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在他白月光姐姐的忌日,用他兄弟的手机,给他发了张我穿着清凉吊带,锁骨上带着暧昧红痕的睡颜照。
配文:你老婆,真润。
我笃定,视我为替身的韩树人会暴怒,然后像丢垃圾一样把我踹了。
毕竟,他连多看我一眼都嫌恶心。
可他却像疯了似的闯进房间,猩红着眼把我死死摁在床上,那平日里清冷的声音哑得吓人:温静,再玩火,我打断你的腿。
01
结婚两周年纪念日,也是我姐温晴的忌日。
我亲手策划了一场盛大的出轨。
我用闺蜜教的方法,在锁骨上嘬出一个足以以假乱真的吻痕。
然后换上韩树人最讨厌的真丝吊带睡裙,拍了张氛围感十足的睡颜照。
照片通过他好兄弟裴昭的微信,精准地发送到了他的手机上。
配文极其暧昧且挑衅:你老婆,真润。
做完这一切,我躺在床上,静静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我猜,韩树人看到照片的第一反应,会是滔天的愤怒。
紧接着,就是深入骨髓的恶心。
毕竟,我只是他白月光姐姐温晴的一个劣质替代品。
一个他连碰都懒得碰一下的,挂名妻子。
他会毫不犹豫地甩给我一份离婚协议,让我滚出他的世界。
这正是我想要的。
卧室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韩树人裹挟着一身寒气冲了进来,那张向来冷峻的脸上布满了骇人的阴霾。
他的眼睛红得像要滴出血,死死地盯着我。
我甚至能听到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的声音。
很好,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我故意扯了扯肩带,露出那枚精心伪造的罪证,懒洋洋地开口:韩总,大半夜玩闯关游戏吓到我了。
他几步跨到床边,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
我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惯用的雪松香,有种危险的压迫感。
他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温静。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我的名字,每个字都带着冰碴子。
谁干的
我装作听不懂的样子,无辜地眨了眨眼:什么谁干的
他的目光落在我锁骨的红痕上,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秒,我被他粗暴地拽了起来,狠狠地摁在柔软的大床上。
他欺身而上,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将我牢牢禁锢。
那张俊美无俦的脸在我眼前放大,呼吸滚烫,眼神却冰冷得吓人。
我再问一遍,他是谁
我笑了,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甚至飙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韩树人,你管得着吗
我们只是协议结婚,你有什么资格管我跟谁在一起
别忘了,你娶我,只是因为我这张脸长得像我姐。
我故意用最恶毒的话刺向他。
我以为他会暴怒,会甩我一巴掌,然后让我滚。
可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他俯下身,滚烫的唇几乎要贴上我的耳朵。
那平日里清冷如玉石相击的嗓音,此刻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令人心惊的疯狂。
温静,再玩火,我打断你的腿。
02
他的威胁,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我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反应不对。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他不应该用看一件脏东西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厌恶地甩手离开吗
为什么是这种……像是被触及逆鳞的暴怒和……占有欲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从他眼里读出占有欲。
韩树人撑起身体,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目光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落在那枚吻痕上。
他伸出手指,指尖带着一丝凉意,轻轻地在那片红痕上摩挲。
我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结婚两年,我们之间最亲密的接触,也仅限于在公开场合下礼节性的触碰。
像这样带着强烈侵略性的抚摸,是第一次。
技术不错。他忽然扯了下嘴角,语气里满是嘲讽,可惜,口红的颜色没选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修长的手指在我锁骨上用力一蹭。
那枚精心伪造的吻痕,就这样被他轻易地擦掉了。
化妆棉上,留下了一道刺目的口红印记。
我愣住了。
他竟然看穿了。
韩树人将那片沾着口红的化妆棉丢在我脸上,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温静,你演戏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谎言被戳穿的难堪和计划失败的恼怒,让我瞬间破防。
是!我是演的!我猛地推开他,从床上坐起来,我就是想让你恶心!我就是想让你跟我离婚!
韩树人,我受够了!我不想再做温晴的影子了!
