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确诊为尿毒症那天,未婚夫拿着我的救命钱,买了一辆跑车。
他那帮朋友都惊了。
疯了吧你,拿乔然的透析钱去买车她下周的治疗费怎么办你想让她死吗
对啊,那可是她爸妈留给她唯一的遗产了！
周屹安擦着崭新的车钥匙,满脸得意。
她那么爱我,当年为了给我捐肾,连备考都放弃了,怎么会在乎这点钱
再说了,她不是总说,只要我开心她就开心吗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心的。
我捏着缴费单,站在4S店玻璃门外,默默删掉了他的联系方式。
下周一,周屹安的电话打不通我的,直接找到了医院。
乔然,你又在耍什么脾气赶紧把钱给我,车贷要还了！
我看着窗外灿烂的阳光。
我昨天已经做完换肾手术,回家了。
1
冰冷的诊断书,和4S店里周屹安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在我眼前交替重叠。
乔然,你赶紧把钱给我转过来,首付还差五万。
周屹安的微信消息弹出来,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我看着玻璃倒影里自己惨白的脸,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
那张卡里有三百万,是我爸妈车祸去世后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也是我赖以生存的救命钱。
医生的话还在耳边。
尿毒症晚期,必须尽快开始透析,然后准备换肾,费用很高,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周屹安这个噩耗,他就先给了我一个更大的惊喜。
他拿着我的救命钱,给自己买了一辆崭新的保时捷。
车旁围着他那群狐朋狗友,每个人脸上的震惊都毫不掩饰。
我听见陆哲,周屹安最好的兄弟,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屹安你他妈疯了！那是乔然的钱！她下周还要透析！
周屹安不耐烦地挥挥手,像赶走一只苍蝇。
嚷嚷什么,不就是透析吗一次才几百块,她那三百万够她透析到老死了。
他把玩着车钥匙,上面的logo在灯光下刺痛了我的眼睛。
再说了,她爱我爱得要死,当年为了给我捐肾配型,连最重要的国考都放弃了。现在我只是用她一点钱买辆车开心一下,她难道会不同意
另一个朋友也劝他：可那是叔叔阿姨的遗产啊,性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周屹安嗤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轻蔑和笃定,她说过,只要我开心,她就开心。我正好试试,她是不是真心的。
说完,他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发动引擎,轰鸣声像一把重锤砸在我心上。
我捏着那张薄薄的缴费单,上面的数字沉重得像山。
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周屹安。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么还等着我八抬大轿去请你
我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划过,找到那个置顶的头像,长按,删除。
世界瞬间清净了。
冰冷的玻璃门隔绝了里面的喧嚣和得意,也隔绝了我长达五年的痴傻。
2
转身离开时,一辆黑色的奔驰无声地停在我身边。
车窗降下,是陆哲。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担忧和愧疚。
乔然,上车,我送你回去。
我麻木地坐上陆哲的车,一言不发。
车厢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空调的冷风吹得我骨头缝里都发冷。
对不起,乔然。陆哲终于打破了沉默,声音艰涩,我不知道他……这么混蛋。
我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
你不用道歉,又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陆哲猛地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转头看我,眼眶发红,我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却一直没告诉你,总觉得……总觉得他也许对你是不一样的。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到处跟别人吹嘘,说你当年为了给他配型放弃了国考,是吗
我点了点头,这件事曾是我心中最柔软的骄傲,是我爱他的证明。
陆哲却苦笑起来：可他当年得的根本不是肾衰竭,只是急性肾炎住院观察了一个月。你放弃考试去照顾他,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转头就拿这件事去包装自己,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被女人深爱的痴情种。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原来是这样。
我一直以为,我为他付出了健康和前途,所以他欠我的,总有一天会还。
