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夜本来是打算去找少女的,可通学们却接二连三地围过来,追问他眼睛的情况,等他好不容易应付完,早读铃声已经响起,他只能无奈作罢,打算等下课再说。
谁知刚下课,李毅飞就找上门,想要和他聊上周五放学的事,等事情都解决了,还没等他迈进教室,下一节课的铃声又急促地响起来。
林七夜:“……”
因为发生蒋倩和汪绍的意外后,学校迫于舆论压力,只能被迫取消了这段时间的晚自习,今天傍晚六点便放学了
。
我正低头收拾书包,身旁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抬头时,林七夜已站在我的座位前。
我眼中带着几分疑惑,无声地询问他来意。
“沫沫,一会一起回家吗?”他的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落在耳边格外清晰。
我一时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当他是有事情找我,便轻轻点了点头应下。
林七夜看着少女抬头望来的模样,睫毛轻颤,眼神清澈,只觉得心尖像是被一根羽毛拂过,一股细微的痒意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的枫叶大道上,枫树整齐地排列在道路两旁,树冠之间相互交织,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茵,风卷着叶片从肩头掠过,落在少年发梢时又轻轻飘走。
林七夜恍惚间觉得,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带着点暧昧的氛围,倒真像恋爱期间约会的小情侣,他的嘴角先于意识弯起,藏在心底的窃喜像池塘里悄悄蔓延的浮萍,水面只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底下却已连成一片绿意。
我眼睁睁看着那片枫叶刚落到他发顶没几秒,又被风吹走,这一幕让我想起。
小时侯为了躲雨站在树下,回家后爸爸从兜帽里抓出一只毛毛虫,兜里有一片带着雨珠的槐树叶。
后来才明白,是躲雨时树叶飘落在肩头,藏在叶子里的毛毛虫就这么悄悄爬进了兜帽。
打那以后,我非必要绝不站在树下,更怕叶子悄无声息落在身后,谁知道那叶片上,会不会正趴着一只毛毛虫呢?
我边走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几步,故意和林七夜拉开些距离。
心里疯狂给林七夜道歉,可万一他身上有毛毛虫,不小心蹭到我,我真的会当场崩溃!
路上只剩脚步声,谁都没先开口,明明是他叫我一起的,可他始终温柔的笑着,半句不提来意。
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愣是没看出半点端倪,心里的疑惑反倒更重了。
眼看着快到分岔路口,我实在按耐不住:“七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
我刚要张嘴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林七夜就先开了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认真:“蒋倩和汪绍放学路上出了事,你一个人回去,我实在放心不下。”
他喉咙滚了滚,语气软了几分:“走吧,我送你回去。”
话落,他长腿一迈就往我家方向走,步伐不快,像是特意在等我。
我快步跟上,鼻尖隐约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肥皂香。
确实,此刻虽然才傍晚,但鬼面王可不是夜行生物,我家那地方本就偏僻,有他在身边,心里的确踏实不少。
停在我家门口,我望着他认真道谢:“七夜,真的很谢谢你。”
他勾了勾唇角,语气自然:“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话音还没完全落地,雨点毫无征兆地砸了下来,密密麻麻,眨眼就变成了倾盆之势。
他站在雨里来不及躲,不过几秒,身上全湿了。
我没多想,伸手就握住了他冰凉的手腕,“快进来!”拉着他往门内带。
林七夜似乎愣了愣,脚步顿了半秒才跟上。
门“咔哒”一声合上,隔绝了门外的风雨,我低头看了眼自已只沾了些雨星的袖口,比起几步外浑身往下淌水的林七夜,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额前湿发黏在眉骨,深色外套紧紧贴在身上,水珠顺着他的下颚线往下滴,连睫毛上都挂着细密的雨珠。
视线不小心落在他的腰腹处,呼吸忽然一滞。
被雨水浸湿的布料完全贴在身上,清晰勾勒出紧实的线条,几道深浅分明的腹肌轮廓在湿衣下,随着他下意识抬手抹雨水的动作,腰线收得更紧,那道线条也愈发明显。
好一幅美男湿身图!
林七夜微微垂着眼,睫毛上还挂着的水珠轻轻晃了晃,滴在浅色的地毯上。
我正想松开握着他胳膊的手,去拿玄关上的干毛巾,指腹却先感觉到他胳膊轻轻动了动。
不是要挣开,反倒像往我手心贴了贴,连带着被雨浸得微凉的手腕,也悄悄往我这边挪了挪。
林七夜的声音带着沙哑,尾音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话虽问着麻烦,可被我握着的那截胳膊,却没半分要抽走的意思。
指尖能摸到湿衣料下他微微绷紧得肌肉,不是抗拒,更像是怕我真的松开手,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睫垂得更低,像是不敢惊动似的。
我有些不自然地松开手,赶紧将干毛巾递到他手上。
脚向后挪了挪,侧身让开位置,目光没敢在他脸上多停,只抬手虚指了指沙发方向。
“你先来这里坐坐。”
瞟了眼他身上的全部湿透的衣服,补充道:“把上衣和外套脱下来吧,我帮你拿去烘干,不然很容易感冒的。”
说这话时,我没半分犹豫,倒不是没考虑过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只是一想到原著里林七夜的行为和他的人品,就足够让我放下心防。
更何况,他还知道躲在暗处的鬼面王,特意送我回家。
他真是一个大好人!
不过,说到回家,我好像忘了什么?
——
我将湿衣服丢进烘干机,转身往厨房走,打开手机翻找教程。
得给他煮碗姜汤驱驱寒,不然生病了怎么打鬼面王。
林七夜看着我在橱柜里翻找着什么,脚步轻缓地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关切询问道:“在找什么?”
我头也没抬的说:“生姜啊,明明记得放在这儿……”
“给你让姜汤。”终于从一个橱柜角落摸出包着保鲜袋的姜块,转过身对上他的目光。
“你刚才淋得全身湿透了,不驱寒肯定要感冒。”
说着便拿起刀,动作有些笨拙地对着姜块比划,刀刃几次擦着姜皮滑过,切出的姜片厚的厚、薄的薄。
林七夜目光落在我握着刀的手上,没多话,只轻声说了句:“我来吧。”
他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刀,指节分明的手稳稳握着刀柄,起落间利落又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