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咚、咚、咚。’敲门声在凌晨三点格外渗人。我从床上惊醒,猫眼外站着住我对门的王阿姨,她端着一盘切好的苹果,笑得慈祥,‘小陈,阿姨看你刚搬来,怕你饿,吃点水果。’我正要开门,口袋里的手机却疯狂震动起来。是一个叫‘幸福家园’的APP,我从没下载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文字像弹幕一样刷过：【别信她！你看她的手！正常人的手腕能扭成那个角度吗！】【快看猫眼下面！她没有脚！她是飘着的！】【上一个开门的租户,肠子被掏出来挂在了风扇上！】我的手,瞬间僵在了门把手上,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
第一章
血色黎明
我缩在卫生间的角落里,水声哗哗作响,却盖不住门外那粘腻的拖行声。暗红色的液体正从门缝下渗入,像有生命般在水中蔓延。
手机屏幕已经被水打湿,但弹幕还在疯狂跳动：血水！是血水！它进来了！用盐！如果有盐的话！
盐我猛地想起厨房调味架上的那罐盐。可它在厨房,而我被困在卫生间。
别出去！它在骗你！弹幕护体！弹幕护体！
我绝望地看着那些飞速滚动的文字,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这一切是真的吗还是我精神失常产生的幻觉
小姑娘...门外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就贴在我耳边,你的水漏到楼下去了,四楼的住户很不满意呢。
我的心跳骤停。它在说谎！这栋楼根本没有四楼！老小区没有四号楼层,这是搬来时物业特意提醒的。
弹幕也炸了：它在试探你！别回应！别承认你在听！
我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必须想办法离开这里。
卫生间的窗户！我猛地抬头。那扇小窗外面是楼体的通风井,或许可以...
想从窗户走吗门外的声音轻笑起来,通风井里很黑哦,而且有很多...小动物。
我浑身一颤。它知道我在想什么
弹幕突然整齐划一地刷起同一句话：不要想！放空大脑！它在读心！
读心我的邻居不是人,还会读心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水已经漫到我的脚踝,冰冷刺骨。混合着血水的地面看起来像凶案现场。我必须做点什么。
弹幕大神们,我对着手机低声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果我冲出去,生还几率有多大
屏幕上瞬间被0%刷屏。
好吧,看来不行。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安静了。连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拖行声也消失了。只有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和我粗重的呼吸声。
它走了我喃喃自语。
弹幕却更加疯狂：假象！绝对是假象！它在等你放松警惕！检查门缝！快检查门缝！
我颤抖着趴下身,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向外看。走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浓得令人作呕。
突然,一只血红的眼睛猛地出现在门缝外,与我对视！
我尖叫着向后跌坐,水花四溅。手机脱手滑进水里,屏幕闪烁了几下,彻底黑屏。
完了。这是我唯一的念头。
门外传来低沉的笑声：找到你了。
第二章
绝望逃亡
手机黑屏的瞬间,我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唯一的救命稻草消失了,现在我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
不,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在门外。
卫生间的门把手开始缓缓转动。一下,两下,锁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我慌乱地环顾四周,最后抓起马桶刷死死抵在门上——多么可笑而无力的抵抗。
没用的。门外的声音轻柔地说,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让我进来嘛,我只是想...借点糖。
借糖凌晨四点借糖这怪物连借口都懒得好好编了吗
门把手停止转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尖锐的刮擦声,像是金属在门上划拉。我惊恐地看着门板上出现一道道凸起的划痕,仿佛有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正在试图割开这扇门。
必须逃走！现在！
我的目光投向卫生间的小窗。那是唯一的出路了。我踩着浴缸边缘,艰难地够到窗户插销。生锈的插销卡得很死,我用力到指节发白才勉强推开。
窗外是狭窄的通风井,对面是另一户的墙壁,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五层楼的高度让我一阵眩晕。
刮门声突然停止了。一片死寂。
太安静了,安静得可怕。它走了吗还是...
