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假千金设计,成了邪教的圣女,在祭祀仪式上被活活放干了血。我的父母却成了教中长老,享受着信徒的供奉,说我这是为家族积福。重活一世,我站在入教仪式的祭坛上,看着她端来那碗圣水。这一次,我当着所有教徒的面,指向人群中的父母:我昨夜得神启,真正的圣女,应由最虔诚的信徒之女担任,我父母的女儿,才是天选之人。
我要让她被万众瞩目地送上祭台,让我的父母,亲手为他们的宝贝女儿,献上最滚烫的鲜血。
正文:
1.
祭坛下的火盆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映着数百张虔诚又狂热的脸。
我穿着一身繁复的白色祭祀袍,站在高台中央。
空气里弥漫着松香和某种不知名草药混合的诡异气味,闻得人头晕目眩。
我的好妹妹姜念,正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圣水,一步步向我走来。她脸上挂着悲悯又圣洁的微笑,眼底深处却是藏不住的得意与恶毒。
上一世,我就是喝下这碗加了软筋散的圣水,浑身无力地被绑在祭祀柱上,眼睁睁看着刀锋划开我的手腕。
鲜血流尽的最后一刻,我看到我的亲生父母,姜鸿远和柳淑云,正与邪教神君一同站在高处,接受着信徒们的朝拜。
他们说,我的牺牲,是家族的荣耀,能为他们换来无尽的福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假千金姜念,则会取代我,成为姜家唯一受宠的女儿。
如今,一切重来。
姜念走到我面前,将那碗圣水高高举起,声音清脆如黄莺:姐姐,请饮下神赐的甘露,洗涤凡尘,荣登神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没有动。
姜念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柔声劝道:姐姐,别怕,这是成为圣女的最后一步,是无上的荣光。
人群中开始出现细碎的议论声。
我看到站在前排的父母,眉头紧锁,眼神里带着警告。
我缓缓抬起手,却没有去接那只碗。
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我的手指直直地指向台下的姜鸿远和柳淑云。
我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祭祀大厅,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神圣与威严。
我昨夜得神启,真正的圣女,应由最虔诚的信徒之女担任,我父母的女儿,才是天选之人。
一句话,满场死寂。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念端着碗的手在半空中凝固,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从错愕到惊慌,再到难以置信。
我的父母,姜鸿远和柳淑云,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
胡说八道!姜鸿远最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姜楚微,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还不快把圣水喝了!
柳淑云也跟着尖叫起来:你疯了吗!不要亵渎神明!
他们的反应,恰恰印证了我的话。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继续用那种空灵的语调说道:神明告诉我,圣女之位,被窃取了。真正的天选之人,就在我们中间。她,才是我教真正的希望。
我的目光,缓缓落在了姜念惨白的脸上。
我父母的女儿,姜念。神,选择了你。
2.
不!不是我!
姜念尖叫出声,手里的碗哐当一声摔在地上,黑色的液体溅了她满身。
她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炸毛,再也维持不住那副圣洁悲悯的模样。
姐姐,你不要开这种玩笑!我怎么可能是圣女……
这不是玩笑。我打断她,声音里带着神启后的悲悯,这是神的旨意。你,就是被选中的那一个。
台下的信徒们开始骚动起来。
他们交头接耳,目光在我和姜念之间来回逡巡,充满了困惑与探究。
邪教最重神启,我的话,就像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千层浪。
肃静!
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身穿金色长袍的神君从祭坛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他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美,眼神深邃,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
上一世,就是他,亲手将我送上了绝路。
他走到我面前,审视地看着我:楚微,你说你得了神启
是。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畏惧,神明在梦中降下法旨,告诉我祭品出了差错。若是以伪圣女献祭,我教将遭灭顶之灾。
灭顶之灾四个字,让神君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这种人,最是惜命。
姜鸿源夫妇已经冲上了祭台,柳淑云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你这个孽障!你是想害死念念吗还不快跟神君解释清楚!