我冲着他嘶吼,将两年来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吼了出来。
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底的猩红褪去,只剩下深不见底的墨色。
那种眼神,让我觉得自己在演一出无人喝彩的独角戏。
离婚他轻笑一声,笑意却未达眼底,你想都别想。
他站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乱的衬衫袖口。
那个动作,优雅又从容,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男人不是他。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别墅一步。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把别墅所有的网络都断掉,夫人的手机和电脑全部收走。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
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韩树人,你这是非法囚禁!
他挂断电话,走到我面前,弯下腰,捏住我的下巴。
他标志性的动作,食指和中指的关节轻轻敲击着桌面,此刻正一下下敲在我的心上。
给你两个选择。
一,乖乖待着,当你的韩太太。
二,他顿了顿,凑近我,一字一句地说,我让裴昭在京市彻底消失。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竟然连照片是裴昭发的都知道。
这个男人,冷静下来的时候,心思缜密得可怕。
我看着他,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
我以为我掌控着全局,到头来,却只是他掌心里的一个跳梁小丑。
他松开我,直起身,转身向门口走去。
在即将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停下脚步,侧过头。
对了,明天回老宅吃饭。
妈让你回去的。
穿得得体点,别给我丢人。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还顺手锁上了房门。
我冲到门口,疯狂地转动门把手,却只听到冰冷的落锁声。
我被他关起来了。
03
第二天,我被女佣强行从床上拖起来,按在梳妆台前。
韩树人派来的造型团队,像对待一个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在我脸上涂涂抹抹。
镜子里的我,穿着一身香奈儿最新款的白色连衣裙,妆容精致,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
看起来,温婉又得体。
完美符合韩家儿媳的形象。
也完美地复刻了我姐姐温晴生前的模样。
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
韩树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翻着一份财经报纸。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依旧是审视,却似乎比以往多了一丝什么。
走吧。他放下报纸,站起身。
去韩家老宅的路上,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昨晚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也并非毫无收获。
至少,我看到了韩树人失控的样子。
那说明,我并非对他毫无影响。
只要有影响,就有机会。
韩家老宅,气氛一如既往的压抑。
韩树人的母亲,我的婆婆,正端坐在客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一杯参茶。
她看到我们进来,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知道回来她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语气不咸不淡。
妈。韩树人淡淡地叫了一声。
我跟着叫了一声:妈。
婆婆这才抬眼看我,那眼神,挑剔又轻蔑。
越来越没规矩了,让你回来吃顿饭,还得让你儿子亲自去请。
我垂下眼眸,没有说话。
跟她顶嘴,只会让我的处境更艰难。
看看你穿的这身,不伦不类。婆婆的目光像X光一样在我身上扫射,晴晴在的时候,最喜欢穿白裙子,但她穿起来是仙气,你穿起来,就是俗气。
又是温晴。
在这个家里,我永远活在我那个已经死去两年的姐姐的阴影下。
我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妈,一直沉默的韩树人忽然开口,她叫温静。
婆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一向顺从的儿子会反驳她。
她冷哼一声:怎么,我说不得了当初要死要活非要娶她的是你,现在又护着了
我只是提醒您,别叫错名字。韩树人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
我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在婆婆面前维护我。
虽然,只是提醒她不要叫错我的名字。
饭桌上,气氛更加诡异。
婆婆不停地给我夹菜,脸上挂着虚伪的笑。
小静啊,多吃点,看你瘦的。
女人太瘦了不好生养。
你和树人结婚也两年了,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来了。
这才是今天这顿饭的重点。
催生。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微笑着说:妈,这事您得问树人。
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
我把皮球,干脆利落地踢给了韩树人。
全场的空气瞬间凝固。
婆婆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韩树人握着筷子的手,也停在了半空中。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抬起眼,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看不懂。
就在我以为他要发作的时候,婆婆忽然一拍桌子。
我不管你们俩私下里怎么回事!
总之,今年之内,我必须抱上孙子!
不然,你就给我从韩家滚出去!
