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妈妈把家里的六套房子全给了弟弟,把爱给了我。
所以毕业工作后,我送了她一条39.9的项链当做生日礼物,转头却给狗狗花了一万八。
她骂我白眼狼没良心。
我摸着狗狗冷冷一笑：妈妈,虽然我的钱都给了狗狗,但是我把爱全给了你呀！
01
从小到大,爸妈对我和弟弟可以称得上是一视同仁。
零食总会买两份,一人一份。
玩具也是。比如给我买的是洋娃娃,给弟弟买的就是遥控赛车。
虽然玩具不一样,但总能保证一人一个。
他们还常常跟我和弟弟说：
苗苗天赐,咱们家里有两套房子,将来你们一人一套,谁也不受委屈。
在其他小朋友的父母还在明目张胆偏心儿子的时候,他们俩一视同仁的行为显得难能可贵。
我常常因为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而感到幸运,暗暗发誓要好好读书,将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事情却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起来。
比如我和弟弟发生了矛盾,一向大公无私堪比包青天的爸爸开始不公平对待。
虽然每次他都是向着我,但话里话外总逃不过一个意思：
我是一个外人,还让弟弟不要和我计较,还说我在家里待不了几年了。
妈妈也在有意无意偏袒弟弟。
她经常背着我和弟弟说悄悄话,被发现了就一脸心虚。
问她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她坚决否认。
可脸上的心虚和慌张早已暴露了她。
我觉得很委屈。
同样都是父母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对弟弟就能爱护有加,对我却处处提防。
好像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而是一个借住在家里的陌生人。
面对我的委屈和哭闹,爸爸妈妈恼羞成怒。
跳出来对我大加指责。
他们说我心思太敏感,喜欢多想。
坚称对待我和弟弟一碗水端平,根本没有偏心的情况。
我因此陷入深深的自责与内耗中无法自拔,常常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太敏感了。
02
有一天放假回家,发现心爱的海报被弟弟偷偷撕坏了。
海报是我攒了几个月的零花钱买的限量版,好不容易托人抢到的。
如今却成了一地碎片。
我把海报往谢天赐面前一摔：凭什么动我的东西。
这是我家,家里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我凭什么不能动。谢天赐满脸不屑。
那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你住的是我的房子。谢天赐一脚踢倒旁边的椅子,我想在我的房子里干嘛就干嘛,你管得着吗
看着毫无愧疚之心的谢天赐,我委屈得不行,上前和他理论。
谢天赐仗着身高和体重优势,猛推了我一把,有完没完！
我脚下不稳,向前倾倒,额头撞到桌角,瞬间见了血。
我捂着血流不止的额头,痛哭不已：谢天赐你给我等着,等下我把爸妈叫过来,你就死定了……
身为罪魁祸首的谢天赐没有丝毫慌张,依旧坐在电脑椅里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他们过来又能怎样不过就是帮着你嘴上骂我两句而已,难不成还能动手打我他们才舍不得打我呢。他们心里最在乎我了。你不知道吧,他们刚刚在市区给我买了套新房子。你有吗你有吗你有什么呀
03
你说什么,他们给你买新房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我错愕地望着洋洋自得的谢天赐,顾不上额头的疼痛。
那一刻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
爸爸妈妈给弟弟买了房,还是背着我买的。
第六感告诉我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
他们或许还瞒着我别的事情。
我挣扎着爬起来：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爸妈给你买了新房子什么时候买的,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
面对咄咄逼人的质问,谢天赐意识到说漏了嘴,立马打哈哈转移话题：
我跟你开玩笑的,爸妈最疼你了。今天的事求求你别告诉爸妈。
说着拿了个创可贴给我,我没要。
谢天赐满脸不屑：不就是张破海报嘛,能值几个钱,大不了赔你一张。还有你头上的伤,是你自己摔的,不关我的事。
我没答应,转身哭着找妈妈告状。
妈妈看到我额头上的伤,吓得一瞬间慌了神,急忙拉着我去医院包扎。
回来的路上,妈妈喋喋不休地骂着谢天赐。
骂他没有良心,骂他混蛋,还说回家后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你们是不是给谢天赐买房子了我忍不住问妈妈。
妈妈脸上闪过一丝心虚,但很快恢复镇定,满脸坦然地讲起大道理。
天赐是男孩,将来结婚必须得要房子。咱家那两套是老房子了,用来结婚不合适。
我和你爸也不是故意想瞒着你的,本来打算告诉你的,这段时间不是忙嘛,我们就忘了。