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我的一场自我感动和被他精心编织的谎言。
还有那笔钱,陆哲的声音更低了,他早就惦念上了。不止一次跟我们喝酒时说,你爸妈那笔赔偿款放你手里浪费了,不如给他做投资。
所谓的投资,就是买跑车我哑声问。
是,陆哲闭了闭眼,他说开上跑车,才能挤进真正的富二代圈子,才能拉到更大的投资。
我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真是个天大的傻子。
我以为我们是相濡以沫的爱人,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长着两条腿,会喘气的移动钱包。
乔然,陆哲递给我一张纸巾,眼神里满是心疼,钱的事,你别急,我拿给你。治疗要紧。
我摇了摇头,擦干眼泪。
不用,陆哲,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如果不是他,我可能还会对周屹安抱有最后一丝幻想。
现在,不了。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心中那片废墟之上,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
我问陆哲：你刚才说,周屹安说我爸妈的钱放我这浪费了
是,他原话是,『乔然那种书呆子,守着金山也不会用,那笔钱在她手里跟废纸没区别』。
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3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苍老但沉稳的声音。
喂,是然然吗
王叔叔,是我。我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我爸留下的那份信托,我现在需要启动它。
王叔叔是我爸生前最好的朋友,也是一位资深的信托律师。
爸妈走后,他曾交给我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说如果有一天我急需用钱,或者对人生有了新的规划,就打开它。
这些年,我和周屹安省吃俭用,那三百万赔偿款我一直没动过,也就忘了这个牛皮纸袋的存在。
直到刚才,陆哲的话点醒了我。
我爸是个心思缜密的人,他怎么会只给我留下三百万现金
王叔叔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叹了口气：然然,你终于想通了。你爸早就料到,你这孩子心软,容易被感情蒙蔽。来我律所一趟吧,有些东西,早该交给你了。
陆哲一言不发,直接调转车头,开向王叔叔的律所。
在路上,我简单解释了信托的事。
陆哲听完,紧绷的下颌线才稍微放松了些。
叔叔阿姨深谋远虑,他们很爱你。
是啊,他们很爱我。
而我,却为了一个男人,差点辜负了这份爱。
王叔叔的律所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我推开那扇厚重的玻璃门时,周屹安的电话恰好打了进来。
我直接挂断,拉黑。
王叔叔已经等在会客室,他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
看到我,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然然,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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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个文件盒,放在我面前。
你爸妈当年除了那笔意外赔偿款,还给你留下了一笔资产。你爸眼光好,早年投资了一些初创公司的原始股,这些年陆续上市,价值已经翻了几百倍。他怕你年轻守不住财,也怕你遇人不淑,所以把这些都放进了信托基金。
他把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
按照信托协议,在你年满二十五岁,或者遭遇重大变故,比如婚姻、健康出现问题时,可以启动。基金会一次性支付给你一笔应急款,后续每年会给你分红。
我看着文件末尾那一长串零,手指都在发抖。
这……这么多
这只是流动资金,王叔叔笑了笑,还有一些房产和艺术品,都在你名下。周屹安……那孩子,我见过几次,油嘴滑舌,不是良配。你爸不放心,才做了这番安排。
原来,我从来不是一无所有。
我最大的财富,不是这些钱,而是父母沉甸甸的爱。
我签下字,王叔叔当场就给我转了一笔钱。
手机银行的提示音响起,看着上面显示的七千万,我终于有了活下去的底气。
王叔叔,谢谢您。
傻孩子,这是你应得的。王叔叔拍拍我的手,医院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国内最好的肾脏科专家,明天就给你安排住院。肾源也帮你加急匹配,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4
从律所出来,阳光正好。
我眯着眼,感觉像是活过来了。
陆哲靠在车边等我,见我出来,递给我一瓶温水。
都办好了
我点点头：陆哲,今天真的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走吧,我送你去医院,先把住院手续办了。
我看着他温和的侧脸,忽然觉得,老天在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好像,也悄悄给我开了一扇窗。