04
从老宅出来,我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婆婆最后那句话,像一道魔咒,在我耳边盘旋。
抱上孙子。
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连碰都不愿意碰我的丈夫,我拿什么给他生孩子
回到别墅,韩树人直接去了书房。
我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客厅里,感觉自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鸟。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必须想办法联系上裴昭。
我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的机会。
别墅里的座机电话线被拔了,我的手机和电脑也都被收走了。
所有的女佣和保镖,都像看管犯人一样看着我。
我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修剪整齐的花园。
一个负责修剪花草的园丁正在不远处工作。
我眼睛一亮,一个计划在脑中迅速成形。
我回到房间,从我的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枚设计独特但并不贵重的胸针。
这是我作为珠宝设计师的早期作品。
我走到楼下,叫住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女佣。
你好,能帮我个忙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无害。
女佣警惕地看着我:夫人,有什么事吗
我的这枚胸针扣子坏了,我把胸针递给她,你能帮我把它交给外面的园丁师傅,让他帮我修一下吗就说,是我最喜欢的一件首饰。
我特意加重了最喜欢三个字。
女佣有些犹豫。
我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极好的翡翠手镯,塞到她手里。
这是给你的辛苦费。
女佣的眼睛瞬间亮了,她飞快地收起手镯,点了点头:好的,夫人,我马上去。
我看着女-佣拿着胸针走向园丁的背影,心里默默祈祷。
裴昭,你可千万要看懂我的信号。
那枚胸针,是我大学时参加设计比赛的获奖作品,裴昭当时是评委之一,对它印象深刻。
胸针的造型是一只断了翅膀的蝴蝶。
我在暗示他,我被困住了,需要帮助。
而那个园丁,是我早就收买好的人。
晚上,韩树人破天荒地没有在书房待到深夜。
他很早就回了卧室。
我躺在床上装睡,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走到了床边。
他在床边站了很久很久。
久到我几乎要装不下去的时候,他才终于有了动作。
他掀开被子,在我身边躺了下来。
我的身体瞬间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主动和我睡在同一张床上。
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传来的雪松香气,感受到他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我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开始加速。
温静。他在黑暗中,忽然开口。
我的身体一颤。
你真的,就这么想离开我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
我没有回答。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也没有再说话。
我们就这样,背对背地躺着,中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他睡着了。
我悄悄地转过身,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看着他的睡颜。
睡着了的韩树人,没有了白天的冷漠和强势,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
他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做什么不好的梦。
我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想要伸出去,抚平他眉间的褶皱。
就在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的皮肤时,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在黑暗中依旧明亮的眸子,正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一把抓住了我悬在半空中的手。
睡不着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在想哪个野男人
05
他的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地扎进我的心脏。
我猛地抽回手,翻身背对他。
你放心,就算想,也绝对不会是你。我冷冷地回敬。
身后传来他一声极轻的嗤笑,充满了不屑。
这一夜,我彻夜未眠。
第二天,机会来了。
韩树人公司有紧急会议,必须亲自出席。
临走前,他特意加派了人手,把别墅围得像个铁桶。
他前脚刚走,我后脚就开始了我的计划。
我假装肚子疼,疼得在地上打滚,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女佣们吓坏了,连忙给韩树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韩树人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松了口:送她去医院。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
我被抬上担架,送上了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趁着随行的女佣不注意,用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手机,给裴昭发了一条信息。
【中心医院,后门,十分钟。】
到了医院,我被直接推进了急诊室。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医生得出的结论是:急性肠胃炎。
当然是假的。
这家医院的副院长,是我父亲的学生。
我躺在病床上,挂着点滴,对守在门口的女佣说:我想喝点粥,你们去帮我买吧,医院对面的那家就很好。
女佣们对视一眼,有些犹豫。
怎么,怕我跑了我虚弱地笑了笑,我现在这个样子,能跑到哪里去
或许是我的演技太过逼真,她们最终还是同意了。
她们一走,我立刻拔掉手上的针头,翻身下床。
裴昭已经换上了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在后门等我。
你简直是疯了!他一见到我,就低声吼道。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我拉着他就往外跑。
我们刚跑到医院的停车场,身后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一辆黑色的宾利,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车门打开,韩树人从车上下来。