姜鸿远更是气急败坏:神君,这孩子今天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满口胡话,您千万别信!
我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神君,一字一句地说道:神明还告诉我一个验证之法。真正的圣女,身负神之印记,百毒不侵。伪圣女,则会畏惧神威。
我看向地上那滩破碎的圣水,意有所指。
比如这碗圣水,对真正的圣女而言是甘露,对伪圣女而言,却是穿肠的毒药。
姜念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
她比谁都清楚,那碗水里有什么。
神君的目光在姜念惊恐的脸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我,声音意味深长:哦那依你之见,该如何验证
很简单。我微微一笑,再取一碗圣水来,让我们姐妹二人,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同饮下。谁是真,谁是假,神明自有分晓。
3.
我的提议,像是一道催命符,让姜念的脸彻底失去了血色。
不……我不要!她连连后退,拼命摇头,我不是圣女,我不要喝!
她的反应,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信徒们的眼神已经从困惑变成了怀疑。
柳淑云心疼地将姜念护在身后,对着我怒目而视:姜楚微!你安的什么心!念念身体弱,怎么经得起你这样折腾!
心不诚,自然身体弱。我冷声回应,神明的考验,岂是凡人之躯可以揣测的
姜鸿远也急了,转向神君,几乎是恳求道:神君,小女姜念自幼娇生惯养,从未接触过教中圣物,她绝不可能是圣女啊!圣女一直都是楚微!
哦神君挑了挑眉,看向他们,所以,你们是在质疑神启的真实性
一句话,让姜鸿源夫妇瞬间噤声。
质疑神启,在教中是最大的罪过。
神君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对身边的侍从吩咐道:去,再取两碗圣水来。
侍从很快端来了两碗一模一样的圣水。
神君亲自将其中一碗递到我面前,另一碗,则放在了瑟瑟发抖的姜念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喝吧。神会指引我们,找到真正的圣女。
我毫不犹豫地端起碗,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当然,我早已在宽大的袖袍中,提前备好了含在舌下的解药。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念身上。
她看着面前那碗黑漆漆的液体,像是看着什么洪水猛兽,身体抖如筛糠。
念念,喝啊!柳淑云急得快要哭出来,却又不敢公然违抗神君的命令。
姜鸿远也是满头大汗,不停地用眼神催促她。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走个过场,只要姜念喝下去,一切就能回到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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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姜念自己知道,她不能喝。
那是她亲手为我准备的毒药。
我……我……姜念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迟疑,让信徒们的疑心越来越重。
她为什么不喝难道她真的是假的
圣女怎么会害怕圣水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无数根针,扎在姜念和她父母的心上。
神君的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
就在这时,我忽然捂住胸口,发出一声闷哼,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4.
姐姐!
姜念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惊叫一声,指着我,你看!姐姐她中毒了!这圣水有问题!
柳淑云也立刻反应过来,扑到我身边,假惺惺地哭喊:楚微!我的女儿!你怎么了
她试图用这种方式,将所有人的注意力从姜念身上转移开,同时将圣水有毒这件事坐实。
姜鸿远也立刻向神君进言:神君!定然是有人心怀不轨,在圣水中下毒,想要谋害圣女!
他们一家人配合得天衣无缝,瞬间就想好了脱罪之策。
然而,我怎么会让他们如愿。
我撑着身体,虚弱地抬起头,目光却清亮得惊人。
我没有中毒。
我看着神君,一字一句道:神明告诉我,这是伪圣女窃取神位,神明降下的警示。我饮下的,是本该由她承受的神罚。
我伸出颤抖的手,指向惊魂未定的姜念。
若她再不饮下圣水,拨乱反正,我……我将被神罚噬心而死!
说完,我又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体摇摇欲坠。
这一下,所有信徒都炸开了锅。
原来是这样!是假圣女在害真圣女!
快让她喝!不能让圣女为她承担罪过!
喝!喝!喝!
