得阴狠：你敢威胁我周跳跳,我是你爸！没有我,就没有你！
没有您,我可能早就被冻死在十年前那个雪夜了。
我声音突然冷下来,您还记得十年前冬天吗我发烧40度,您把我锁在门外,就因为张楚楚说‘怕被传染’。要不是王奶奶和小姨,我现在就是别墅后院那棵梧桐树下的一抔土。
你……
我爸被噎得说不出话,突然开始打感情牌,跳跳,爸爸知道错了,你回家,爸爸给你买新手机,给你换大房子,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给你,只要你别再闹了……
我想要的,
我打断他,对着镜头一字一句说,是十年前那个雪夜里,你能给我开一次门；是张楚楚撕我画的时候,你能说一句‘住手’；是我拿奖学金的时候,你能夸我一句‘女儿真棒’。这些,您给得起吗
电话那头传来砰的一声,像是摔了手机。
我对着黑屏的手机笑了笑,转向镜头：家人们,今天的‘父女情深’戏码就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连线第二位嘉宾——当年给张楚楚评金奖的评委之一,李教授。
弹幕瞬间沸腾：卧槽！跳跳这是要把他们老底都掀了啊！李教授会说实话吗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评论,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周建国,李兰,张楚楚,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8
连线李教授的环节比我想象中顺利。
老头是个直肠子,听说我要揭露买奖黑幕,当场在电话里爆粗口：周建国那老狐狸！去年比赛前塞给我十万块,让我给张楚楚打高分,我说‘这孩子弹得跟弹棉花似的’,他说‘没关系,评委都打点好了’！
直播在线人数瞬间破百万,热搜词条张楚楚金奖内定
周建国买奖
直接冲上第一。
我爸公司的电话被打爆,股价暴跌,张楚楚的粉丝脱粉回踩,评论区全是滚出钢琴圈。
就在我以为今天的发疯KPI已经超额完成时,手机突然响了。
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居然打通了。
喂
我声音有点抖,是王奶奶吗
听筒里传来一个苍老但熟悉的声音,带着喘息：跳跳……是我……咳咳……
王奶奶！您在哪这些年您去哪了
我激动得差点把手机摔了。
我在医院……肺癌晚期……
王奶奶的声音很轻,没时间说废话了……你爸要搞你账号的事,是我听护工说的……她儿子在你爸公司上班,偷听到你爸跟律师打电话……
我心一沉：您怎么知道我爸公司的事
傻孩子……
王奶奶笑了,我搬走后,一直没走远……就住在你家隔壁小区……看着你长大……看着你被张楚楚欺负……看着你妈为了讨好张楚楚她亲爹……咳咳……
张楚楚她亲爹
我抓住关键词,您是说,我妈对张楚楚好,是因为她亲爹
何止是好……
王奶奶喘着气,你妈年轻时暗恋张楚楚她爸张强……张强结婚后,她才嫁给你爸……后来张强在国外救病人死了,你妈就把张楚楚接回家,对外说是‘照顾烈士遗孤’,其实是……咳咳……想圆自己的‘暗恋梦’……
轰！
我脑子里像炸开了烟花。
难怪！
难怪我妈对张楚楚掏心掏肺,连我发高烧都不管；难怪张楚楚敢那么嚣张,笃定我妈会护着她；难怪我爸明明知道我妈偏心,却从不阻止,他根本就是在纵容我妈的暗恋脑！
那我爸……
我声音发颤,他知道吗
知道……怎么不知道……
王奶奶叹了口气,你爸年轻时追你妈追得疯魔,为了让她开心,什么都依着她……包括委屈你……
挂了电话,我坐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
旺财用头蹭我的手,我抱着它哭了。
不是委屈,是觉得可笑。
我活了二十三年,原来只是我妈暗恋梦里的炮灰,我爸恋爱脑里的牺牲品。
这时,门铃响了。
我擦干眼泪,对着猫眼一看。
是我妈,李兰。
她手里提着保温桶,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头发乱糟糟的,哪还有半点优雅医生的样子。
跳跳,妈妈给你炖了汤……
她声音发抖,带着哭腔,你能不能……能不能别再闹了……你爸公司快破产了……楚楚她……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我看着她,突然笑了：妈,您这汤里,没下毒吧
9
我妈站在门口,保温桶哐当掉在地上,汤洒了一地,里面飘着几根人参。