对了,前段时间你不是说想要条裙子吗正好今天不忙,妈妈陪你逛逛街,不管谢天赐那个混球了。
04
妈妈毫无愧疚的说辞,一瞬间凉了我的心。
说好的一视同仁,他们偏偏只给弟弟买房。
如果说弟弟要结婚了急需房子,或许还可以理解。
但那个时候,谢天赐刚读初一,根本用不到房子。
他们却能找好借口,无论如何都要把房子买给他。
妈妈确实像说的那样,带着去逛了商场。
但也只是逛,没有买任何东西。
她不是嫌弃衣服贵,就是挑剔衣服款式土。
一圈儿逛下来还是两手空空。
见我闷闷不乐,妈妈提议去别的地方看看。
紧接着她就带着我到公园地摊上买了件便宜的。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穿得太好容易浪费。这件穿几个月就扔了,反正也不心疼。到时候再给你买好的。
看看穿上多好看,人都衬得更好看了。
妈妈眉飞色舞地夸赞衣服,我听了却不是滋味。
谢天赐想要什么东西,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哪怕是几千块一双的球鞋,也没听她抱怨过一次。
到了我这里就是这不好看,那个太贵。
借口一大堆。
他们还要坚称自己一视同仁。
我想并没有吧。
05
等到了大学,爸妈给我和弟弟的生活费一样。
但弟弟的生活费总是不够花,常常要跟爸妈伸手要钱。
我从小勤俭节约惯了,又心疼爸妈赚钱不容易,所以每个月的生活费总有剩余。
久而久之,弟弟的生活费越来越高,有时候要一两万一个月。
而妈妈见我生活费总有剩余,开始明目张胆地缩减我的生活费。
从开始的一千五,到后来的一千二,再到一千,最后只剩下了八百块。
看着转来的八百块,我犹豫很久还是给妈妈打了电话。
妈妈一开口,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苗苗,你都已经成年了,再伸手找爸妈要生活费就不太合适了。
晓晓自从考上大学后,就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你好好向人家学学。
再说了八百也不少了,要是搁在美国的父母,一分都不给。你就别嫌少了。
听着妈妈喋喋不休的说辞,我捧着手机又气愤又委屈。
每次遇到事情总会拿别人家的孩子来打压我。
她口口声声说晓晓没向家里要过钱,可晓晓十几岁出头就跟着爸妈做生意。
高中一毕业就继承了家里的公司,每天大把的钞票流进账户。
年纪轻轻就成了年入几百万的富婆。
前段时间看她发朋友圈,一个季度的分红就拿到了三百万。
我拿什么和她比
至于美国孩子一到18岁就被父母逐出家门的传言,更是无稽之谈。
但凡上点网就知道这句话是多么荒唐。
国外的父母对待孩子,付出不比国内的父母少,甚至还要更多。
她就爱把这种荒诞又可笑的谣言当作真理。
给我八百嫌多,给谢天赐八千嫌少。
双标是被她玩明白了。
06
要生活费无果,我只能趁课余时间做家教兼职赚钱。
明明是自我增加收入的手段,到头来却成了他们压榨我的理由。
大一上学期结束,妈妈明确表示不再给我钱了。
反正你现在也能赚钱了,用不着家里的钱了。
这些钱还是留给你弟弟吧,正好能减轻我和你爸的负担。
于是从大一开始,我就被迫打寒暑假工挣钱养活自己。
靠着打工兼职赚的钱还有助学贷款,我勉强读完了四年。
比起对我的苛刻,爸妈对待谢天赐可谓是宽容至极。
甚至有些溺爱。
记得谢天赐高考那年,爸妈为了庆祝他考上民办大专,专门给他买了个几万块的游戏本。
而我考上985得到只是一个六千块的笔记本。
其中三千块还是打暑假工赚来的。
爸妈总标榜一视同仁,但仔细想想什么时候又一碗水端平过。
毕业刚工作,妈妈就三天两头的打电话过来。
打着关心的名义,悄悄打探我的收入情况。
每天工作结束,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到几平米的出租屋,我只想简单洗漱一番,赶紧休息。
但爸妈的电话总会不合时宜地打来。
苗苗,工作得怎么样,辛苦不辛苦
天赐就不如你懂事,放假了也不知道出来打打工,减轻减轻我和你爸的负担。整天天就知道窝在屋里打游戏,将来能成什么大事。
钱还够不够,不够我给你转点……
他们知道我不会收,所以永远只是口头上说说。
真转钱是没有的。
可懂事到最后换来的是什么呢
是轻飘飘戴高帽子的夸赞,是越来越重的压榨,是无形的精神洗脑。
当我顶着烈阳冒着酷寒打工赚钱时,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干什么呢
在没日没夜地打游戏,躺在床上睡懒觉,拿着他们的钱全国各地旅游。
看吧,总说一视同仁,但到了紧要关头,给女儿的远远不及给儿子。
给女儿三瓜俩枣就想让女儿对他们掏心掏肺,对儿子掏心掏肺,儿子给的三瓜俩枣足以让他们感恩戴德。
07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能看透爸妈以爱为名的道德绑架。
美其名曰把爱全给女儿,把财产都给儿子,一碗水端平。
现实却是爱在哪,钱在哪。
给女儿一丁点的爱,不过是为了封死女儿的猜忌心,让她误以为自己被爱了。
记得刚工作的第三个月,我拍了张工资照发朋友圈,配文：22岁不靠爸妈,全靠自己。
底下清一色地夸我懂事,说我长大了知道挣钱了。
谢天赐紧随其后发了个朋友圈装逼,却忘了把我屏蔽。
照片上他手握四张房产证,并配文：21岁不靠自己,全靠爹妈牛逼。
看见朋友圈那一刻,我惊讶得张大嘴巴,久久不能缓过劲儿来。
原来爸妈这些年私底下又给谢天赐买了三套房子,而且全都是背着我买的。
在我勤工俭学、拼命省钱减轻他们负担时,他们转头大把钞票砸在宝贝儿子身上。