群情激奋,信徒们高喊着,声浪一阵高过一阵。
他们的眼神变得狂热而愤怒,仿佛姜念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姜鸿源夫妇的脸色变得比死人还难看。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竟然会来这么一招。
现在,姜念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喝是死,不喝,也会被愤怒的信徒们撕成碎片。
不……不要……姜念彻底崩溃了,瘫软在地,哭着求饶,神君,我真的不是圣女,求求您放过我……
神君的眼神冰冷如霜。
他不在乎谁是真正的圣女,他只在乎教派的稳定和自己的权威。
我的神启,以及信徒们的狂热,已经让他做出了选择。
堵上她的嘴,把圣水给她灌下去。
神君冷冷地发号施令。
立刻有两名健壮的侍从上前,一把架住姜念,另一人捏住她的下巴,将那碗圣水粗暴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唔……唔……
姜念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黑色的液体顺着她的嘴角流下,狼狈不堪。
我的父母,姜鸿源和柳淑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却一个字都不敢说。
他们脸上是极致的恐惧和绝望。
灌完圣水,侍从松开了手。
姜念趴在地上,剧烈地咳嗽、干呕,试图将喝下去的东西吐出来。
但一切都晚了。
不过片刻,她便浑身抽搐,口吐白沫,身体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
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充满了怨毒与不甘。
最终,她的身体猛地一僵,彻底不动了。
一缕黑血,从她嘴角蜿蜒流下。
和我刚才的样子,一模一样。
5.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一幕镇住了。
柳淑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扑到姜念的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念念!我的念念!
姜鸿远也瘫倒在地,面如金纸,嘴里喃喃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们不敢相信,他们最宝贝的女儿,就这样惨死在他们面前。
而我,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地站直了身体,擦去了嘴角的血迹。
那血,是我早就藏在嘴里的鸡血包。
我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看着姜念的尸体,轻声叹息:是她窃取了不属于自己的荣光,神,收回了对她的眷顾。
我的话,让所有信徒都深信不移。
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神启应验了!
她才是真正的圣女!
信徒们跪倒在地,向我顶礼膜拜。
神君看着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但很快便被笑容取代。
他走到我身边,高高举起我的手,向众人宣布:神的选择,毋庸置疑!从今日起,姜楚微便是我教唯一的圣女!神的光辉,将永远笼罩我们!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响起。
在这片狂热的朝拜声中,柳淑云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瞪着我,像一头发疯的母兽。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念念!你这个毒妇!
她嘶吼着向我扑来,指甲张开,想要抓花我的脸。
神君的侍从立刻上前,将她死死按住。
把他们夫妇二人带下去,关进静思室,好好反省他们对神明的不敬。神君冷酷地命令道。
不!放开我!姜楚微,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柳淑云还在疯狂地咒骂着。
姜鸿远也像是瞬间苍老了二十岁,被侍从拖着,眼神空洞,状若痴呆。
我冷漠地看着他们被拖下祭台,心中没有半分波澜。
上一世,他们就是这样,冷漠地看着我走向死亡。
如今,我不过是让他们,也亲身体验一遍锥心之痛。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
6.
姜念的死,被定义为亵渎神明,遭受天谴。
她的尸体被草草地扔进了后山的乱葬岗。
而我,则成了教中地位仅次于神君的圣女,住进了最华丽的宫殿,享受着所有人的供奉与敬畏。
神君对我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和倚重。
他时常会召见我,询问我是否又得到了新的神启。
我当然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个邪教组织,敛财的手段无非是售卖圣物、要求信徒奉献家产。
而我的神启,就是最好的敛财工具。
我开始频繁地发布神谕。
神启示我,东方的信徒最为虔诚,神光将首先照耀他们。
于是,教中来自东部地区的富商们,立刻献上了大笔的感恩金。
神明托梦于我,佩戴玉石者,可得庇佑,但玉石需经我开光,方有神力。
于是,我宫殿外的信徒们,捧着各式各样的玉器,排起了长龙,只为求我开光,而开光的费用,自然不菲。
我的每一次神启,都能为教中带来巨大的收益。
神君对我越来越满意,也越来越信任。
他甚至将教中一部分财务的管理权,都交给了我。
我利用这个机会,迅速在教中培养起了自己的势力。
那些曾经被排挤、打压的底层教众,都成了我忠实的拥护者。
而我的父母,姜鸿远和柳淑云,则被关在阴暗潮湿的静思室里,日日夜夜面对着冰冷的墙壁。
我偶尔会仁慈地去看望他们。
每一次,他们都像疯了一样扑到门上,对我进行最恶毒的咒骂。
姜楚微!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把我女儿还给我!你还我念念!