砰！
一声巨响,整扇门剧烈震动！它不是在刮门了,它开始撞门！木屑飞溅,门板上已经出现了裂缝！
我没时间犹豫了！攀上窗台,我闭眼跳向对面的排水管道。冰冷粗糙的金属摩擦着我的手臂,但我死死抱住不放。向下看,黑洞洞的通风井仿佛一张等待吞噬的巨口。
要帮忙吗头顶突然传来关切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看见邻居——或者说,那个像邻居的东西——正从卫生间窗口探出身来,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它的手臂异常伸长,正朝我抓来！
我尖叫着向下滑去,手掌被粗糙的管道磨得生疼。在离地还有三层楼的高度时,我绝望地跳向旁边一个打开的窗户——那似乎是某户人家的卫生间窗口。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剧痛传来,我重重摔在瓷砖地上,碎玻璃划破了我的手臂和脸颊。但幸运的是,我好像成功闯入了别人的公寓。
有人吗我虚弱地喊道,挣扎着爬起来,救命！
没有人回应。公寓里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同样的铁锈味。不祥的预感笼罩了我。
我踉跄着走出卫生间,眼前的景象让我胃里翻江倒海——
客厅地板上用暗红色的液体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动物骨骼,而最可怕的是餐桌上摆放的晚餐：一盘盘生肉片,还带着血丝,整齐地摆放在烛光下。
这不是普通的人家。我闯进了另一个怪物的巢穴
身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我僵硬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围裙的老妇人站在走廊阴影里,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厨刀。
晚餐时间到了,亲爱的。她微笑着说,眼睛在黑暗中泛起红光。
第三章
短暂喘息
我背贴着冰冷的墙壁,眼睛死死盯着那个握刀的老妇人。她的微笑僵硬得不自然,嘴角咧开的弧度远超常人。
我、我走错门了,我结结巴巴地说,试图慢慢挪向破碎的窗户,这就离开。
老妇人的头歪向一边,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可是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呀。你看,多新鲜。
她举起厨刀,刀尖上暗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板上。那不是动物的血。人类的血液有一种特殊的腥甜气味,而我曾在医院实习时闻过太多——这就是人血。
弹幕虽然消失了,但它们之前的警告在我脑中回响：非人生物通常有领地意识不要激怒它们试着沟通
沟通跟一个拿着滴血厨刀、眼睛发红的老太太沟通我觉得自己真的疯了。
非常感谢,我强迫自己挤出微笑,但我刚吃过...呃...宵夜。真的不饿。
老妇人的笑容瞬间消失,面部肌肉像融化的蜡一样下垂：你不喜欢我准备的晚餐
危险！我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我必须说点什么,什么都好！
不是不喜欢！我急忙道,只是...只是我的邻居,楼上的那位,他之前请我吃了些...特别的东西。现在真的很饱。
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老妇人的表情变得若有所思,甚至带着一丝...忌惮
5-B的住客她低声问,红眼睛微微闪烁,他分享了他的...收藏
收藏我胃里一阵翻腾。那些剁肉声,从未出现的垃圾袋,阳台挂着的疑似剥皮动物...我不敢想那到底是什么。
是的,我顺着她的话说,所以现在真的什么都吃不下。
老妇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终于放下了厨刀。我稍稍松了口气,但下一秒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那么,她说,你愿意带一些我的特色菜给他吗我们邻居之间应该多分享,不是吗
她走向餐桌,开始将那些血淋淋的肉片装进一个塑料餐盒。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餐桌中央的烛台上——那根本不是蜡烛,而是几根被削尖、点燃的人类指骨！
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当然愿意,我强装镇定,我这就给他送去。
老妇人仔细地打包好餐盒,还用丝带系了个精致的蝴蝶结,然后递给我。我颤抖着接过那个还在渗血的盒子,感觉重如千钧。
从正门走吧,亲爱的,她微笑着说,窗户多危险啊。
我点点头,几乎是跑向公寓大门。拧开门把手的瞬间,我几乎要哭出来——自由就在眼前！
但当我拉开门的刹那,我的血液再次冻结。
5-B的邻居正站在门外,脸上挂着那个熟悉的诡异微笑。它的衣服上沾着暗红色的污渍,右手握着一把巨大的剁骨刀。
找到你了,它轻声说,该回家了。
第四章
死亡游戏
我僵在门口,前有持刀邻居,后有嗜血老妇,手中还捧着一盒人肉拼盘。这场景荒诞得像是噩梦,但掌心被玻璃划破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啊,正好,身后的老妇人愉快地说,省得跑一趟了。这是给您的礼物,邻居先生。
