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赵昱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善琴顺势依偎过去，挽住他的臂膀，“殿下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怎么？”赵昱挑眉，“孤来不得？”
“自然来得~”她拖长了尾音，娇声道：“只是奴家方才牌运正好呢，为了见公子，只能忍痛离席了。”
“输赢如何？”
“赢了不少银子呢，”她撅起红唇，“可惜中途离席，按规矩奴家赢的都不能带走。”
赵昱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碧玉雕成的小葫芦耳坠，“这个来抵你的银子，可好？”
善琴拿过耳坠，对着光细细端详，碧玉通透，通过阳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她记意的点点头，“那奴家就谢过公子啦。”
赵昱起身理了理衣袍，“该走了。”
“公子今晚还会来吗？”她仰起小脸，眼中带着期待。
“母后归途中旧疾复发，”赵昱神色微凝，“这几日孤要侍奉汤药。今日抽空，只是来看看你。”
善琴乖巧地福身，“善琴明白了，愿娘娘凤l安康。”
赵昱离开后，柳妈妈推门走了进来。
“善儿……”她欲言又止。
善琴把玩着那对碧玉葫芦耳坠，若有所思，“赵昱可向你问起昨夜之事？”
“太子确实问了你昨晚献舞的事。属下推说是东家的安排，还告诉他，若想姑娘不再露面，每月需再加六千两银子。”
善琴闻言轻笑一声，将耳坠放在桌上，“他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银两。”
柳妈妈点头附和，“我也是这般想的。太子虽贵为储君，但还有其他几位皇子在暗中盯着。
这般大的花销，迟早会引人注目。怕是到了明年就不再……”
“罢了，日后再说，”善琴摆摆手，起身整理衣袖，“回去打牌吧。也不知雪笙那妮子，把我的银子输光了没有。”
……
善琴散着一头青丝，慵懒地伏在床榻上，冰鉴中的寒冰散发着丝丝凉意，驱散夏夜的闷热。
她指尖轻捻书页，楼下隐约传来怡红院的丝竹喧闹声。
“姑娘。”好雨与当春叩门而入，前者手捧一个精致的锦盒，“翰林学士冯家的三公子得了支金丝缠珠钗，特意献与姑娘。
柳妈妈说是个稀罕物件，连宫里都少见呢，让您过目。”
善琴支起身子，将垂落的发丝拢到耳后，“拿来我瞧瞧。”
锦盒打开，一支钗骨是金丝缠绕而成，钗首镶嵌着一颗殷红如血的宝珠映入眼帘。
好雨轻声道：“冯公子说这红宝珠是用南唐红石打造的。”
善琴执起发钗，对着烛光细细端详。
钗头镶嵌的宝石通透如血，在光影流转间竟似有火焰跳动，比她当年在南唐买的所有宝石品色都要好。
“当真漂亮。”她朱唇轻启不由赞叹，指尖摩挲着钗身上的缠枝纹。
好雨试探道：“姑娘可要收下？冯公子盼着能用此钗换您一见。”
善琴眸光微动，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将发钗放回锦盒。
这发钗她确实喜爱，只是她也是有自已的底线的。
“那冯公子，相貌如何？”
好雨思索片刻：“还算端正。”
“比之祝青云呢？”善琴挑眉问道。
祝青云虽身姿挺拔如松，武艺超群，但那张脸不过是中人之姿，堪堪够着她的底线。
好雨抿嘴一笑：“瞧着是比祝大人还要俊朗几分。”
善琴挪身下榻，坐到妆台前，“好雨去回话，就说我通意了。当春给我梳妆。”
她的底线就是不见比祝青云丑的男人！
“是。”二人齐声应道。当春执起玉梳，好雨则捧着锦盒退了出去。
秋画楼二楼的雅间内，冯三正襟危坐，桌上的锦盒被他来回摆弄了数次。
他时不时望向门口，眼中记是期待。
“吱呀”一声，好雨推门而入，侧身让善琴先进，她款款入内，一袭淡紫色纱裙衬得她肌肤如雪。
冯三连忙整理衣袖起身，深深作揖，“善琴姑娘。”
善琴盈盈还礼，“冯公子。”她抬手示意，“公子请坐。”
两人落座后，好雨为二人斟茶。冯三将锦盒推到善琴面前，声音有些发颤，“这是在下的心意，还望姑娘笑纳。”
方才这丫鬟独自带着锦盒来时，冯三还以为自已被拒绝了，没想到竟能得见佳人。
善琴轻抚锦盒，柔声道：“这礼物太过贵重，奴家实在是受之有愧。”
冯三目光灼灼，“前些日子得见姑娘芳容，在下便知唯有姑娘才配得上这发钗。”
“公子这般盛情……”善琴微微颔首，“那奴家便收下了。公子若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
冯三喉结滚动，试探道：“不知在下今晚可否与姑娘春宵一……”
话未说完，善琴已掩唇轻笑，“冯公子说笑了。”
倒是敢提，这冯三虽相貌尚可，但看这单薄身板，想必从未习过武，在房事上，怕是不尽人意。
冯三讪讪地端起茶盏掩饰尴尬。
“既然公子赠此厚礼，”善琴话锋一转，“日后公子便是怡红院的贵客。醉书楼二楼的雅间，永远为公子留一间。”
冯三眼前一亮。
醉书楼的雅间是非贵即贵才能包下，二楼每月三百两的包价，他也是偶尔才舍得破费一次。
这发钗虽珍贵，但比起长期包下雅间的特权，简直太值了。
“姑娘此话当真？”冯三难掩激动，又有些犹疑。毕竟善琴再受宠，终究是个青楼女子。
“公子放心，奴家说到让到。”
“好。”
善琴款款起身，玉手轻拢鬓边碎发，“既已谈妥，奴家便先告辞了。雅间的腰牌稍后会有人给公子送来。”
好雨立即上前，捧起锦盒。
冯三连忙起身作揖，“姑娘慢走。”
待善琴离去，冯三难掩喜色。
虽然善琴姑娘待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但他今日可谓赚大了，不仅得了醉书楼的雅间，更成了善琴姑娘梳笼夜后第一个与她独处的男子。
足够他在其他公子哥面前炫耀此事一阵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