我总是静静地听着,等他们骂累了,才微笑着开口。
爸,妈,别急。你们的福报,还在后头呢。
我告诉他们,我用他们奉献给教会的钱,又买了一栋新的别墅。
我告诉他们,外面的人都羡慕他们,养出了一个能通神的圣女女儿。
我将他们最在意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在他们面前揉碎,再用淬了毒的言语,一遍遍地凌迟他们的心。
柳淑云很快就疯了。
她开始在静思室里胡言乱语,时而哭时而笑,嘴里不停地喊着姜念的名字。
姜鸿远虽然还保持着理智,但他的精神也濒临崩溃,眼神中只剩下麻木和绝望。
我看着他们痛苦的样子,只觉得无比的快意。
我要的,从来不是他们简单的死亡。
我要他们活着,清醒地看着自己所珍视的一切,是如何化为乌有。
7.
在教中的地位稳固后,我开始着手调查神君的秘密。
上一世,我直到死,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真实身份。
他就像一个谜,神秘而强大。
但我知道,他绝不是什么神之子,不过是一个利用宗教敛财的骗子。
而他最大的秘密,一定藏在他从不让任何人踏足的寝殿深处。
我利用圣女的身份,以净化神殿,为神君祈福为由,获得了进入他寝殿的许可。
他的寝殿极大,装饰得比皇宫还要奢华。
我屏退了所有侍从,独自一人,走进了那间被列为禁地的密室。
密室的门上着三道锁,但我早已从神君最信任的侍从那里,用神启的方式,套出了钥匙的所在。
打开密室的门,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里面没有金银财宝,只有一个巨大的玻璃仓。
仓里充满了不知名的液体,一个面容枯槁、身上插满管子的老人,正静静地躺在里面,依靠着机器维持生命。
而那个老人的脸,竟然和神君有七八分相似。
我瞬间明白了。
这才是真正的神君,而外面那个风光无限的男人,不过是他的儿子,一个替代品。
我还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保险箱。
我用早就准备好的工具,轻易地打开了它。
里面没有钱财,只有一沓沓的文件和几本账簿。
我快速地翻阅着,越看越心惊。
这里面,详细记录了这些年,他们父子二人是如何建立起这个邪教,如何对信徒进行精神控制,如何利用各种手段骗取钱财,甚至,还记录了几起因反抗而被他们秘密处理的信徒名单。
其中,就有上一世的我。
我的死,被清晰地记录在案,死因是祭品净化失败,自我了断。
而在账簿的最后一页,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浑身冰凉的计划。
长生计划。
他们竟然妄图通过不断换血和盗取年轻健康的器官,来为玻璃仓里的老人续命。
而下一批器官捐献者的名单上,赫然写着几十个教中年轻信徒的名字。
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魔窟。
我将所有的文件和账簿都用手机拍了下来,然后将一切恢复原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密室。
我手里,已经握住了足以将他们父子二人,连同整个邪教,一同送入地狱的证据。
8.