他的脸色,比我见过的任何时候都要阴沉。
那双眼睛,像是淬了冰的利刃,死死地钉在我拉着裴昭的手上。
放开她。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裴昭把我护在身后,迎上他的目光:树人,你别太过分了。温静不是你的所有物。
我再说一遍,放开她。韩树人重复道,一步步向我们走来。
他每走一步,我心里的恐惧就增加一分。
我能感觉到,他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
裴昭,你先走!我推了裴昭一把。
我不走!裴昭固执地挡在我面前。
韩树人走到了我们面前,他看都没看裴昭一眼,目光始终锁定着我。
温静,过来。
我摇了摇头。
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好,很好。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出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了裴昭的脸上。
裴昭被打得一个踉跄,嘴角瞬间就见了血。
韩树人!我尖叫着冲过去。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将我粗暴地拖向他的车。
你就这么缺男人他把我塞进车里,声音冷得掉渣,缺到连我兄弟都勾引
我被他禁锢在副驾驶座上,动弹不得。
他俯身过来,双手撑在我身体两侧,那张俊美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
告诉我,温静。
为了离开我,你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疯狂和……痛苦。
我的心,莫名地刺痛了一下。
车子启动,飞速驶离了医院。
我没有被带回别墅。
韩树人把我带到了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地方。
那是一栋坐落在半山腰的玻璃花房。
06
这座玻璃花房,美得像一个梦境。
里面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姹紫嫣红,争奇斗艳。
但我却无心欣赏。
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个更华丽的牢笼。
喜欢吗韩树人站在我身后,声音听不出情绪。
我没有说话。
这是我为你姐姐建的。他走到一株盛开的蓝色妖姬前,轻轻抚摸着它的花瓣,她生前,最喜欢这种花。
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又是温晴。
永远都是温晴。
所以呢我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带我来这里,是想让我代替她,欣赏这些花吗
韩树人,我不是她!
他没有理会我的歇斯底里,自顾自地说着。
她说过,以后想在这里办一场小型的婚礼,只邀请最亲近的人。
她说,她想穿着白色的婚纱,站在这里,嫁给我。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回忆一件珍宝。
我看着他沉浸在过去的样子,忽然觉得很可笑。
她已经死了。我残忍地提醒他,韩树人,你活在梦里是没用的。
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我。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是啊,她死了。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所以,我娶了你。
因为你这张脸,和她一模一样。
这些话,我听了无数遍,每一次,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心上。
但这一次,我却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但你和她,又完全不一样。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她喜欢蓝色妖姬,你却对它过敏。
我愣住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对蓝色妖姬过敏
这是连我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小时候因为误碰了这种花,全身起了疹子,差点休克。
从那以后,我就对它敬而远之。
她喜欢甜食,你却只喝黑咖啡。
她喜欢热闹,你却总是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待着。
他细数着我和姐姐的不同,每说一条,我心里的震惊就增加一分。
这些,都是我从未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习惯和喜好。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观察我的
温静,他忽然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我一直以为,我只是在透过你,看她的影子。
但我现在发现,我错了。
他的目光,灼热得像是要将我融化。
我看到的,一直都是你。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说什么
他看到的一直都是我
这怎么可能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从来不碰我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他沉默了。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我看不懂的挣扎和痛苦。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
因为我怕。
我怕一旦碰了你,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彻底怔住了。
他怕
这个不可一世,掌控着一切的男人,竟然说他怕
就在我心神俱乱的时候,他忽然俯下身,问了我一个问题。
一个让我措手不及的问题。
温静,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07
我算你什么
我该怎么回答
是协议丈夫是姐姐的替代品还是……我恨的人
我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的沉默,似乎刺痛了他。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暗了下去。
我明白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松开了我,后退了一步。
那一瞬间,我竟然从他身上,看到了一丝脆弱。
韩树人,我鬼使神差地开口,你爱过我姐姐吗
他身体一僵。
爱。他回答得很快,很干脆。
我的心,沉了下去。
果然,还是这样。
那你现在,是在可怜我吗我看着他,因为得不到白月光,所以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放在了我这个替身身上
不是!他几乎是立刻反驳,我没有!