跳跳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
她捂着脸哭起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偏心楚楚,不该把你锁在门外,不该……
停！
我举起手机,点开直播,家人们,大型伦理剧《我的怨种母亲上门忏悔》现在开播！觉得我该原谅她的扣1,觉得她该把人参汤喝了赎罪的扣眼珠子！
弹幕瞬间刷屏：跳跳别心软！这女人早干嘛去了人参汤给旺财喝都比给她喝强！
我妈看到直播界面,眼睛都红了：周跳跳！你非要逼死我们才甘心吗
逼死你们
我冷笑,当年你们把高烧40度的我锁在门外时,怎么没想过会逼死我张楚楚撕我画、剪我裙子、偷我奖学金时,你们怎么没想过会逼死我现在你们公司破产、养女发疯,就想起我是你女儿了
我妈突然扑过来想抢我手机,我灵活躲开,她扑了个空,摔在地上,头发散了,妆花了,活像个疯婆子。
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尖叫着,要不是为了生你,我早就去国外跟张强了！都是因为你,我才错过了我的爱情！
哦
我蹲下来,对着镜头放大她的脸,家人们听到没我妈终于说实话了！她生我,就是个错误！为了她的‘爱情’,我连被生下来的资格都没有！
弹幕炸了！
卧槽！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李兰是恋爱脑晚期吧为了暗恋对象连女儿都不要
跳跳快跑！这家人太可怕了！
我妈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突然不哭了,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周跳跳,你要是不删视频,不帮你爸公司澄清,我就去你小姨超市闹,让她生意做不下去！我还要去你工作室,告诉所有人你是个白眼狼！
威胁我
我笑了,您忘了我是干嘛的我就是靠‘发疯’火起来的。您敢去闹,我就敢开直播全程跟拍,标题就叫《我的恋爱脑母亲为了暗恋对象,威胁亲闺女和救命恩人》！到时候看是您先身败名裂,还是我小姨超市开不下去！
我妈彻底崩溃了,瘫在地上,嘴里反复念叨：张强……我对不起你……我没照顾好楚楚……
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突然觉得没劲。
这场复仇,从一开始就赢了。
他们用二十三年的偏心,把我逼成了疯子,却忘了,疯子是不会回头的。
我转身回房间,拿起钱包和钥匙：旺财,走,姐姐带你去吃十块钱三串的烤肠,顺便给王奶奶买束花。
关门前,我最后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我妈,和她洒了一地的人参汤。
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回头。
10
我抱着旺财冲进医院急诊室时,小姨正趴在王奶奶床边哭,白大褂上全是眼泪。
监护仪滴滴响得刺耳,王奶奶插着氧气管,脸色白得像纸。
跳跳,你可来了……医生说奶奶她……小姨话没说完就哽咽了。
我摸着王奶奶枯瘦的手,心里像被塞了团冰。
这双手十年前给我盖过被子,偷偷塞过糖,现在却凉得吓人。
旺财似乎知道气氛不对,乖乖趴在床边,尾巴都不摇了。
我刚想让小姨去休息,走廊突然传来尖锐的叫声：王奶奶怎么样了都是周跳跳害的！要不是她闹得这么难看,奶奶怎么会气病！
我回头,看见张楚楚穿着一身黑裙子,戴着白花,活像刚从葬礼上赶过来。
我妈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果篮,脸上挂着悲伤的表情,看见我就开始哭：跳跳,你快跟奶奶道歉！她老人家最疼你了,你认个错,她肯定能好起来！
我差点被气笑了：家人们,年度最佳戏精奖非这俩莫属！穿黑裙子戴白花,是来给王奶奶提前哭丧的吗
我掏出手机点开直播,镜头怼到张楚楚脸上,来,楚楚,对着镜头笑一个,你这‘悲伤’表情,比你弹钢琴还僵硬。
弹幕瞬间刷屏：卧槽！这俩脸皮比城墙还厚！王奶奶病危她们还来闹事跳跳快把她们赶出去！
张楚楚被镜头吓得后退一步,眼泪立刻涌出来：姐姐,我只是担心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她转向小姨,小姨,你快劝劝姐姐,别再直播了,让奶奶安心养病好不好
