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苏晚眼睛微微眯起看着萧彻,“顾!大!人!”
“你之前抄录的,不过是户部的账本,这些,是兵部的。”
萧彻露出一个毫无良心的笑来,“其余,还有工部、礼部的账册”
“本公以后的升迁,全靠你了,苏宫女。”
虽然没有良心,但笑的实在好看,甚至隐隐带了几分清风俊朗之感。
苏晚紧紧盯着他,面色逐渐红起来。
倒也不是羞涩,主要是气的够呛。
一个人为何能如此毫无心理压力的压榨另外一个人!
就算是皇上,用那些大臣,还要加恩、晋位、赏赐呢!
苏晚与他理论起来,用上面的观点,明明白白表示:我要奖励!
“你既心悦于本公,那本公过的好,你难道不开心吗?”萧彻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讽,语气淡淡。
苏晚瞪大眼睛看他。
无耻!
此人,实在无耻!
“这般吧,”萧彻敲敲苏晚刚交上来的一摞整理好的账册,语气像是开了大恩大赦,“今日休息,明日许你参加腊八宫宴。”
“如此休沐两日,两日后再开工。”
干了十天,给个双休,再一口气干到过年?
这还算什么恩典不成?
苏晚肺管子都要气炸了,那点被戏耍的羞恼和被无限压榨的怨愤拧成一股邪火,“噌”地一下烧到了天灵盖。
她连“大人”也不叫了,猛地向前一步,双手重重拍在书案上,震得刚送来的新账册都跳了一下。
“前程似锦是您的!这泼天的‘功劳’我可受不起!但我是个人,不是您案头上的紫毫笔!磨秃了还能让纪公公再去拿新的!”
她一手指着自己布满熬夜红血丝的眼睛,又伸出微微颤抖、指关节被墨汁和纸页边缘磨出细小红痕的手。
“您看看!这才十日!户部的账差点没把我掏空!现在兵部的又来了?还要加上工部、礼部?!”
苏晚越说越气,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尖利,“是!奴婢是说过命都是您的!可您也不能把奴婢当骡马使唤,连口喘气儿的功夫都不给吧?您这么压榨下去,别说前程似锦,奴婢怕您‘出人头地’那天,坟头草都”
“大胆!”纪德明骇得魂飞魄散,尖着嗓子要喝止,却被萧彻抬手止住了。
萧彻倒是没怒,反而像是被戳中了什么莫名的笑点,嘴角的弧度越咧越大,看苏晚的目光也逐渐不那么冰冷。
他身体微微前倾,几乎与隔着书案的苏晚面对面,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瞬间将苏晚笼罩。
“哦?坟头草?”他慢悠悠地重复,声音低沉得像含了碎冰,“那你放心去,大公主本公会照顾好的。”
苏晚眼睛一瞪,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
“好了,许你休沐三日,回去吧。”萧彻像是让出了天大的让步,做足一副十足好人的模样,摆摆手,不再看苏晚。
罢了,三天就三天!
苏晚叉着腰,雄赳赳气昂昂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又传来恶魔低语:
“——休沐期间,把这册‘表格之法’的要领,写成章程给本公。写得详尽些。怎么打格子,怎么分类,怎么标记异常,统统写明。字,写工整点。三日后,交回来。”
休沐?写说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