那你是什么意思我步步紧逼,你一边说着爱我姐姐,一边又对我说那些话,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他似乎被我问住了,俊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竟然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韩树人,别再自欺欺人了。
你爱的,从来都只有温晴。
我,温静,永远都只是她的影子!
我说完,转身就想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他却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我。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像是要将我揉进他的骨血里。
不是的……他在我耳边低喃,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恳求,不是的……
我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他的怀抱。
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前所未有的激动,温静,你听我说!
我承认,一开始娶你,是因为你姐姐!
我承认,我一直在逃避,一直在自欺欺人!
但是,这两年,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在我胃病发作时给我煮粥的人是你!在我喝醉后默默照顾我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目光,就再也离不开你了!
他的话,像一颗颗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里炸开。
我停止了挣扎,僵在了原地。
他把我转过来,强迫我面对他。
那双向来冷漠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红色的血丝和浓烈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
我娶的人是你,温静!
不是温晴的影子!
他捧着我的脸,滚烫的唇,就要印下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旖旎又紧张的气氛。
是他的手机。
韩树人皱了皱眉,似乎不想理会。
但铃声却锲而不舍地响着。
他最终还是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接了起来。
什么事他的语气很冲。
不知道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惊、愤怒和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说什么!
他挂断电话,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可怕。
温静,你怀孕了
08
我怀孕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
你……你说什么
我妈刚刚打电话来,说收到了你的孕检报告。韩树人的声音,冷得像冰,恭喜你啊,韩太太,一箭双雕。
不仅成功让我妈对你改观,还顺便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孕检报告
我什么时候去做过孕检
不是我!我立刻否认,我没有怀孕!那份报告是假的!
假的韩树人冷笑一声,就像你锁骨上那个吻痕一样假吗
温静,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他的不信任,像一把利刃,将我刚刚升起的一丝动摇,彻底斩断。
是,我就是怀孕了。我破罐子破摔,迎上他冰冷的目光,但孩子不是你的。
反正你也不在乎,不是吗
正好,我们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婚了。
我说完,转身就走。
手腕,却被他死死地攥住。
你想去哪他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去找孩子的亲生父亲,让他负责。我故意刺激他。
你敢!
他把我拽了回来,力道大得我几乎站不稳。
我们两个,像两只斗红了眼的困兽,谁也不肯退让。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韩总,老宅那边出事了!助理的声音,带着一丝惊慌,老夫人看了那份孕检报告,气得心脏病发,现在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韩树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松开我,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我没有去医院。
我知道,我现在过去,只会火上浇油。
我回到了别墅。
那个曾经让我觉得是牢笼的地方,此刻却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
我坐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孕检报告,到底是谁寄给婆婆的
目的是什么
是裴昭吗不可能,他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
那是谁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
我冲进书房,打开了韩树人的电脑。
他的电脑有密码,但我知道。
是温晴的生日。
我颤抖着手,输入了那串数字。
电脑屏幕亮了。
我点开一个被他加密的文件夹。
里面,全是我姐姐温晴的资料。
日记,照片,甚至……还有她生前和别人的通信记录。
我点开了一封最新的邮件,发件人是匿名的。
邮件的内容,是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我姐姐温晴,和一个陌生的男人。
两人举止亲密,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
照片的背景,是一家医院。
而那个男人,我认得。
他是韩树人最大的商业竞争对手,李氏集团的继承人,李承泽。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我继续往下翻。
在文件夹的最深处,我找到了一份被命名为真相的文档。
我点开了它。
里面,是一份详细的调查报告。
关于两年前,我姐姐温晴那场意外车祸的真相。