小姨抹了把眼泪,突然站起来,指着张楚楚的鼻子骂：你闭嘴！当年要不是你妈把跳跳锁在门外,王奶奶怎么会大冬天跑出去接她要不是为了帮跳跳收集证据,王奶奶怎么会拖着病体去打听你爸的事现在你还有脸来装好人！
我妈立刻护犊子：你胡说什么！张强是为了救人牺牲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吗王奶奶突然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却清晰,当年……张强是为了救你……才被感染的……你却对外说……他是为了救病人……
我妈脸色瞬间惨白。
张楚楚尖叫：你胡说！我爸是英雄！
王奶奶看着我,眼神突然亮了：跳跳……奶奶抽屉里……有封信……
话没说完,监护仪发出刺耳的长鸣。
医生护士冲进来抢救,小姨哭着喊奶奶,我站在原地,手里攥着王奶奶最后塞给我的钥匙。
那是她养老院抽屉的钥匙。
我妈和张楚楚还在旁边吵,张楚楚甚至想去拉医生：你们快救我奶奶！她不能死！
我突然转身,抓起旁边的果篮,把苹果橘子全砸她们身上：滚！这里不欢迎你们！
旺财也跟着吠,扑过去咬张楚楚的黑裙子,吓得她尖叫着躲到我妈身后。
周跳跳你疯了！我妈尖叫。
对,我疯了！我红着眼对着镜头吼,从十年前那个雪夜开始,我就疯了！你们欠我的,欠王奶奶的,今天我跟你们没完！
11
王奶奶最终还是走了。
护士拉上白布时,小姨哭得差点晕过去。
我蹲在地上,摸着旺财的头,眼泪砸在它毛茸茸的背上。
原来真正的告别,是连再见都来不及说的。
处理完王奶奶的后事,我和小姨回到她的养老院,打开那个上了锁的抽屉。
里面除了几张老照片。
有我小时候和王奶奶的合影,还有一张王奶奶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照,还有一封泛黄的信,收信人是跳跳亲启。
我拆开信,王奶奶的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认真：
跳跳,当你看到这封信时,奶奶应该已经不在了。有些事,奶奶必须告诉你,关于你妈和张楚楚她爸张强的事。
你妈年轻时暗恋张强,追了他很多年,但张强当时已经结婚了,还有了楚楚。后来张强妻子生病去世,你妈以为机会来了,就主动接近他,说要帮他照顾楚楚。
五年前,张强在国外参加医疗援助,你妈也跟着去了。有天医院爆发感染,张强本来可以跑的,但你妈为了抢一个‘救命恩人’的名头,故意把防护装备让给了别人,自己假装晕倒,逼着张强留下来救她。结果张强被感染,没几天就死了。
你妈对外说张强是为了救病人牺牲的,还把楚楚接回家,到处说自己‘善良伟大’,其实都是为了掩盖她的自私。她想让所有人都觉得,她配得上‘英雄遗孀’的身份。
奶奶知道这些,是因为张强死前给我打过电话,他说‘兰兰太偏执了,我对不起楚楚……
跳跳,奶奶知道你苦,但你要好好活着,别像你妈一样,被‘暗恋脑’毁了一辈子。
永远爱你的王奶奶
信纸被我的眼泪打湿,晕开了墨迹。
原来我妈不是善良,是恶毒。
她养张楚楚不是报恩,是赎罪。
用牺牲我的人生,来掩盖她害死张强的真相。
小姨凑过来看完信,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疯女人！我早就觉得她不对劲！当年张强葬礼上,她哭着说‘我会照顾好楚楚’,现在看来全是演戏！
我把信折好放进钱包,突然笑了：小姨,别生气。这场戏,该收场了。
我掏出手机,点开张楚楚的微博。
她昨天刚发了条缅怀我伟大的父亲,配图是张强的照片,评论区全是楚楚好可怜英雄不朽。
我编辑了一条微博,附上王奶奶的信和张强的通话记录,标题：《我的恋爱脑母亲和她的英雄滤镜：张楚楚生父死亡真相》。
点击发送的瞬间,我知道,这场持续了二十三年的偏心大戏,终于要落幕了。
12
我的微博发出不到半小时,张楚楚生父死亡真相
李兰
杀人凶手
就冲上了热搜第一。
王奶奶的信被疯狂转发,张强的通话录音里,那句兰兰太偏执了成了爆款梗。
张楚楚的粉丝彻底炸了,脱粉回踩的评论刷到几十万：原来我们粉的是杀人犯的养女张楚楚拿的不是金奖,是‘杀人犯之女’剧本吧！
我爸公司的股东连夜开会,宣布罢免他的艺术总监职位,还起诉他商业欺诈,毕竟买奖的钱是公司出的。
我爸一夜白头,跑到我公寓楼下跪着求我删微博,我隔着窗户扔了瓶矿泉水下去：周建国,当年你跪下来求我妈别锁门,我可能还会心软。现在你还是跪王奶奶的坟头去吧。
最精彩的是张楚楚。
她大概是觉得没脸见人,居然偷偷跑到王奶奶的墓地,想把那封信偷回来。