邻居的血红眼睛扫过我手中的餐盒,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多谢。不过我现在更想要的是...包装盒。
它的目光钉在我身上,我感觉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
弹幕的建议在我脑中飞闪：分散注意力！制造声响！它们似乎有某种规则约束
规则对,从之前的经历看,这些非人生物似乎遵循着某种行为模式。老妇人听到我提到邻居时的反应,邻居凌晨三点准时的剁肉声...也许有什么可以利用的。
包装盒恐怕不行,我强作镇定,这是...限量的。四楼的女士特意嘱咐要回收利用。
老妇人在我身后发出赞同的哼声。邻居的眼睛眯了起来,显然不满意这个答案。
那么,它向前逼近一步,我们分享如何我那里有...新鲜的食材。刚处理的。
它举起剁骨刀,刀面上沾着暗红色的碎肉。我强忍着呕吐的冲动。
听起来很诱人,我说,但恐怕现在不是时候。您看,凌晨四点半了,按照小区规定,五点到七点是绝对安静时间,不是吗
我纯属瞎编,但没想到两个非人生物都愣了一下。邻居甚至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手腕——虽然那里根本没有手表。
规定...它喃喃自语,血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
老妇人在我身后不安地挪动脚步：是的,规定...管理员很严格的。
有戏！它们似乎真的受某种规则约束！
我趁热打铁：而且我记得小区手册第13条明确写着：『居民不得在非指定时间交换...食材』。违者会被...处理。
我心跳如鼓,完全是在赌博。但令人惊讶的是,邻居竟然缓缓放下了剁骨刀。
手册第13条...它若有所思,是的,是的。管理员不喜欢违规者。
它向后退了一步,给我让出通道：那么明天。明天下午三点,茶话会时间,我们可以...正式分享。
我几乎虚脱,但仍强撑着保持镇定：期待不已。现在请原谅,我需要...回收包装盒。
我捧着那盒可怕的礼物,一步一步走过邻居身边。它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我能感觉到那非人的注视烙在我的背上。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电梯就在前方,但我不敢背对着它按下按钮。只好继续走向消防通道。
直到推开楼梯间的门,我才敢回头瞥一眼——邻居和老妇人还站在走廊里,低声交谈着什么,两人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诡异的红光。
我扔掉餐盒,疯狂地向楼下跑去。必须离开这栋该死的楼！现在！
但当我冲到一楼大堂时,却发现所有的出口都被铁链锁死了。玻璃门上贴着一张通知：因特殊原因,本楼暂时封闭48小时。请居民留在各自单元内。——物业管理处
特殊原因居民这栋楼里根本没有正常的居民！
我绝望地捶打着玻璃门,外面街道空无一人,只有路灯投下惨白的光。
没用的,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管理员定的规矩,谁也破不了。
我猛地转身,看见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年轻人站在值班台后。他的眼睛是正常的颜色,这让我稍稍安心。
你是人类我冲过去急切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东西是什么我们得报警！
保安苦笑了一下,掀起制服下摆——他的腰部以下已经半透明,像是正在消散的烟雾。
曾经是,他说,现在...算是管理员助理吧。至于报警他摇摇头,警察从来不管这栋楼的事。难道你没发现,从外面看,这栋楼根本不存在吗
我怔在原地,回想起来时的情景。是啊,中介只给了我一个模糊的地址,说是很容易找。而我搬来时,出租车司机绕了好几圈才勉强找到入口...
欢迎来到卡尔科萨公寓,保安——或者说曾经的保安——轻声说,这里的住客都不是人。而你是十年来第一个活着的租户。
他指了指墙上的一张泛黄公告,上面写着：
规则1：不得在非指定时间制造噪音
规则2：不得浪费食材
规则3：不得擅自离开
规则4：绝对服从管理员
违反规则者将成为...食材。
第五章
生存规则
我盯着那张泛黄的规则公告,感觉双腿发软。食材所以那些剁肉声,老妇人的晚餐,邻居阳台挂着的...
呕——我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胃里空无一物,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保安——他自我介绍叫小李——同情地看着我：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我也这样。不过吐啊吐啊就习惯了。
习惯我擦着嘴,难以置信地问,怎么可能会习惯这种事
小李的半透明身体在值班台后晃了晃：当你成为它们的一部分时,就会习惯了。他指了指自己正在消散的下半身,我上个月违反规则4,没能及时处理掉一具...呃...食材。管理员很生气。
我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他：所以你也是...它们的一员
算是吧,但又不完全是,小李苦笑,我还在‘转化期’。等完全转化完成,我就会像其他住客一样了。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狂热,到时候就能永远住在这里,享受永恒的...
