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陆言深带我去了海边小镇，亲手安葬了小辉的骨灰。
他在镇上买下一栋面朝大海的别墅，说要让我好好休养。
夜里我常常梦到小辉，梦里他还是那个奶声奶气叫我妈妈的小男孩。
每次惊醒，枕边全是冰冷的泪水。
陆言深总能察觉，他会轻轻抱住我，一遍遍说：“没事了，我在这。”
一个月后的凌晨，我被窗外的风雨声惊醒。
门铃突然疯狂作响，像是要把整个别墅撕碎。
我打开门，陆霆深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眼睛血红。
他见到我，猛地跪下：“姜琳，对不起，我错了。”
我笑了，笑声像玻璃碎片一样尖锐：“错？你知道错在哪吗？”
他颤抖着伸手想碰我，被我狠狠打开。
“其实我一直爱的人是你，”他哽咽道，“薇薇只会索取，而你从不要求什么。”
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恶心，这就是他的爱？
“杨薇薇死了，”他继续说，“她走的时候很痛苦，这是她应得的。”
可我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因为即使她死了，小辉也回不来了。
陆霆深眼里浮现希望，他抓住我的手：“小辉没了，我们可以再生一个。”
那一刻，我的理智彻底崩塌。
我抬手就是一巴掌，力道大得连我自己都吃惊。
“你以为小辉是什么？是可以随便替换的玩具吗？”
“就算没有杨薇薇，你还会找李薇薇，张薇薇。”
我冷笑，“根本就是你自己见色忘义。”
陆霆深眼里的光熄灭了。
“阿琳，那份离婚协议我没签，我们还是夫妻。”
就在这时，陆言深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滚出去，”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里不欢迎你。”
陆霆深冷笑：“管好你自己，别插手我们的家事。”
“家事？”陆言深走下来，“你还配谈家吗？”
“一张离婚协议算什么，”他眼神锋利，“你做的那些事，婚内出轨，再加上——”
他顿了顿，声音更冷：“杨薇薇是怎么死的，你比谁都清楚。”
陆霆深的脸瞬间失去血色，陆霆深被戳中软肋，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嚣张不起来。
陆言深从抽屉里拿出离婚协议，重重摔在陆霆深面前。
“签了它，否则后果自负。”
陆霆深颤抖着签下名字，抬头看我，眼里是我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姜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对你的爱从未改变。”
我冷笑不语，恨不得再给他一巴掌。
他离开后，陆言深轻轻把我拉进怀里。
“对不起，我来晚了，”他低声说，“五年前就该这样保护你。”
窗外的雨声渐息，我靠在他的肩上，恍惚觉得这世界还有一丝温暖。
奇怪的是，我闭上眼睛，竟听到小辉软软的笑声。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
妈妈别怕，有人会一直爱你。
我睁开眼，看见陆言深正凝视着我，眼里有星河闪烁。
那一刻，我忽然相信，也许痛苦之后，真的会有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