那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09
报告里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锤子,狠狠地敲击着我的心脏。
原来,我姐姐温晴,根本不是什么单纯无辜的白月光。
她周旋在韩树人和李承泽之间,利用韩树人对她的感情,窃取韩氏的商业机密,卖给李承泽。
后来,她想和李承泽远走高飞,却被李承泽发现她脚踏两条船。
李承泽一怒之下,制造了那场车祸,让她永远地闭上了嘴。
而韩树人,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揭穿,之所以对我冷漠,甚至放任我胡闹,都是为了保护我。
因为李承泽,已经盯上我了。
他以为,我手里,也握着温晴留下的,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证据。
那份假的孕检报告,就是他寄的。
他想用这种方式,搅乱韩家,逼我走投无路,然后他再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从我这里套取他想要的东西。
我手脚冰凉,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
我终于明白,韩树人那句我怕,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怕爱上我。
他是怕,我也会像我姐姐一样,被卷入这场肮脏的阴谋里,最后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他用他的冷漠,筑起了一道高墙。
将我保护在墙内,自己却独自一人,面对墙外的所有风雨和危险。
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我这个傻瓜。
我一直以为他在折磨我,羞辱我。
原来,他一直在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书房的门,被推开了。
韩树人站在门口,神色疲惫,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
妈没事了。他看着我,声音沙哑,只是一时急火攻心。
他看到我面前打开的电脑,看到了那份调查报告。
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温静,你……
我站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写满了痛苦和自责。
对不起。良久,他才艰难地吐出这三个字。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
紧紧地,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韩树人,我好想你。
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
随即,他反手将我抱得更紧。
仿佛要将我整个人,都揉进他的身体里。
温静……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阴冷的笑声。
温太太,别来无恙啊。
是李承泽。
你姐姐留下的东西,在你手上吧
我给你三天时间,把它交出来。
不然,下一个出车祸的,可就是你了。
10
李承泽的威胁,并没有让我感到害怕。
因为此刻,韩树人就在我身边。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递给他。
他要的东西,是什么
韩树人接过手机,看了一眼通话记录,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一份录音。他沉声说,你姐姐留下的,足以让他进监狱的证据。
东西在哪
我不知道。韩树人摇了摇头,我找了两年,都没有找到。
我忽然想起了什么。
我回到书房,从那个加密文件夹里,调出了一张照片。
是我姐姐温晴,戴着一枚蝴蝶胸针的照片。
那枚胸针,和我设计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她那枚胸针的蝴蝶翅膀上,镶嵌着一颗微小的蓝宝石。
是这个。我指着照片上的胸针,录音设备,一定藏在这里面。
这枚胸针,是她最喜欢的首饰,几乎从不离身。
她出车祸的时候,身上所有的遗物我都检查过,唯独没有这枚胸针。韩树人的目光,也落在了照片上。
它一定是被李承泽拿走了。我肯定地说。
不。韩树人忽然开口,它不在李承泽那里。
他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它在你母亲那里。
你姐姐出事后,你母亲以保管遗物为由,拿走了她所有的首饰。
我愣住了。
我们立刻赶回了温家。
母亲看到我们,显得有些慌乱。
在我的一再追问下,她终于从保险柜里,拿出了那个首饰盒。
首饰盒里,那枚蝴蝶胸针,正静静地躺在天鹅绒的垫子上。
韩树人拿起胸针,熟练地在蝴蝶翅膀的背面按了一下。
一个微型的内存卡,弹了出来。
三天后。
李承泽因为涉嫌故意杀人、窃取商业机密等多项罪名,被警方正式逮捕。
李氏集团,股价暴跌,濒临破产。
韩家老宅。
婆婆坐在主位上,脸色依旧不太好,但看我的眼神,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
以前,是妈对不起你。她叹了口气,以后,和树人好好过日子吧。
我点了点头。
从老宅出来,夕阳的余晖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韩树人一直牵着我的手,十指紧扣。
回到别墅,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份文件,递给我。
是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如果你还想走,我不会再拦着你。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和不舍,温静,我希望你,是真正为自己而活。
我接过协议,看着他。
然后,当着他的面,将协议撕得粉碎。
韩树人,我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我这辈子,赖定你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狂喜淹没了他。
他扣住我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从一开始的试探,到后来的疯狂掠夺。
窗外,夜色渐浓。
室内,一室旖旎。
这一次,我不再是任何人的影子。
我只是温静。
是韩树人,唯一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