停！我打断他,我不想听这个。告诉我怎么离开这栋楼！
小李摇摇头：48小时内不可能。管理员定的规则就是法律。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能拿到特殊通行证,他说,只有管理员有权限发放。但想要拿到通行证,你必须证明自己是‘有价值的租户’。
有价值的租户在这栋非人公寓里我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怎么证明
小李神秘地压低声音：遵守所有规则,参加所有社区活动,赢得管理员的赏识。茶话会就是个好机会——明天下午三点,记得吗你的邻居邀请你了。
我想起那个渗血的餐盒和邻居血红的眼睛,又是一阵反胃。
如果我拒绝参加呢
小李的表情变得严肃：那就违反了规则4：绝对服从管理员。茶话会是管理员亲自组织的月度活动,所有住客必须参加。他指了指公告最下面的一行小字,缺席者将被视为...自愿贡献食材。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感觉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干了。被困在一栋不存在的公寓楼里,周围全是非人生物,还必须参加它们的茶话会才能活下去...
为什么是我我喃喃自语,为什么我会搬进这种地方
小李的眼神突然变得奇怪：你以为是偶然吗卡尔科萨公寓只会吸引...特定类型的租客。他打量着我,孤独、绝望、在现实世界无处可去的人。你不是吗
我愣住了。是啊,一个月前我刚刚经历分手、失业、家人断绝关系...确实是无处可去了。所以当看到那个低价出租广告时,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扑了上来。
原来那根本不是稻草,而是陷阱。
那么,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茶话会上会发生什么我需要准备什么
小李露出赞赏的表情：很好,开始适应了。茶话会主要是...分享经验和食材。你需要带一份自己准备的...点心。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最好是亲手制作的。
我明白他的意思。那些食材...我绝对做不到！
如果没有...点心呢
可以从其他渠道获取,小李眨眨眼,比如交换,或者...捡漏。刚转化的住客有时会处理不好自己的第一批食材,那就是机会。
我强忍着再次呕吐的冲动。这简直是一场噩梦！
最后一条建议,小李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他的下半身几乎完全透明了,小心403的住客。她最喜欢...新鲜的血肉。
403不就是那个老妇人的房间吗我已经领教过了。
值班台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小李接听后脸色一变：管理员要见你。现在。
第六章
面见管理员
我跟在小李——或者说,跟在小李的上半身后——走向电梯。他的下半身已经完全透明,只能模糊看到一些闪烁的光点。
管理员...是什么样的我小声问,声音在空荡的走廊里回响。
小李的表情变得敬畏：不可描述。你见到就知道了。记住规则4：绝对服从。
电梯没有按钮,自动向顶楼升去。我注意到楼层显示板上根本没有4楼,但却有13楼、14楼...直到66楼。这栋楼从外面看明明只有6层！
空间折叠,小李注意到我的惊讶,解释道,管理员的能力之一。
电梯无声地停在66楼。门滑开的瞬间,我屏住了呼吸。
眼前不是一个办公室,而是一片浩瀚的星空。我们仿佛站在宇宙之中,脚下是透明的平台,四周是旋转的星系和闪烁的星云。在这片星空的中心,坐着一个...难以形容的存在。
它既像人又不像人,身体由闪烁的星光组成,面部没有五官,只有不断变化的星座图案。当它看向我时,我感觉到一种无法形容的压力,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身上。
新租户。它的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我脑中响起,像是千万个声音同时说话。
我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小李——现在完全变成了一个发光的轮廓——恭敬地行礼：管理员大人,人带到了。
星座面孔转向我：你违反了规则。
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我、我不知道...
无知不是借口。管理员的声音毫无情绪波动,你制造噪音,试图逃离,打扰其他住客休息。它抬起一只由星尘组成的手,指向空中。
画面浮现：我昨晚惊恐的尖叫,砸碎玻璃跳窗,在走廊奔跑...