结果被墓园的监控拍个正着,警察直接把她带走,盗墓未遂,加上之前买奖、伪造证据,数罪并罚,判了三年。
我去看守所看她时,她穿着囚服,头发枯黄,哪还有半点钢琴公主的样子。
她看见我就扑过来,隔着玻璃尖叫：周跳跳！你不得好死！我妈会来救我的！
你妈我笑了,她现在自身难保。
就在张楚楚被抓的那天,我妈彻底疯了。
她穿着睡衣跑到医院,对着张强的遗像哭：张强你回来！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让你救我！她见人就说我是杀人犯,被保安架走时还在喊楚楚是我害的。医生诊断为应激性精神障碍,强制送进了精神病院。
我去精神病院看过她一次。
她穿着条纹病号服,坐在院子里发呆,看见我就笑：跳跳,妈给你买了草莓蛋糕,你吃不吃
她手里拿着个空气,假装在喂我。
我站了会儿就走了。
这个女人曾经是我妈,但现在,她只是个活在自己幻想里的疯子。
离开时,护士递给我一个信封,说是我妈偷偷塞给我的。
打开一看,里面是张银行卡和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密码是你的生日,妈对不起你。
我把银行卡扔给了护士：给她买点好吃的吧。
不是原谅,只是觉得没劲了。
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再浪费情绪。
13
王奶奶的葬礼结束后,我把工作室交给合伙人打理,带着小姨和旺财,开始了全国发疯式旅行。
第一站去了哈尔滨,零下二十度,我穿着花棉袄在中央大街啃马迭尔冰棍,小姨裹得像个粽子,骂我疯丫头。
第二站去了三亚,我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跳广场舞,旺财追着海浪跑,小姨在旁边给我拍视频,笑得比谁都开心。
我们在西安吃泡馍,小姨学着掰馍,掰得比指甲盖还小,被老板笑西安人看了想打人。
在成都逛宽窄巷子,我买了个熊猫头套套在旺财头上,路人追着拍照,小姨举着手机直播：家人们,这是我们家‘网红狗’旺财,打赏的钱给它买肉干！
有天晚上,小姨突然问我：跳跳,你后悔吗
我正在给旺财梳毛,闻言笑了：后悔没早点发疯
小姨拍了我一下：正经点！我是说……跟你爸妈闹成这样,你心里就没点疙瘩
我看着窗外的月亮,突然想起王奶奶的话：人活着不能太委屈自己。
小姨,我认真地说,疙瘩肯定有,但不疼了。就像手上的疤,时间长了,只会记得当时有多疼,不会再流血了。
小姨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个存折：这是王奶奶留给你的,她说‘跳跳以后要自己当老板,别再受气了’。
我打开一看,里面有五万块,还有张纸条：不够再跟奶奶要,虽然奶奶没了,但天上看着呢。
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存折上。
我抱着小姨,旺财也凑过来蹭我们,尾巴摇得像个拨浪鼓。
旅行结束后,我和小姨在海边买了套小房子,开了家跳跳小姨的疯癫小超市,卖零食、文具,还有我的表情包周边。
每天早上,小姨烤饼干,我遛旺财,下午坐在门口晒太阳,听路人说这家老板娘和她小姨真有意思。
偶尔会收到法院的传票,是我爸起诉我要赡养费。
我请了律师,按最低标准,每个月给他寄两袋陈米,附言：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吃陈米的那种。
至于我妈,听说她在精神病院里还算安静,每天抱着个枕头喊楚楚,护士说她偶尔会唱跑调的《生日快乐》,大概是想起了那个被她遗忘的我的生日。
前几天,我收到王奶奶养老院的电话,说整理遗物时发现个盒子,让我去拿。
打开一看,里面是我小时候画的画。
被张楚楚撕了的那些,王奶奶居然一片片捡起来,用胶带粘好了。
画纸上,歪歪扭扭的小人旁边写着：我的妈妈是超人。
我笑着把画贴在超市的墙上,旁边配了行字：以前觉得妈妈是超人,现在发现,自己才是。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画上,落在小姨的笑脸上,落在旺财摇尾巴的影子上。
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雪夜里,王奶奶给我盖被子时说的话：跳跳,天总会亮的。
现在我信了。
天不仅亮了,还晴空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