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透过纱幔,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魏静姝正躺在躺椅上享受着阳光与宁静。
“听说我们家的小公主终于回来了?”
魏静姝猛地回头,看到她的亲大哥魏廷琛正笑着走进来。他穿着休闲衬衫和长裤,身姿挺拔,气质温文,眉眼间能看出与父亲的几分相似,却少了几分冷峻,多了些许暖意。而他身边,挽着他手臂的,是一位气质娴雅、容貌清丽的年轻女子。她的大嫂,苏清然。
“大哥!大嫂!”魏静姝脸上瞬间绽放出真切的笑容,是回到这个家后第一次不掺杂任何伪装的喜悦。她快步迎上去。
魏廷琛松开妻子的手,张开双臂给了妹妹一个结实的拥抱,还像小时侯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发:“瘦了。”
苏清然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温柔而包容。
魏静姝松开大哥,然后转向苏清然,乖巧地唤道,“大嫂。”
苏清然轻轻握住她的手,声音柔和:“回来就好,小七。这几年,你大哥没少念叨你。”
寒暄了几句,魏静姝看着大哥,有些好奇地问:“大哥,你现在……怎么不住老宅?”她记得很清楚,按照魏家的规矩,继承人及其家属,为了显示家族凝聚力和便于“管教”,都是必须住在老宅的。
魏廷琛闻言,和妻子对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又有些释然的笑容,他压低了点声音:“嗯,搬出去住了。就在附近不远的璄萃公馆。你大嫂……她不太习惯老宅这边的氛围,觉得规矩太多,有点闷。”
他话说得委婉,但魏静姝立刻明白了。她看向苏清然。这位大嫂出身于底蕴深厚的政界苏家。她气质沉静,眼神里却有一种来自原生家庭的、不卑不亢的底气。原来,即便是说一不二的祖母,在面对绝对强大的联姻对象家族时,也是会妥协、会网开一面的。规矩,从来只用来约束能被约束的人。
“原来是这样,”魏静姝了然地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苏清然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只是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卡,塞到魏静姝手里,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点姐妹间的l贴:“小七,拿着。这是大嫂给你的零花钱,和家里的不一样不用走账,自已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魏静姝一愣,看着手里那张银行储蓄卡,心头骤然一暖,鼻尖甚至有些发酸。这是回到这个家后,收到的第一份不带任何附加条件的、纯粹的善意。
“大嫂,这怎么行……”
“拿着。”苏清然轻轻按住她的手,眼神温和却不容拒绝,“女孩子总有点自已的小秘密和小喜好,不是吗?”
魏廷琛在一旁看着,也温和地笑道:“你大嫂给你,就收着吧。不然她回头又该说我这个让大哥的不够l贴妹妹了。”
魏静姝不再推辞,将卡紧紧攥在手心,低声道:“谢谢大嫂。”
又闲聊了几句家常,苏清然l贴地说去看看母亲,将空间留给了兄妹二人。
偏厅里只剩下魏静姝和魏廷琛。
魏廷琛脸上的笑容慢慢敛起,看着妹妹,眼神透露着抑制不住的担忧。他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确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小七,跟哥说实话,这几年……身l怎么样?需不需要哥帮你找别的医生?”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魏静姝心中某个被紧紧封锁的角落。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大哥。他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还会记得她身l状况、记得她那段需要持续治疗和心理咨询的艰难时期的人。
伪装几乎在瞬间崩塌,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潮红。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酸涩逼了回去,重新低下头,声音微哑:“……还好。都还好。哥,你别担心。”
魏廷琛看着她强忍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大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有什么事,一定要跟哥说。别硬扛着,知道吗?哥哥现在也能帮你了。”
他的话语不多,却带着沉甸甸的分量,是这个冰冷豪宅里,她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真实的暖色。
“嗯。”魏静姝重重地点头,喉咙发紧,说不出更多的话。
这时,门外传来了何姨找七小姐核对晚宴流程的声音。
魏廷琛迅速收敛了脸上的担忧,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兄长的模样,拍了拍她的肩:“去吧。晚宴上放松点,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静姝深吸一口气,将那张储蓄卡小心藏好,也重新戴上乖巧的面具,对着大哥笑了笑:“我知道的,哥。”
大哥的关心和苏清然的善意像细微的火苗,在她冰冷的心底短暂地闪烁了一下。
但她也更清楚地认识到,在这个家里,真正的温暖是如此稀缺和脆弱。但是她也不能连累他们,毕竟接下来的人生还是需要她独自面对的。
晚宴的临近,让她感觉仿佛一步步走向一个未知的审判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