按规则,你应被处理。管理员说。
我浑身冰冷,死亡的恐惧攥紧了我的心脏。但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小李的话——证明自己的价值！
请给我一个机会！我脱口而出,我、我可以参加茶话会！我会准备...点心！我会成为一个有价值的租客！
管理员的面孔上的星座图案缓慢旋转,像是在思考。周围的星辰闪烁不定。
有趣,最终它说,很少有新鲜血肉如此...积极。好吧,给你一次机会。
我几乎虚脱,强撑着站稳：谢谢您...
但有个条件,管理员打断我,茶话会上,你必须得到至少三位住客的‘赞赏’。否则...它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三位住客的赞赏在那群怪物中间
现在,回去准备吧。管理员挥挥手,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楼大堂里。小李不在身边,只有那个泛黄的规则公告静静地挂在墙上。
48小时。我只有48小时来赢得三个非人生物的赞赏,否则就会变成食材。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电梯,按下5楼的按钮。至少现在我暂时安全了...相对安全。
电梯门打开时,我差点撞上一个人——或者说,一个像人的东西。它穿着得体的西装,打着领带,如果不是脸色灰白得像死人,眼睛完全是黑色没有眼白,几乎像个普通上班族。
新邻居它微笑着露出过于尖锐的牙齿,听说你要参加茶话会。需要...帮助吗
我警惕地向后退了一步：什么样的帮助
食材,它压低声音,新鲜的很难弄到,不是吗我可以提供一些...库存。交换条件很简单：茶话会上投我一票。
我愣住了：投票
哦,你还不知道黑眼睛邻居笑得更加灿烂,茶话会上会有‘最佳点心’评选。获胜者可以得到管理员的重赏...通常是额外居住权或者特殊能力。
所以这不仅仅是一场恐怖的聚餐,还是个竞赛！
我需要考虑一下,我谨慎地说,明天给你答复。
黑眼睛邻居点点头：明智。但别考虑太久,其他住客也会来找你。特别是...它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403的方向。
回到自己的公寓,我锁好门（虽然知道这没什么用）,瘫坐在地上。思考着眼前的处境：我必须准备一份点心来参加茶话会,但绝不可能是...人肉。那么该怎么办接受黑眼睛邻居的帮助还是另想办法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地板缝隙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小心翼翼地挖出来,发现那是一片手机SIM卡——是之前那个租客留下的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如果我能找到办法让手机复活,也许弹幕还能给我指引！那些神秘的观众似乎对这些非人生物有所了解。
但我需要工具来取出SIM卡,而我所有的东西都还在卫生间里...那个现在让我毛骨悚然的地方。
深吸一口气,我鼓起勇气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的水已经退了,但地上还残留着暗红色的污渍。我的手机静静地躺在角落,屏幕碎裂。
就在我伸手去捡手机时,瞥见镜子上用血色写着几个字：
别相信任何住客。
尤其是看起来最像人的那个。
——前租客
第七章
致命茶会
我盯着镜子上的血字,心脏狂跳。前租客他还活着吗还是说这只是个警告
看起来最像人的那个...是指黑眼睛邻居吗还是其他我还没遇到的住客
没有时间多想了。茶话会三点开始,现在已经是下午一点。我需要准备点心,更需要一个计划。
SIM卡顺利取出,但我的手机完全坏了。公寓里没有其他电话或电子设备——似乎所有现代科技在这里都不起作用。弹幕的帮助是指望不上了,只能靠自己。
我翻遍整个公寓,终于在床底找到一个旧行李箱,看起来是前租客留下的。打开后,我差点惊喜地叫出声来——里面全是素食食材！豆制品、面筋、各种调味料,甚至还有一本《素食烹饪大全》。
前租客也是个正常人或者至少,他找到了在不变成食人魔的情况下生存的方法！
我疯狂地翻阅那本食谱,最终决定制作素肉干和素火腿。虽然不可能完全像真肉,但加上适当的调味和染色,也许能蒙混过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在厨房里忙碌着,时刻警惕着外面的动静。偶尔能听到走廊里传来奇怪的声响和低语,但我强迫自己专注于烹饪。
两点五十分,我的点心终于准备好了。看起来...勉强可信。至少不是明显的水果或蔬菜。
敲门声准时响起。我深吸一口气,端起餐盘打开门。
黑眼睛邻居站在门外,穿着更加正式的西装,手里捧着一个精美的银质餐盘,上面盖着圆顶盖子。
准备好了吗,亲爱的邻居它微笑着,黑色眼睛扫过我手中的盘子,哦,自制的真可爱。
我注意到它的餐盘边缘有暗红色的渗液。
电梯里,我们遇到了403的老妇人。她穿着维多利亚式的蕾丝长裙,戴着一顶夸张的宽檐帽,手里拎着一个野餐篮,里面散发出浓重的血腥味。
啊,两位邻居！她欢快地说,我准备了特别点心——还在跳动呢！她稍稍掀开篮盖,我瞥见里面某个东西的轮廓,胃里一阵翻腾。
茶话会在顶楼的星空厅举行——就是之前见管理员的地方,但现在被布置成了传统的英式茶会场景。长桌上铺着白色蕾丝桌布,摆放着精致的瓷器和银具。大约二十个住客已经就座,大多保持着人形,但都有些令人不安的细节：过多的手指,错位的五官,不自然的移动方式...