一套房不够,还要两套三套甚至四套。
而我一套都没有。
曾经承诺留给我的一套房早就写上了谢天赐的名字。
一瞬间,爸妈的形象彻底倒塌。
然而没等我打电话问爸妈到底怎么回事,朋友圈就被删除了。
爸妈辛辛苦苦瞒着我一切,却不想被宝贝儿子透了个底朝天。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终于认清且接受爸妈不爱我的事实。
他们和其他重男轻女的父母没什么两样。
只是前期伪装得太好,让我误以为他们不一样。
原本打算妈妈过生日送她的金项链,我也退了,转头在拼夕夕下单了一条价值39.9的项链。
剩下的钱我去宠物店花了一万六买了一只品相极好的西高地,加上狗粮狗笼等杂七杂八的东西,花了我小两万。
但我很开心。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把赚到的钱花到了自己身上,为自己喜欢的东西买单。
妈妈想要金项链很久了,操劳大半辈子也没舍得给自己买过首饰。
每次看到她眼里羡慕的目光,我就心疼不已。
准备毕业工作了,第一时间就买个金项链给她。
现在看来,她不是没有钱买。
而是她把所有的钱都给了弟弟。
她心甘情愿为弟弟奉献,却想着卖惨让我心疼她。
真是好不公平！
08
下班回到家,妈妈打来电话。
苗苗,你能不能先借给爸妈点钱,你爸这段时间生病住院了没去干活。
马上就到月底了,这个月贷款还没还。先帮我们把这个月贷款还了,等你爸病好了,挣了钱立马还给你。
该来的总是会来。
说是借,但他们什么时候还过。
上大学时我兼职赚的千把块钱生活费,还要变着法子骗走。
不是护肤品用完要买新的了,就是鞋子穿好几年该换了。
我心软,一听妈妈那样说。
哪怕生活费不够要忍饥挨饿,也会咬咬牙给她转几百块。
现在想来,我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蠢得可怜。
被人骗了还傻傻帮人数钱。
听着电话那头妈妈声泪俱下的诉说,我故作困惑：
我们家哪来的贷款,你们给谢天赐初中买的那套房子,应该早就还完了呀。
妈妈支支吾吾,见瞒不下去才选择道出实情。
是这样的,苗苗。那套房子确实早还完了。但房子买的太早了,位置有点儿偏,天赐看不上了,想要新房子。所以,
没等妈妈说完,我不耐烦打断：所以你们就又给他买了一套新的
妈妈急了,立马跳出来反驳：
苗苗,你也知道天赐是男孩子,男孩子没房是娶不上媳妇的。
你是女孩,有没有房子一样嫁人。
可男孩要是没房子就要打一辈子光棍了,你难道想让你弟弟打一辈子光棍吗
知道我心软,妈妈说完故意对着电话大声抽泣,好让我心疼她。
但自从看到谢天赐的四套房产证,我再没了可怜她的心思。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子,卖惨也应该找他。
而不是什么都不给我,又想我可怜她。
09
妈,你也知道我刚毕业,助学贷款都没还完,手里哪还有余钱。
学着妈妈的样子,我装起可怜,这个月的房租我还没交呢,要是下个月再不交,我就得住大街了。
装可怜嘛,谁不会。
而且我还青出于蓝。
妈妈瞬间没了哭泣的心思,立马撇清关系：我手里现在可没闲钱给你交房租。
你爸还在住院,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你先忙吧,我再问问其他人。
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留。
看着半分钟前的通话记录,我挑挑眉。
冷着脸把手机丢进沙发,转身拿着狗盆去喂兮兮。
兮兮一听有吃的,摇着尾巴就过来了,热情地上蹿下跳,几乎要蹦到怀里。
看吧,把钱白白给他们,还不如用来养小狗。
小狗还知道摇摇尾巴舔舔手心,而某些人只会永不知足地索取。
几天后,买的项链到了。
我特意打电话给妈妈,叫她去拿。
放在平日里,她早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夸我懂事。
但上一次她打电话来要钱我没给,她对我的态度就大不如前。
之前还会装出偏心女儿的好妈妈形象,现在演都不演了,直接冷冷贬低我送的礼物：
原来只是条金项链,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天赐可是给我买了套几万块的护肤品,比你这个好多了。
几万块的护肤品
我笑了。
她不知道她嘴里几万块的护肤品,其实是谢天赐在网上买的三无产品。
之前他还问我,妈妈过生日了送什么护肤品好。
我推荐了几个,他都不不太满意。
嫌弃价钱太贵,暗示妈妈年纪大了用太好的护肤品不值得。
后来干脆在网上花二三十买了一套三无产品,从垃圾桶捡来一个高级点的盒子换上送给了妈妈。
10
妈妈口头上嫌弃我的礼物不好,身体还是很实诚的。
挂断电话后,直奔快递驿站拿项链。
美滋滋拿回家打开一看,发现颜色有些不对劲。
再打开手机一查发现是拼夕夕上价值39.9的便宜货,气得她连夜把项链扔进了垃圾桶,抓起手机立马打电话找我兴师问罪。
谢苗苗,你看看你送的什么东西我可是你亲妈,亲妈过生日你就买条假项链糊弄。
这些年算是白养你了。天赐都知道不送这种垃圾货。
我连连附和：是是是,你们都给他买了四套房了,他买点东西孝敬你们不是应该的吗
要是你们给我买四套房,别说万把块钱的护肤品,就算是十几万的LV包都给你买。
再说了,我手里又没多少钱,能买这个就不错了。
多少算是我的一片孝心,你就收着吧。
妈妈被我一呛,脸色几乎是一瞬间变得青紫,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看吧,她其实很清楚内心对待我和谢天赐的不同。
