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靠山屯。
胜利的喜悦与惨烈的悲伤交织在一起。
阵亡英雄被悉心入殓,伤员们得到全力救治。
缴获的鞑子兵器和战马成为了宝贵的战利品。
死马被分割成肉分给了各家各户。
牺牲者得到了厚葬,烈属也获得了双倍抚恤。
胜利的代价虽然惨重,但这一战又一次锤炼了民团,同时也验证了新战术和新武器的价值。
而这次胜利的最大意义是让靠山屯人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他们不仅能打胡子,就连鞑子精锐骑兵都能战胜!
但秦明却一点不敢放松警惕。
栓子送来的东西,像一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内部的敌人,比明面的鞑子更致命。
稍加休整后,秦明召集核心成员,通报了关于“内应”的惊人消息。
众人听罢,无不骇然,继而义愤填膺。
“妈的!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蔡墩气得一拳砸在桌子上。
“竟然勾结鞑子!这哪他妈是人揍的!”王老七也气得是胡子乱颤。
欧阳冶沉默片刻,缓缓说道:“如此看来,靠山屯的危机不会因为鞑子的失败而不存在了。”
“欧阳先生所言极是!”秦明神色凝重,“知府严令各县乡勇集结,恐怕也是奸佞的一环。目的就是要把我们调离家园,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是协助防守,还是被当成炮灰填了壕沟,就全由他人说了算了。”
“那咋办?抗命不去?”蔡墩焦急道。
“不可。”秦明摇头,“公然抗命,正好给了人家提供了整治咱们的口实。所以去一定得去,但不能完全按照他们的意思走。”
“具体办法是:首先,抽调部分民团精锐,组成援边义勇队,由我亲自带领,前往狼山卫报道;
其次,靠山屯本部由王老七、李老憨负责留守,继续固防的同时加快军工生产,由欧阳冶先生督导;
第三,蔡墩,黄树良带几个身手最好的民团队员组成的暗卫,化整为零,提前潜入狼山卫周边,侦查地形,收集情报,尤其是要注意是否有可疑人物与鞑子或那“兽头令牌”势力接触。”
秦明提出这个方案后,与会人员一致表示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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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在前往狼山卫前来到了连城县城。
他首先见了英若男,说了自己的下步计划。
英若男则表示会通过她的商业网络和背景,尽可能帮助秦明搜集关于狼山卫守将,以及可能存在的内应信息。
两人在交谈时,英若男告诉秦明,吴德昌和吴仁伟叔侄两个突然神秘地消失了。
在“荣昌货栈”吃罢晚饭后,秦明又夜访了苏婉晴。
暗香楼,听雨轩。
苏婉晴听完秦明的叙述和来意,秀眉微蹙,神色比以往更加凝重。
“狼山卫守将赵千川,是兵部某位侍郎的门生,而那位侍郎恰与家父当年弹劾的‘兽头令牌’主人,过从甚密。”
苏婉晴的这一条线索,将边境军镇与朝中奸佞直接联系了起来。
“至于内应…”苏婉晴沉思片刻,继续道,“小女子虽无法确定具体是谁,但可赠公子一件东西。”
苏婉晴说着取出一枚看似普通的铜钱,但边缘有细微的磕损印记:“这是手下偶然截获的,此物乃是用于与鞑子传递消息的信物之一。持有类似印记铜钱者,需格外警惕。”
秦明接过铜钱,郑重收好:“多谢苏小姐再次援手。”
苏婉晴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难言的情愫:“秦公子,此去狼山卫务必多加小心。京城那边,似乎已有人注意到你,但并非全是恶意。或许…转机就在危机之中。”
秦明听出来,她似乎意有所指,却并未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