管理员坐在主位,星座面孔平静无波。
开始吧。它说,声音直接传入每个人脑中。
住客们依次展示自己的点心。有些明显是人体部位,有些则是难以描述的怪异物质。当403老妇人展示她篮子里那颗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时,竟然赢得了阵阵掌声。
黑眼睛邻居的餐盘里是精心切片的内脏拼盘,摆成了玫瑰花的形状。好几个住客露出赞赏的表情。
轮到我了。我颤抖着揭开盖子,露出我的素肉制品。
一阵沉默。然后有人嗤笑出声。
这是什么玩具食物吗一个脸上有多张嘴的住客嘲笑道。
管理员的面孔转向我：解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这是...未来食材。可持续,环保,不会枯竭的资源。我胡编乱造着,想想看,不需要不断寻找新鲜血肉,只需要批量生产这种替代品...
住客们交头接耳,有的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有的则明显不屑。
尝起来像什么一个眼睛长在手掌上的住客问。
我切下一小片递过去。它用手掌上的眼睛仔细检查后,才用另一只手上的嘴尝了尝。
嗯...它沉吟着,不像真正的血肉那么...鲜活。但别有风味。我投赞成票。
我稍稍松了口气——一票到手！
但接下来几个住客都表示拒绝：没有灵魂缺乏生命的悸动简直是侮辱真正的食材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样下去不可能拿到三票！
就在这时,黑眼睛邻居突然站起来：我认为很有创意。管理员大人一直鼓励我们创新,不是吗它向管理员躬身,然后转向其他住客,而且想想实用性——如果能有稳定的替代品,我们就不必担心‘食材短缺’的问题了。
几个住客若有所思地点头。
我赞成,黑眼睛邻居说,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提醒我之前的交易。
我艰难地点头回应。二票。
只需要再一票了！但剩下的住客似乎都不为所动。
403老妇人突然咯咯笑起来：创新替代品亲爱的,你根本不懂我们的本质！她转向管理员,大人,这是亵渎！我们享受的是生命的精华,不是这种...豆制品！
许多住客附和起来。局面急转直下。
管理员的面孔上的星座缓慢旋转,看不出倾向。
我绝望地环视四周,目光落在那个手掌上长眼的住客身上。它似乎对我的点心最感兴趣。
灵光一闪,我大声说：这不仅仅是替代品！这是...进化！想想看,如果能把真正的生命精华注入这种载体中,一份食材可以做成十份、百份点心！效率大大提高！
全场寂静。所有住客——包括管理员——都看向我。
生命精华...注入载体管理员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兴趣,详细说明。
我其实毫无概念,只能继续胡编：就像...浓缩和复制。保留精华,但扩大数量。需要一些...技术手段。我瞥了一眼黑眼睛邻居,也许需要某些住客的专业知识。
黑眼睛邻居立刻接话：是的！我的...实验室正好在研究类似项目！它完全在顺杆爬,但我需要它的帮助。
管理员沉默良久。最终宣布：概念有价值。需要进一步验证。三票通过。
我几乎虚脱。成功了！暂时活下来了！
茶话会继续,但我几乎听不到其他声音,沉浸在逃过一劫的庆幸中。
直到结束时,管理员突然对我说：你负责这个项目。与7-B合作。7-B就是黑眼睛邻居。下次茶话会展示成果。否则...