住院手续办得异常顺利。
王叔叔安排的VIP病房,环境清幽,护士也格外体贴。
我刚安顿下来,周屹安的电话就通过别的手机打了进来,显然是借了他朋友的。
乔然你什么意思拉黑我长本事了是吧他的声音充满怒火,我告诉你,车我已经定了,定金不退！你赶紧把剩下的钱给我打过来,不然这事没完！
我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咆哮,内心毫无波澜。
周屹安,我们分手吧。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怒吼。
分手乔然你吃错药了为了这点钱跟我分手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求我别离开你的吗你忘了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吗
我没忘,我淡淡地说,但我现在想忘了。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行,你有种！你别后悔！我告诉你,离了我,我看谁还要你这个病秧子！
说完,他狠狠挂了电话。
病秧子
我低头看了看手背上的针孔,自嘲地笑了笑。
他大概还不知道,我得的不是感冒发烧,是能要人命的尿毒症。
也好,就让他继续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吧。
陆哲提着果篮和晚餐走进来,看到我苍白的脸色,皱了皱眉。
他打电话来了
我点点头。
别理他,安心养病。他把饭菜一样样摆在小桌上,都是清淡又有营养的,医生说你这几天要控制饮食,这些都是我问过医生才买的。
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驱散了心底最后一丝寒意。
陆哲,你不用每天都来的,你也有自己的工作。
没事,他给我盛了一碗汤,我最近不忙。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他是一家创业公司的合伙人,忙得脚不沾地,怎么可能不忙。
接下来的几天,陆哲几乎是全天候陪在我身边。
他陪我做各项检查,听医生讲解病情,在我因为透析难受的时候,默默递上一杯温水。
他的话不多,但每一个举动都让人心安。
5
周三那天,王叔叔带来了好消息。
然然,肾源匹配到了！对方是一位脑死亡的年轻人,家人决定捐献器官。手术可以安排在周日。
我激动得抓住陆哲的手。
真的吗太好了！
陆哲也由衷地为我高兴,但他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这么快就手术,会不会太仓促了
王叔叔解释道：肾源难得,而且匹配度极高,错过这次不知道要等多久。专家团队已经会诊过了,乔然目前的身体状况可以承受手术。
我握紧陆哲的手,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别担心,这是好事。
他反握住我的手,掌心温热而有力。
好,我陪着你。
手术前一天,周屹安又来了。
他大概是没钱了,样子有些狼狈,头发乱糟糟的,眼下带着青黑。
他被护士拦在病房外,大声嚷嚷着。
乔然！你给我出来！你把钱藏哪了你以为躲在医院我就找不到你吗
我让陆哲别出去,自己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很快,两个保安过来,把他请了出去。
走廊里传来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好你个乔然,傍上大款了是吧以为有小白脸给你撑腰我就没办法了你等着！
我躺在床上,平静地看着窗外。
明天,我就要获得新生了。
而周屹安,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走向崩塌。
手术非常成功。
我在ICU观察了三天,就转回了普通病房。
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守在床边,熬得满眼红血丝的陆哲。
见我醒了,他立刻紧张地凑过来。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虽然伤口还很疼,但身体里那种沉重、乏力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代的是一种久违的轻松。
我很好。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王叔叔也来了,带着一个专业的护工团队。
然然,后续的康复很重要,王叔叔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心养身体。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
如果没有他们,我不敢想象自己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6
出院那天,阳光灿烂。
陆哲开车来接我,王叔叔帮我办好了所有手续。
我没有回之前和周屹安一起住的出租屋,而是住进了王叔叔帮我安排的一套高档观景公寓里,安保和环境都很好,方便我静养。
新生活开始了。
而周屹安,也终于在我消失了一周后,找到了医院。
那天我正在阳台上晒太阳,陆哲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俩共同的一个朋友打来的。
朋友在电话里语气焦急,说周屹安像疯了一样在医院找我,见人就问我在哪个病房。