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妈妈定了定心神,想起前段时间谢天赐告的黑状。
觉得抓到了我的小辫子,逮着机会对我一顿输出。
听天赐说,你前几天买了条狗花了小两万。
我给你打电话借钱给你爸治病,你说没钱。我过生日你还说没钱。
谢苗苗,从小我和你爸没缺你吃没缺你穿,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个白眼狼
有钱了不想着爸妈,全想着那个畜生。
恨不得把所有不堪入目的词都砸到我身上,以解心头之恨。
除了偏心儿子,她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一流。
那天她跟我说爸爸住院了,后来我才知道不过是扭伤了腰,静养几天就好了。
到了她嘴里就成了不治之症。
11
那我就是白眼狼了。我无所谓地耸耸肩,
我不仅是白眼狼,我还没有良心。
在你们没给我买四套房子之前,我就一直当白眼狼。不说了,兮兮该吃饭了。
不等妈妈劈头盖脸一顿骂,我火速结束通话。
想拿从前那套来压我,没门。
发泄完积压心中多年的委屈,我的心里好一阵畅快。
连上班的心情都好不少。
由于我三番两次和妈妈作对,又不肯白白拿钱给他们。
妈妈对我更加憎恶,恨不得向全世界宣扬我的恶行。
逢人就说我不孝顺白眼狼,还说这些年白养我了。
就差拿个大喇叭全世界巡回演讲了。
晚上下班回去出去遛兮兮时,口袋里的手机一直滴滴嘟嘟响个不停。
打开一看,发现妈妈在家族群里夸谢天赐。
她夸谢天赐倒没什么,毕竟她夸天赐的时候很多。
都快把谢天赐是我好大儿几个大字刻脑门上了。
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但越往下看越不对劲,借着夸谢天赐的名头,妈妈趁机诋毁我。
妈妈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看看我过生日天赐送的护肤品,花了好几万呢。】
【我不让他送非要送,这孩子说了也不听,就知道乱花钱。】
大姨：【天赐长大了知道给你买礼物了,你就偷着乐吧。】
舅妈：【苗苗从小到大就懂事得不行,送的东西肯定更好。】
【快发出来让大家伙看看送的什么（期待emoji）】
妈妈：【苗苗就买了条两元店的项链给我（心碎emoji）】
【可能是我这个妈妈当得不称职吧,所以配不上贵重的礼物。】
【天赐跟我说她前两天花两万块买了条狗,也不知道什么狗,宝贝得不得了。】
【她爸住院也不管,我过生日也不管。孩子大了不认爹妈也正常（叹气emoji）】
【只是我觉得难受得慌,从小到大我也没亏待过她,她咋能这样对我呢。】
12
为了向大家证明说的是真的,妈妈特意拍了段视频发到群里。
视频里她拿着项链使劲在镜头面前晃了晃,声音哽咽：
这就是苗苗给我买的项链,她说我就只配戴这种便宜货。
从小到大我和她爸也没亏待过她,唉……
小时候还知道用零花钱给我买根头绳呢,现在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她了,唉……
给谢天赐买四套房子以及对我处处苛待的事,妈妈绝口不提。
一个劲儿地往我身上泼脏水,把矛头指向我。
她的做法得到了响应。
群里其他不明真相的亲戚顿时看不下去了,纷纷跳出来对我大加指责。
舅舅：【@苗旺旺还是985的高材生呢,你这大学真是白念了,越念越没倒数。】
【自己亲妈过生日就送了这条破链子。你还是不是你妈的闺女你妈白养你了。】
大姨：【我就说女儿不如儿子吧,女儿你再疼她也养不熟。】
【人家将来要嫁人,骨子里就认为你们不是一家人。】
【不像儿子,你给他付出得多,他就知恩图报。】
【像我家乐乐给我买了条好几万的金项链,比这个垃圾货好太多了。】
外婆：【苗苗,外婆是看着你长大的。】
【小时候多懂事啊,现在咋这么混球。】
【你爸妈一把年纪了,一点儿也不知道心疼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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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他人不分青红皂白一股脑地骂我时,只有表姐一个人帮我说话。
【苗苗有什么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她从小到大就懂事,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变坏了。】
【哪有天生不懂事的孩子,只有不爱孩子的父母凉了孩子的心,孩子才会变成白眼狼。】
13
此话一出,原本热闹的家族群瞬间炸开了锅。
亲戚们纷纷站出来数落表姐。
冲在最前面的莫过于她亲妈,我大姨。
【少在这里指桑骂槐,我和你爸对你哪不好了。】
【不打电话不回家,年纪轻轻跟人私奔未婚先孕。】
【你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大姨细数表姐的种种罪孽,每一条单拎出来放在网上都足够让人吵得不可开交。
但事实并非如此。
表姐虽然是大姨家的亲生女儿,却不如弟弟得宠。
比起爸妈遮遮掩掩的重男轻女,大姨家从头到尾就光明正大地偏心。
仅仅相差两岁的姐弟,生活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弟弟来,弟弟吃完不要了才轮到表姐。
