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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澜的那句话,像一针强心剂。
强行将顾言彻从疯癫的深渊里拽了出来。
他开始伪装。
伪装配合治疗,伪装渐渐康复。
他不再咬自己的舌头,不再穿女装,不再坚持自己是许知意。
他变回了那个彬彬有礼、沉稳冷静的顾言彻。
医生和护士都以为他好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已经彻底死了。
活下来的,只是一个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躯壳。
一个月后,他成功出院了。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变卖了自己名下仅剩的所有资产。
那些曾经象征着他无上权力和地位的豪宅、跑车、股份。
他都毫不可惜地抛售了出去,换成了一笔巨额的现金。
他用那笔钱,秘密收购了一座位于郊区的私人生物实验室。
又通过黑市,购买了一些被明令禁止使用的、危险的化学药品。
一切准备就绪。
拨通了林微澜的电话。
电话里,他的声音温和而谦卑。
“微澜,我想见你一面。在我们初遇的那个餐厅。”
林微澜毫不怀疑。
在她看来,顾言彻已经被她彻底摧毁了,不过是一条断了脊梁的狗,再也掀不起任何风浪。
她欣然赴约,准备欣赏他最后的可怜虫模样。
餐厅里,顾言彻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
他表现得温顺、臣服,甚至带着一丝讨好,像一只被彻底驯化的猫。
“微澜,以前是我错了。”
他为她倒上一杯红酒,眼神里满是悔恨和深情。
“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微澜被他这副模样彻底迷惑了。
她以为,他终于认清了现实,要重新回到她的掌控之中。
她得意地、毫不设防地喝下了那杯酒。
很快,药效发作了。
她惊恐地发现。
自己的四肢开始麻痹,身体渐渐不听使唤。只有大脑,还保持着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想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顾言彻微笑着站起身,将她从轮椅上抱起,带回了那个为她精心准备的实验室。
实验室里灯火通明,冰冷的金属仪器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他将她固定在那张冰冷的手术台上,用束缚带捆住她的手脚。
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说,你把她吃了。”
“那我就把你,做成献给她的祭品。”
他启动了设备。
精密的仪器开始运转,发出低沉的嗡鸣声。
他拿起手术刀,在她清醒的、恐惧到极致的目光中,开始了他的“艺术创作”。
他将她的血肉,通过仪器,一点一点地剥离、提纯。
最终,浓缩成了一管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
在整个过程中。
林微澜的眼球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几乎要爆出眼眶,泪水不断地滑落。
顾言彻则在一旁,温柔地、体贴地,用毛巾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别怕,很快就好了。”
“很快,你就能见到她了。”
最终。
顾言彻保留了林微澜的全部骨头。
他将那些白森森的骨头,扔进一个装满强酸的玻璃容器里。
骨头在强酸的腐蚀下,冒着白烟,化为了一堆白色粉末。
然后,他将这些骨粉,混入石膏中,加水搅拌。
顾言彻将这些混合物,塑造了一个真人大小的、跪着的雕塑。
卑微,而又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