陆哲开了免提,我能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周屹安抢过手机的怒吼。
乔然呢！让她接电话！这个贱人,卷了我的钱跑了,她想死吗！
陆哲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刚要开口,我对他摇了摇头。
我拿过手机,按下了录音键,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那句准备已久的话。
周屹安,找我有什么事吗
乔然！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你终于肯接电话了！你死哪去了赶紧把钱给我,车贷今天最后一天,再不还车就要被拖走了！
我看着窗外生机勃勃的绿植,轻声说：
我昨天已经做完换肾手术,回家了。
电话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足足十几秒,周屹安才用一种见了鬼的语气,结结巴巴地问：
你……你说什么换……换肾
对啊,我故作惊讶,你不知道吗我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才能活。不过没关系,现在手术很成功,我已经没事了。
尿毒症……换肾……他喃喃自语,似乎无法消化这个信息。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刺耳。
那你哪来的钱！你不是只有那三十万吗！你把钱花光了我的车怎么办！
直到此刻,他关心的,依然只有他的车。
我笑了。
你的车,跟我有什么关系呢那是你买的,不是吗
乔然！你他妈什么意思！周屹安彻底破防了,那三十万是我的！是你答应给我买车的！你现在把钱花了,你让我怎么办
你的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周屹安,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是我的救命钱。什么时候成你的了
你说了你爱我！你说了你的就是我的！他还在咆哮。
我是说过,我慢悠悠地说,但我还说过,只要我开心就行。现在,用我自己的钱救我自己的命,我很开心。怎么,你有意见
我把他当初在4S店里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电话那头,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至于你的车贷,我顿了顿,补上最后一刀,那是你的债务,不是我的。祝你好运。
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把录音发给了陆哲。
这段录音,也许用得上。
陆哲看着我,眼神复杂。
7
乔然,你变了。
是吗我笑了笑,大概是死过一次的人,总会想得更明白一些。
周屹安没有善罢甘休。
他找不到我的人,就开始在我们的共同好友群里疯狂抹黑我。
大家评评理！乔然这个女人有多恶毒！说好给我买车的钱,她自己拿去花了,现在害得我背了一屁股债！
她就是个拜金女！看我没钱了,就找了个有钱的小白脸,把我甩了！
他还配上了几张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我和陆哲在医院走廊的照片。
照片里,陆哲正扶着我,我脸色苍白,显得很虚弱。
群里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不明真相,开始指责我。
乔然,你怎么能这样屹安对你那么好。
就是啊,当年他还准备给你捐肾呢,你太忘恩负义了。
看着这些颠倒黑白的话,我一点也不生气。
我把手机递给陆哲。
陆哲会意,直接把那段录音甩进了群里。
周屹安气急败坏的质问,和我冷静清晰的回答,一字不差地在群里播放。
换肾那你哪来的钱我的车怎么办！
这句话,像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每一个帮周屹安说话的人脸上。
整个群,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陆哲又发了一段话。
第一,乔然得的是尿毒症,那三十万是她的救命钱,不是周屹安的购车款。周屹安明知她下周要透析,还挪用这笔钱,是想让她死。
第二,所谓捐肾,是周屹安编造的谎言。当年他只是普通肾炎,乔然为照顾他放弃了考试。他利用乔然的善良,包装自己,欺骗众人。
第三,乔然换肾的钱,来自她父母留下的信托基金,与任何人无关。我作为朋友,在她生病期间予以照顾,合情合理。
最后,附上周屹安在4S店的高谈阔论录音,以及医院的诊断证明。孰是孰非,各位自行判断。
陆哲不仅发了文字,还真的甩出了另一段录音。
那里面,是周屹安得意洋洋的声音：她那么爱我,怎么会在乎这点钱正好看看她是不是真心的。
两段录音,一份诊断书。
铁证如山。
群里彻底炸了。
之前帮周屹安说话的人,纷纷出来道歉。
对不起乔然,我们不知道是这样,错怪你了。
周屹安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畜生！
拿救命钱去买跑车,还说得那么理直气壮,我真是瞎了眼认识他这种人！
周屹安被瞬间激起的公愤淹没了。
他疯狂地在群里@我,@陆哲,发一些语无伦次的话。
乔然你算计我！陆哲你个叛徒！
那些钱本来就该是我的！是她欠我的！
但已经没有人再理他。
很快,他就被群主,也就是我们共同的一位学长,踢出了群聊。
这场闹剧,以周屹安的彻底社死告终。