它没说完,但意思明确：成功或成为食材。
黑眼睛邻居微笑着向我走来：看来我们要成为合作伙伴了,亲爱的邻居。我的实验室就在楼下...想现在去看看吗
它的黑色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
第八章
黑暗实验室
我跟着黑眼睛邻居——它让我叫它博士——来到7楼。这一层的走廊异常干净,几乎无菌,与其它楼层的破旧形成鲜明对比。
博士的公寓完全不是居住空间,而是一个高科技实验室。银白色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仪器,工作台上摆放着试管和培养皿,最惊人的是一个巨大的透明圆柱形容器,里面漂浮着某个难以名状的东西。
欢迎来到我的工作室,博士自豪地张开手臂,这里就是奇迹发生的地方。
我谨慎地环顾四周,注意到一些器皿里装着暗红色的液体,还有几个冷藏柜发出低沉的嗡嗡声。不敢想象里面藏着什么。
所以,我强迫自己专注于任务,关于那个‘生命精华注入载体’的想法...
啊,是的！博士的眼睛发光——真正的发光,它的黑色眼球开始发出诡异的幽光,
brilliant
的想法！虽然你完全是瞎编的。它狡黠地看我一眼。
我僵住了：你...知道
亲爱的邻居,它轻笑,我活了——或者说存在了——几个世纪。能看不出临时编造的谎言吗它靠近一步,我闻到一股福尔马林和某种甜腻气味混合的味道,但管理员喜欢这个想法,所以我们就得把它变成现实。
它走向那个巨大的透明容器,敲了敲玻璃。里面的东西蠕动了一下,发出模糊的光芒。
这是我的最新项目,博士说,生命精华提取器。还不太完善,但有了你的‘载体’概念,也许能突破瓶颈。
我看向容器,突然意识到里面漂浮的是一颗巨大的人类心脏,连接着无数管线和电极,仍在微弱地搏动。我捂住嘴,强压下呕吐的冲动。
怎么了博士假装关心地问,不适应实验室环境你会习惯的。它走向一个冷藏柜,来看看原材料。
冷藏柜打开的瞬间,寒气涌出。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各种人体部位,都贴着标签和日期。最可怕的是,它们都还在微微颤动,仿佛仍有生命。
最新鲜的一批,博士自豪地说,昨天刚处理的。违规者总是最好的原料——生命力特别顽强。
我认出其中一个标签上的名字：是小李。那个曾经帮助过我的半透明保安。
你...你杀了他我颤抖着问。
处理,不是杀,博士纠正道,他违反了规则,本就该成为食材。我只是...最大化利用资源。它取出一个试管,里面是发光的蓝色液体,这是从他的精华中提取的。想想看,如果能把这种精华注入你的豆制品里...
我再也忍不住了,冲向洗手池呕吐起来。博士在后面轻笑。
多吐几次就习惯了,它说,现在,让我们开始工作吧。首先需要测试载体与精华的兼容性。
它递给我一个装满暗红色液体的试管：这是基础载体——经过特殊处理的血液。你需要想办法让你的...素食材料吸收并保持它。
我颤抖着接过试管,里面的液体浓稠而温暖,仿佛仍有生命。
如果...如果我不想参与这个项目呢我小声问。
博士的笑容瞬间消失,黑色眼睛变得深不见底：那就违反了规则4：绝对服从管理员。我想你不希望成为下一个原材料吧它指了指冷藏柜。
没有选择。我必须继续这个可怕的骗局。
在博士的监视下,我开始实验。将素肉浸泡在那种血液中,加入各种试剂。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素肉真的开始吸收液体,颜色变得深红,甚至开始微微搏动,像是获得了虚假的生命。
Interesting！博士兴奋地记录着数据,看啊,它几乎像是活的了！
我看着那片搏动的素肉,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厌恶。我在创造什么怪物
几个小时过去,我们（主要是我在博士指导下）取得了一些进展。制造出的样品看起来、闻起来甚至摸起来都像真正的肉,但毕竟不是用真正的人体制成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今天就到这里吧,博士终于说,明天继续。你可以把这些样品带回去...进一步改进。它意味深长地补充道,管理员很期待成果。
我拿着一个密封盒装着的样品,几乎是逃跑般离开了实验室。回到自己的公寓,我立刻将盒子扔在桌上,仿佛它会咬人。
镜子上的血字仍然在那里：别相信任何住客。尤其是看起来最像人的那个。
博士确实是最像人的,但也最可怕。前租客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成功逃走了吗
我决定再次搜查公寓,寻找更多线索。在厨房抽屉的最深处,我找到了一本隐藏的日记本——前租客的记录！
颤抖着翻开,第一页就让我脊背发凉：
如果找到这本日记,说明你也成了它们的玩物。但还有希望！我发现了它们的弱点...