衣服也是弟弟国内国外名牌穿了个遍,表姐一年四季的地摊货,浑身上下加起来还不如弟弟一件上衣贵。
甚至在弟弟辍学谈恋爱后,学习名列前茅的表姐被家里强制退学送去厂里打工。
说什么要给弟弟挣钱攒彩礼买车房。
表姐拗不过只能答应。
可令表姐心寒的是,辛苦工作好几年最后手里连两千块都没有,剩下的都进了大姨的口袋。
即便是这样,大姨仍不满足,一直打电话催促她往家里再多寄点钱。
表姐心累又无奈。
所以表姐很羡慕我的生活。
每次聊天她总是跟我说：
要是爸妈能像小姨他们一样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累了。
后来表姐生了一场大病,打电话给大姨要钱治病。
大姨推三阻四就是不打钱,让她躺在出租屋里等死。
表姐病情一拖再拖,最后差点儿没命。
幸好一个好心的医生帮她垫付了医药费,让她及时得到救治才勉强捡回一条命。
14
经由这件事后,表姐像是变了个人。
不再给家里寄钱,家里打的电话也通通不接。
打工赚来的钱全存到自己银行卡里。
再后来表姐重新读书学习,甚至出国留学。
留学回来找了份薪资极高的工作,还谈了恋爱生了小孩。
大姨得知她的情况,打电话装哭卖惨要钱。
表姐没给。
因为不知道表姐的住址,大姨有再多的力气和手段也无法施展。
只能隔着屏幕骂骂表姐,逞逞口舌之快。
在一众亲戚眼里,表姐叛逆不孝顺,大姨养她不如养条狗。
他们清楚大姨待表姐刻薄至极,却不肯承认。
宁愿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抨击表姐,也不愿意承认是大姨重男轻女造就了表姐的狠心与决绝。
面对亲妈的指责,表姐视而不见：
【说不定苗苗手头困难呢。】
【我可是听说小姨给天赐买了好几套房子,这些房子有苗苗的份儿吗】
【什么都不给女儿,还想让女儿懂事孝顺,笑死人了。】
妈妈一看,顿时火冒三丈：
【天赐是男生,当然需要房子了,给他多买两套怎么了苗苗要房子有什么用】
表姐不甘示弱：【一套都不给苗苗,那苗苗疏远也是你们应该的。】
……
看着群里愈演愈烈的辩论,还有无数条艾特我的言论。
我握着牵引绳的手渐渐紧了起来。
以为和爸妈等人渐渐疏远就不会受牵连,却不曾想是我低估了这群人不要脸的程度。
大姨甚至在群里扬言要打死我和表姐,整肃门风。
真是被他们气笑了。
把兮兮拴好后,我按下手机开始反驳。
妈妈我错了,我是不孝子是白眼狼,给你买了一条39.9的项链。
我应该跟天赐一样给你买二十多一套的三无护肤品,这样你就不会骂我了,还会夸我孝顺呢。
哦,对了,大姨跟你说件事,上次你在朋友圈晒的那个金项链是假的。表弟在地摊上花九块九买的。
发泄完,我立马退出群聊,关上手机,不再管群内的纷纷扰扰。
15
没过几天,谢天赐打来电话说妈妈住院了,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怕我不信,还拍了张医院的照片发过来。
照片里妈妈神色痛苦地躺在病床上,好好的一张脸变得又红又肿,溃烂不堪。
一瞬间我缕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妈妈用了谢天赐买的三无护肤品后,皮肤严重过敏,当天晚上就送进了医院抢救室。
经过一天一夜的抢救总算脱离了生命危险。
赶到医院时,妈妈已经醒了。
妈妈看我过来,第一反应不是开心,而是抓起床边的水杯猛地朝我砸来。
玻璃杯掉到地上发出巨大响声,引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你还好意思过来！
让天赐买这种假货给我,你想让我死是不是
她指着自己红肿不堪的一张脸,情绪崩溃：
好好的一张脸都被你毁了！
当初我就不应该把你生下来,你这个白眼狼。
听了妈妈的话,我算是明白了。
谢天赐这个缩头乌龟,见事情闹大了,就把我推出来挡枪,趁机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买三无护肤品害妈妈过敏住院,到头来我成了替他背锅的那个。
看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谢天赐,我冷嗤道：
给你买护肤品的是谢天赐,不是我。他愿意贪便宜买三无产品,关我什么事。
我买的是金项链,你嫌便宜扔进了垃圾桶。
赖也赖不到我头上。
妈妈脸色大变,气得直打哆嗦：
都怪你,要不是你跟天赐说这个护肤品好,他能买给我吗都是你害的。
他想买你就不知道提醒他吗你这个姐姐是怎么当的他一个大男人懂什么护肤品,你就是故意的。
看吧,有些人你再怎么跟她摆事实讲道理,她都不会听你的。
她有一套自己的逻辑,谁都撼动不了。
大的应该让小的,姐姐应该帮扶弟弟等等,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思想观念。
一旦这个小的弟弟犯了错,都是你这个姐姐的错。
16
我冷笑：你就是不愿意接受谢天赐没出息的事实。
你们给他投入了那么多钱,花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结果到头来却只得到了一套三无化妆品。
眼见妈妈的脸越气越红,我只当看不见,继续说道：
上次爸生日他送了什么,一串假的檀香手串,我爸宝贝得跟什么似的。结果是地摊上两块钱淘来的假货。
谢天赐再也坐不住了,厉声呵斥：
谢苗苗,你有完没完,咱妈都这样了,你还趁机挑拨我和爸妈之间的关系,你有没有点良心。
我说的有错吗东西不是你买的吗我反唇相讥。
好了,都别说了！
妈妈及时出声制止。
就算天赐买的东西不好,他也是好心的。现在他还在上学,能买这些东西就不错了。
