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亲手杀人了。
还是这么舒畅的感觉啊。
月光惨白,透过窗棂在地上泼出冰冷的霜痕。
苏晚执笔的手腕因久握微微酸痛,墨迹在宣纸上晕开一个个规整的“蠲免”、“起运”字样。
空气中弥漫着墨香、药材的微苦。
刚喝完药的叶澜正靠在床边闭目养神,片刻后,又坐在苏晚身边要去写字,却被她按住手腕。
苏晚一边“唰唰唰”写着,一边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弱病幼,早点休息。”
叶澜:
叶澜面无表情说道:“你自己抄不完。”
“抄不完就抄不完,他还能弄死我?”苏晚也是写字写出一股火气来,字迹越发飘逸,声音也越发大了。
已经写完了的厚厚一摞纸张就放在苏晚手边,叶澜叹了口气,拉她起来:“不写了,先休息一下。”
苏晚也手腕酸痛,这会儿甩着手站起身,先舒了口气:“还好,至少这里不冷。”
“这点儿出息。”叶澜才嫌弃了一句,苏晚已经“唰”的一声把窗户敞开了。
寒风肆虐而入,苏晚却“哈哈哈”大笑起来:“如何?冷和不冷的感觉,还是差很多吧?”
说话间,一股疾风吹入,苏晚打了个喷嚏,连忙回身去关窗户——
一个瘫软在地上的影子,被两个小太监拽着腿拖了出去。
苏晚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怔怔看了片刻,才要尖叫,又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注意到她的动作,叶澜好奇的走到窗前,只是才站定,就被苏晚捂住了眼睛。
她抖着声音说道:“别,别看”
“苏晚,我才是母亲。”叶澜无奈,小手扒住苏晚到手往下一拉。
那具尸体已经被拖了出去,地上只留下一道长长到,暗色的纹路。
苏晚大口喘气,一边拉住叶澜的肩膀:“走,走”
但叶澜却制止住了她的动作:“苏晚,真正能解决危险的办法,只有面对。”
“这里太可怕了”苏晚只能这么说。
而不过这两句话的时间,便又有两个穿着小太监服饰的尸体被拖了出来
三道血痕深深烙印在地上,彷佛在嘲笑苏晚的天真。
这深宫,原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苏晚,你看。”眼前的一幕让叶澜都如忍不住发出惊呼。
几个小太监一人提着一个水桶,熟练却又麻木的沿着那三道血痕的方向,从殿中一路擦了出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紫宸殿的地面重新恢复光洁。
都不必再说什么,等明日太阳升起,日光落下,谁也看不出,这短短一夜便有三条性命悄然消失在这里。
就像是,从前有过千万次这种情况,却都在无人知晓时被黑暗掩埋。
苏晚捂住胸口,忽然觉得有些恶心。
“苏晚,我们需要更有用一点。”叶澜湖人说道。
苏晚闷闷应了一声,又愣了片刻,回身到桌前越发奋笔疾书起来。
她忽然明白,这一切不是如同以往,她演一场戏就能结束。
这里是真正的,人生。
“诶”正在誊抄的苏晚忽然又察觉到一些不对,“这里字迹变了?叶总,你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