第九章
逃生之路
我迫不及待地翻阅日记,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而颤抖。页面上有些暗红色的污渍,我不敢细想那是什么。
卡尔科萨公寓的住客不是传统的幽灵或恶魔,前租客写道,它们是一种更古老的存在——概念实体。恐惧、孤独、绝望...这些负面情绪的具体化。
管理员是最强大的概念实体——『规则』本身。它制定秩序,其他实体遵守。这就是为什么它们受规则约束。
我屏住呼吸继续阅读。
但规则也可以被利用！我发现了几个漏洞：
1.
它们无法理解真正的自我牺牲行为
2.
它们会被纯粹的创造性力量干扰
3.
最重要的是——它们依赖人类的认可而存在
下一页画着公寓的平面图,标注着几个奇怪的地点：通道可能在这里...但需要钥匙...
钥匙什么样的钥匙
日记后面详细记录了前租客自己的尝试和失败。他试过直接对抗（bad
idea）,试过隐藏（最终会被找到）,试过讨好管理员（短期有效但最终会失去自我）。
最后几页字迹潦草,似乎是在极度恐慌中写下的：
它们发现了我的计划！必须提前行动！地下室的通道是唯一希望,但需要管理员的钥匙...或者足够的生命力量强行打开。
如果我失败了,后来者,记住：你的恐惧喂养它们,你的绝望让它们强大。唯有希望和创造性能量可以对抗它们。不要玩它们的游戏！打破规则！
日记在这里结束。没有说明他最终是成功逃脱还是变成了食材。
但有一条重要线索：地下室有通道！而且需要钥匙或生命力量。
生命力量是指那种发光的精华吗博士的实验室里有很多...
一个危险的计划开始在我脑中形成。
第二天,我主动去找博士：我有个想法可以改进载体。需要更多...精华样本。
博士黑色眼睛亮起来：哦什么想法
我胡编了一套关于不同情绪状态下的精华效果不同的理论。出乎意料的是,博士非常感兴趣。
Brilliant！它兴奋地说,确实！愤怒的精华和恐惧的精华效果完全不同！我收集了不少样本...它走向一个特殊的冷藏柜,里面摆放着各种颜色的发光液体,都贴着标签：恐惧绝望愤怒...还有一小瓶特别明亮的,标签写着希望（稀有）。
希望它们还收集这个
这些是最珍贵的收藏品,博士自豪地说,特别是『希望』,极难提取——通常宿主宁死也不愿放弃它。它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强作镇定：也许混合不同情绪的精华能创造出更强大的载体。
博士思考着：值得一试。但这些样本很珍贵...特别是那瓶。它指着希望样本。
我需要的就是那个！日记说它们无法理解真正的自我牺牲,会被创造性力量干扰。希望精华可能就是关键！
让我来操作吧,我主动请缨,我对精华比较...敏感。这倒是真的,每次接触那些东西我都想吐。
博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但必须在监控下进行。它指了指墙上的摄像头,管理员也在观看。
该死。不过无论如何我必须尝试。
在博士的监视下,我开始实验。将各种精华滴入载体中,观察反应。当轮到希望样本时,我的手微微颤抖。
就是现在！我假装失手打翻了一个空试管,趁着博士分神的瞬间,迅速将希望样本调包成普通的生理盐水——这是我提前准备的。
笨手笨脚！博士抱怨道,但没有怀疑。
实验继续。我装模作样地记录数据,心里计划着下一步。调包的样本就藏在我的袖口里,感觉灼热得像块烙铁。
下班时,博士对我的研究成果非常满意：惊人！混合精华的效果提升了37%！管理员一定会高兴的。
我谦虚地点头,带着藏起来的样本迅速离开。
回到公寓,我拿出前租客的日记再次研究。地下室入口在哪里地图标注的位置是...一楼的储藏室！
但那里有监控,而且很可能锁着。我需要一个调虎离山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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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瓶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