哪像你工作了也不知道补贴家里,一天天的就知道给狗花钱,不知道心疼爸妈。
妈妈听不进去任何,哪怕是谢天赐的错,也要想着法的怪罪到我身上。
可怜小时候的我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还傻傻地受她PUA。
当我再次提及房子的事,她彻底恼羞成怒。
毫不留情骂我不知好歹,骂我白眼狼,还说后悔生下了我。
我冷眼看着昔日里对我爱护有加的妈妈,此时变得声嘶力竭、怒不可遏。
仿佛一头发疯的野兽,想把我生吞活剥。
然后弯腰在腿边心疼我心疼得嘤嘤直叫的兮兮,冷冷一笑：
妈妈,虽然我的钱都给了狗狗,但是我把爱全给了你呀！
妈妈被我气得没话说,怒气冲冲让谢天赐把我赶走。
从医院出来,我连忙安慰起被吓坏了的兮兮。
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狗,我一阵心痛。
忽然间就明白了这些年妈妈是真的偏心,也是真的不爱我。
爱她又怎么会舍得她处处受委屈
人总会下意识把自己最好的东西给爱的人,而不是打着爱爱的名义让她吃苦。
17
刚出院没几天,妈妈气还没消,谢天赐又闯祸了。
原来谢天赐上学期间,习惯性地旷课,期末考试门门不及格。
学校辅导员亲自打电话给妈妈,说是学校准备劝退他。
在妈妈再三恳求下,学校决定再给谢天赐一个机会,让他留校观察,表现良好免除劝退处罚。
可谢天赐并没有真心悔过,而是继续旷课,继续不及格。
甚至在周末休息时,和几个同学去酒吧喝酒,借着酒劲他强行和一个大一学妹发生了关系。
几个月后,学妹检查出怀孕,按照日期推断是谢天赐的孩子。
女方父母得知此事,怒不可遏,立马带着女生冲到了家门口。
妈妈看见满脸怒火的女方父母以及挺着肚子哭哭啼啼的女生,吓得差点儿晕过去。
得知是谢天赐酿下的苦果后,气得连扇自己巴掌。
一边扇一边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养出来了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东西……
谢天赐被骂了不觉得有愧,反而梗着脖子不认账：
都过去那么久了,谁知道这个孩子是哪个野男人的你有证据是我的吗再说了,我看你可不是什么好女孩,谁家好女孩会去酒吧……
话还没说完,女方爸爸一个耳光抽了过来：混账！
他指着哭哭啼啼的妈妈,以及嘴角被打出血的谢天赐怒骂：
既然你们这家人那么不讲理,我们也不用客气了。就到法庭上去说。我们也不怕丢人,大不了到时候换个城市。倒是你们……等着坐牢吧！
此话一出,妈妈瞬间慌了神。
谢天赐也一时间熄了火。
赔偿的事小,坐牢的事大。
按时间推断是那天晚上的没错,但保不齐有第二个男人和学妹发生了关系呢。
谢天赐心有疑惑,可根本赌不起。
几率太低了。
接触学妹之前,他就有了解过她的为人,单纯善良恋爱脑。
几次接触下来,和了解的几乎没差。
所以他才会借着聚会的名义邀请学妹,然后趁机把她灌醉,发生了关系。
学妹刚开始也不想来的,但耐不住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邀请。
她让他保证去清吧。
他前脚答应,后脚就把她带进了霓虹灯闪耀的酒吧。
他不占理,也不占运气。
他赌不起。
18
见学妹一家要走,谢天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着学妹爸爸的大腿不撒手：
叔叔,这件事有误会。我没说不负责。是我的我肯定认。您先别冲动,坐下来我们好好谈谈。
妈妈见缝插针：
是啊,先冷静一下。这件事传出去肯定会对女孩子的声誉有影响,谁也不希望年纪轻轻就背负上未婚先孕的骂名。
小雪,你别光哭啊,帮我劝劝叔叔。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你放心吧。
谢天赐扭头对旁边只顾伤心流泪的小雪说道。
他相信只要说服小雪,摆平难缠的小雪爹妈不成问题。
但小雪恋爱脑,小雪爹妈可一个赛一个的人精。
从谢天赐母子的话里听出他们并不是真心悔改,只是想把事情搪塞过去。
他们当然不愿意。
别人的儿子就是人,他们的女儿就不是人吗
所以小雪爸妈的怒火非但没平息,反而越烧越旺。
好几次谢天赐开口,小雪爸爸差点儿控制不住打人。
要不是小雪妈妈眼尖,悄悄拦下了他。
恐怕谢天赐早躺医院里了。
不追究法律责任也可以,
小雪妈妈将女儿紧紧护在身后,冷眼看着眼前极其算计的母子二人,不紧不慢开口,
赔偿是要给的吧总不能嘴皮子上下一碰这件事就过去了。我们小雪才多大。无论如何赔偿是少不了的。
谢天赐一听有戏,也不抱着大腿干嚎不落泪了,也没管对方提出的赔偿条件是什么,立马答应下来。
叔叔阿姨,你们想要我怎么赔偿尽管提,只要我能拿出来,一定补偿给你们。
妈妈几次给谢天赐使眼色,他都视而不见。
听完谢天赐说的话,她更是恨不得上前撕烂他的嘴。
本来利用女孩子的名声可以反咬一口。
谢天赐这么一说,完全将他们放在了被动位置。
到时候赔偿一事,只能被对面拿捏。
果不其然对面一开口,妈妈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没有两百万,这件事免谈。
12
接到妈妈电话时,我刚喂完兮兮,准备收拾收拾出门。
公司最近接了个大案子,上上下下忙得不行。
连续加班一个星期,好不容易休息两天,公司又打电话喊我回去上班。
电话一接通,妈妈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苗苗,你弟弟出事了,你赶紧回家一趟。