我关掉手机,靠在沙发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陆哲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杯温热的牛奶。
都过去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陆哲,如果不是你,我可能……
没有如果。他打断我,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乔然,从我第一次在学生会见到你,我就……
他的话没说完,但眼神里流淌的情意,我看得分明。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7
养病的时光,平静而温暖。
陆哲每天下班后都会过来,陪我吃饭,散步,聊天。
我们聊他公司的项目,聊我未来的打算。
我说我想等身体好一些,重新考回我当年错过的岗位。
他说：好,我陪你。
我发现,我和他之间,有着说不完的话,和惊人的默契。
我喜欢看他聊起工作时,眼睛里闪烁的光芒。
他喜欢听我讲那些枯燥的书本知识,总能提出一些有趣的见解。
感情,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生。
一个月后,我去医院复查,恢复得很好。
从医院出来,陆哲牵住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暖,很稳。
乔然,他认真地看着我,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照顾你,好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星光,笑着点了点头。
而周屹安,在我开始新生活的时候,也迎来了他的结局。
那辆他心心念念的跑车,因为还不上贷款,被银行强制拖走了。
首付的钱打了水漂,他还欠下了一笔高额的违约金。
他到处借钱,但身边的朋友早已看清他的真面目,没人肯帮他。
债主找上门,把他堵在出租屋里一顿毒打。
最后,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他竟然找到了我爸妈留下的那套老房子,撬门进去,想偷点东西卖钱。
结果被邻居发现,当场报警。
因为涉嫌入室盗窃,加上之前欠下的债务纠纷,数罪并罚,他被判了三年。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和陆哲一起逛超市。
是王叔叔打来的电话,告诉我周屹安的判决结果。
挂了电话,我没有一丝波澜。
陆哲推着购物车,从货架上拿了一盒我爱吃的草莓。
在想什么
在想,我拿起那盒草莓,看着上面鲜艳的红色,晚上吃草莓蛋糕,还是草莓慕斯。
他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都吃,我给你做。
周屹安这个名字,就像一颗被我随手丢掉的石子,在我的人生湖面,甚至没能激起一丝涟漪。
身体彻底康复后,我重新拿起了书本。
陆哲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把我的公寓一间房改成了书房,堆满了复习资料。
8
备考的日子很枯燥,但他总能给我带来惊喜。
有时候是一束带着露水的鲜花,有时候是一份亲手做的夜宵,有时候,只是一个安静的拥抱。
他从不给我压力,只是默默地陪着我,支持我。
他说：乔然,你只管往前飞,我永远是你的后盾。
考试那天,他亲自送我到考场。
我走进考场前,他拉住我,在我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加油！你可以的！
走出考场的那一刻,阳光正好。
我看见陆哲靠在车边,手里捧着一大束向日葵,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我笑着朝他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我考得很好。
我知道。他抱紧我,声音里带着笑意。
后来,我顺利通过了考试,入职了梦想的单位。
工作稳定后,陆哲向我求婚了。
在一个洒满阳光的午后,他单膝跪地,举着一枚朴素但精致的戒指。
乔然,过去的五年,我来晚了。未来的五十年,请让我陪你一起走。
我哭着点头。
我愿意。
我们的婚礼很简单,只请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
王叔叔作为我的长辈,亲手把我交到了陆哲手上。
他拍着陆哲的肩膀,眼眶泛红。
小子,我们然然吃过苦,以后,你要好好对她。
陆哲郑重地点头。
您放心,我会用我的一生,去爱她,保护她。
婚后,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旅行。
在普罗旺斯的薰衣草田,在圣托里尼的蓝顶教堂,在冰岛的极光下,都留下了我们的足迹。
他把我宠成了孩子,弥补了我过去所有缺失的爱和安全感。
有一次,我们聊起周屹安。
我问他：你恨他吗如果不是他,我们也许早就……
陆哲摇摇头,把我揽进怀里。
不恨。我甚至感谢他。
他低头看着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感谢他的有眼无珠,才让我有机会,捡到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内心一片安宁。
是啊,不必执着于过去的伤害。
因为那些打不倒你的,终将让你变得更强大。
而那个对的人,也终会穿过人海,披荆斩棘,来到你身边,告诉你：
别怕,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