他又出什么事了我冷嗤一声。
他不小心搞大了人家女生的肚子。人家爹妈找上门要两百万,如果不给的话,他们就让你弟弟坐牢。
你不是学的法律吗,回来帮你弟弟打打官司,总不能让他吃了这哑巴亏。
而且我看这件事有猫腻,那个女生一口咬定孩子是你弟弟的。
我都没听他说过和哪个女生谈过恋爱,突然就蹦出来一家子说他搞大了女生的肚子。他肯定是被人陷害了……
听着妈妈强词夺理又逻辑自洽的说辞,我真快被她气笑了。
如果女生一家恶意摸黑谢天赐,那他当时为什么不跳出来反驳。
而是窝囊地认下来路不明的孩子
事实真相只有一个,谢天赐确实和女生发生了关系,他对此事一清二楚。
但妈妈就是不愿意相信宝贝儿子犯了错,一个劲儿地往女生身上泼脏水,骂她不要脸,骂她不检点,说她年纪轻轻就会勾引人。
听着妈妈逐渐不堪入耳的话语,我不耐烦地打断：
妈,一个巴掌拍不响。你怎么能这么肯定就是人家女生的错,你儿子好像就不是个东西吧。
小时候逃课打架上网吧,长大了出这种事也情有可原。
你有空找律师起诉,还不如说说好话,争取对面谅解。
我还要赶着上班,先挂了。
19
妈妈到底没听进去半点儿,执意要起诉。
谢天赐当然不肯。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时的情况,如果起诉小雪一家,坐牢的很有可能就是自己。
所以他一再阻拦妈妈找律师。
不起诉就让他们白白拿走两百万吗我们家现在哪有两百万,钱都用来买房了。
妈妈看谢天赐不争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要动手揪他的耳朵。
结果被谢天赐一躲,扑了个空。
妈妈这下更气了：两百万我是不会给他们的,想都别想。让他们去告吧,我就不信过了那么久,还能有证据。
谢天赐倒是不干了：妈,他们要是去法院,我肯定得坐牢。你难道想让我坐牢我可是你唯一的儿子……
原本气焰正盛的妈妈,瞬间熄了火。
她看着精心培养大半辈子的儿子,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错愕。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真是白疼你了。妈妈一边哭,一边拼命捶打谢天赐,我和你爸努力了半辈子都是为了你,你竟然……
谢天赐辩解：当时她都喝多了,我以为她不知道。谁知道她会找上门来。
听着谢天赐无力地辩解,妈妈气得浑身发抖,刚想开口骂人却不料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妈妈躺在医院两天两夜,悠悠转醒。
她张张嘴,有气无力地问谢天赐事情怎么样了。
我把房子卖了。谢天赐斩钉截铁地说,脸上毫无愧疚之色。
仿佛卖套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卖了一两套,手里还有好几套。
根本算不了什么。
20
妈妈知道卖房也是无奈之举,眼下她手里拿不出两百万,只能卖房填窟窿。
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谢天赐自己做的孽,非要算到我头上。
出院后妈妈直奔我家,躺在我家门口耍起无赖。
说要不是我不给家里一分钱,家里怎么会卖房。
把一切过错推到我身上。
我冷眼看着地上撒泼打滚的妈妈,心凉得彻底。
学着她曾经的口气敷衍：
妈,我也想帮家里,但我刚毕业是真没钱。律所这段时间生意不好,打官司的人没几个,律所上下全在喝西北风。
而且兮兮前几天得了细小,花了好几万才治好。现在信用卡我还欠着钱呢。
既然谢天赐都卖房了,肯定卖了不止两百万吧,要不转几万块给我,解解我的燃眉之急。
说着我把手伸到妈妈面前,做了个要钱的动作。
一听我想要钱,妈妈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也不哭了也不嚎了,脸色倒是阴沉得吓人。
你都毕业了还好意思跟家里要钱,看看你表姐,高中都没上出去打工,一个月给家里寄大几千。
都是我跟你爸太宠你了,所以你才会想着啃老。
妈妈愤愤不平地数落我。
只单单提了一嘴要钱,她就气得不行。
但她没有意识到,谢天赐也是在啃老,甚至啃的他们骨头渣都不剩。
在她眼里,女儿做任何事都比不上儿子。
哪怕这个儿子没出息,是个废物,需要他们辛苦帮扶,他们也觉得是幸福的。
哪怕女儿有再好的工作,再高的收入,也不能让他们脸上添光。
21
如果妈妈细心一点就会发现,我毕业于五院四系,混得再差也不至于连房租都交不上。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儿子身上,没有一丝一毫分给我这个女儿。
小时候我考了99分,得到的永远是妈妈平静的夸赞。
弟弟考了60,得到的却是变形金刚和游乐园门票。
差别对待的理由也烂得出奇：
我一直学习好,考99分很正常,没什么骄傲的。
弟弟学习差,考60就很不容易了,应该多鼓励鼓励。
可我的99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考到的,一次99是侥幸,无数次99是我没日没夜努力学习的结果。
他们用一句学习好轻松抹杀我夜以继日地辛苦付出。
对于谢天赐,他们的鼓励就没停过。
60分鼓励,46分还鼓励,哪怕高考289分依旧鼓励。
我考上985没有一个人为我庆祝,谢天赐考上个民办大专,他们特意举办了升学宴,庆祝他考上大学,光耀门楣。
所以在他们几十年如一日的鼓励下,谢天赐终于被鼓励成了一个废物。
除了会给他们惹麻烦,任何事情都靠不上。
16
小雪怀孕事件过去没多久,谢天赐并没有得到教训,也没有及时悔改。
依旧我行我素,逃课挂科样样不落。
学校无奈将其退学。
赋闲在家的谢天赐也不闲着,用妈妈的话讲就是：
读书不是唯一的出路,天赐读书不行,做生意可是一等一的好手。
三番五次在家族群炫耀谢天赐做了大生意如何如何,以后他就是大老板了怎样怎样。
可据我了解,妈妈口中的大老板实际上频繁投资失败。
那些所谓赚的钱不过是谢天赐私底下把房子卖了换来的,根本不是赚来的。
因为几套房子写的都是谢天赐的名字,所以他卖的时候根本不用经过爸妈同意。
他把卖房的钱拿过来,说是自己做生意赚的。
关键是爸妈对此深信不疑,逢人就夸赞谢天赐有经商头脑。
听着表姐提起此事,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经过这段时间的遭遇,我彻底看清了爸妈的真面目,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联系。
事务所最近接了一个大案子,需要外出出差一段时间。
我主动请求报名参加。
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案子结束,我能分到一笔数目可观的报酬,足够付下房子的首付。
把兮兮托付给朋友后,我全身心投入到案件中。
两个月后,官司顺利打赢。
17
拿到钱的第一时间,我回了家。
很久没回家,爸妈见到我的反应不是高兴,而是眉头紧蹙,满脸写着不耐烦。
你滚,这个家不欢迎你,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妈妈对护肤品过敏一事耿耿于怀,见我仿佛见到了瘟神,死死拦在家门口说什么都不让我进去。
爸爸和她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骂我没有良心。
对于他们两个,我早已寒了心。
所以不论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我回来并不是想向他们证明自己的厉害,也不是想委屈自己装懂事。
我知道自己再怎么做也比不上谢天赐在他们心里的位置,干脆不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了。
我回来拿户口本。
你要户口本干嘛
迁户口。我面无表情地回答,反正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
原先属于我的房间早已被杂物堆满,房间里的东西也被丢的七七八八。
完全看不出来有人住过。
在我没回家的日子里,爸妈早已把我从家里剔除出去了。
爸妈脸上闪过一丝雀跃,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妈妈转身回屋里拿出户口本,故意装出一副被女儿背叛的痛心模样：
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户口迁走了你就再也不是我们的闺女了。将来出了什么事,别回来找我们。
这话其实说来可笑,说的好像遇到什么事,他们帮过我似的。
就连我被同学霸凌,他们第一反应也是数落我的不是。
他们的一句她们为什么欺负你而不欺负别人,肯定你也有问题,我从小学记到了现在。
而谢天赐在学校打架斗殴,他们却变着法地帮他脱罪。
送礼、求情、上门道歉,只有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妈妈把户口本啪的一声砸我身上,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等天赐赚到了大钱,带我们吃香的喝辣的。
你就抱着你那条破狗过一辈子去吧！
18
半年后,我抱着兮兮躺在阳台上晒太阳,却接到了妈妈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妈妈声音沙哑,显然刚刚哭过。
苗苗,你不是买了个房子吗我和你爸要搬过去住两天,你发个位置过来。
我伸了个懒腰：家里那么多套房子不够你们住吗
一提起房子,妈妈突然被戳中了伤心处,毫无征兆地大哭起来。
家里那几套房子没了……
怎么没的
这几年生意难做,天赐做生意不小心全赔了。不过他向我们保证,过段时间他就能赚回来了。所以这段时间就只能住你那里了。
果不其然,好事想不到我,坏事全是我。
谢天赐把房子全赔进去了,他们不去找他,偏偏来麻烦我。
还替谢天赐找借口找理由。
以他们的性格,今天我心软把他们接回家里。
明天他们就能霸占我的房子,让我扫地出门。
我摸着怀里熟睡的兮兮,轻笑：
妈,我觉得你说得对。
妈妈大喜过望：你答应了
我是个白眼狼,所以就只能老老实实抱着狗过一辈子。至于你们……冤有头债有主,应该去找谢天赐,他有六套房子。加油,我在精神上支持你们！
说完我立马挂断电话。
妈妈不死心地一直打,我再也没接。
再后来听表姐说,年过半百的爸妈还在起早贪黑干活赚钱,帮谢天赐还债。
我的心里毫无波澜。
毕竟是他们心甘情愿地为儿子牺牲奉献。
再苦再累也只能受着。
值得庆幸的是,我看清了他们的真面目,及时清醒过来。
为自己谋划,为自己生活,而不是被所谓的亲情绑架。
而且离开有毒的家庭后,我的事业蒸蒸日上。
马上我和别人合伙开的事务所就要成立了。
到时候世界上又会多一个闪闪发光的职业女性。
自由又快乐,再没人能左右她压抑她。
也愿你的事业蒸蒸日上,前途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