我没有立刻将证据公之于众。
时机未到。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所有信徒都看清神君真实面目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来了。
一年一度的神恩节即将到来,这是教中最大规模的祭祀活动。
按照惯例,神君会在这一天,当众展现神迹,以巩固自己的神威。
往年的神迹,不过是一些利用化学反应或者机关制造的障眼法。
但今年,我通过安插在神君身边的眼线得知,他准备玩一票大的。
他要表演浴火重生。
他会让人将他绑在巨大的木堆上,点燃烈火,然后在浓烟的掩护下,通过事先挖好的地道逃生,再从祭坛的另一端重生出现。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但也极具煽动性的表演。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神恩节那天,祭祀广场上人山人海,所有信徒都沉浸在狂热的氛围中。
神君穿着金色的祭祀袍,神情庄严地走上木堆,任由侍从将他用铁链捆绑起来。
他发表了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声称要以凡人之躯,承受神火的洗礼,为所有信徒换取来年的平安与富足。
信徒们感动得热泪盈眶,高呼着神君的名字。
我站在高台上,冷眼看着他的表演。
火把被点燃,扔向了木堆。
熊熊大火瞬间燃起,浓烟滚滚,很快就将神君的身影吞噬。
信徒们的情绪达到了顶点,他们跪在地上,虔诚地祈祷着。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神君已经进入地道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却从火堆中传了出来。
啊——!救命!快放我下来!
是神君的声音!
信徒们都愣住了。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本该在浓烟中消失的神君,竟然还在火堆上,被铁链牢牢地绑着,身体被火焰灼烧,痛苦地挣扎着。
怎么回事神迹失败了吗
快救神君啊!
人群瞬间大乱。
而我,则在这时,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扩音器,用我圣女的身份,发出了新的神启。
神明告诉我,神君之位,已被伪神窃取!今日之火,是天降神罚,要焚尽伪神,还我教一片清明!
我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了整个广场。
与此同时,我让人将早已准备好的,神君寝殿密室里的照片,以及那些账簿和文件的内容,投影在了广场中央的巨大幕布上。
9.
巨大的幕布上,玻璃仓里苟延残喘的老人,堆积如山的金条,以及那份触目惊心的长生计划名单,清晰地展现在所有信徒面前。
一瞬间,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幕布上的内容,脸上的狂热,渐渐被震惊、怀疑和恐惧所取代。
那……那是什么
那个老人是谁为什么和神君长得那么像
长生计划……我的儿子,我的儿子的名字竟然在上面!一个中年妇女发出了崩溃的尖叫。
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
而火堆上,神君的惨叫声还在继续,他已经成了一个火人,在绝望中扭动。
他那狼狈痛苦的样子,与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神明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信徒们的信仰,在这一刻,开始崩塌。
骗子!他们都是骗子!
他们骗了我们的钱,还要我们的命!
还我血汗钱!
愤怒取代了虔诚,被欺骗的信徒们彻底暴动了。
他们冲向祭坛,冲向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侍从和长老。
整个广场,乱成了一锅粥。
我安排好的人,趁机控制了整个教派的核心区域,将那些神君的死忠党羽一网打尽。
而我,则带着人,再次来到了那间阴暗的静思室。
门打开,姜鸿远和柳淑云蜷缩在角落里,像两只惊弓之鳥。
柳淑云已经彻底疯了,只会抱着头傻笑。
姜鸿远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恐惧。
外面……外面发生了什么他颤抖着问。
没什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只是,你们信奉的神,正在被火烧死。你们为之献出一切的信仰,不过是个笑话。
我将一部手机丢到他面前,屏幕上,正直播着广场上神君被活活烧死的惨状,以及那些疯狂的信徒。
姜鸿远死死地盯着屏幕,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
他看到了崩塌的信仰,看到了愤怒的人群,看到了那个被他视为神明的男人,像一条死狗一样在火焰中化为焦炭。
他所有的精神支柱,在这一刻,彻底粉碎。
啊——!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猛地用头撞向坚硬的墙壁。
一下,两下,三下……
鲜血顺着他的额头流下,但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用最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可悲又可笑的一生。
我静静地看着,直到他倒在血泊中,彻底没了声息。
我的父母,一个疯,一个死。
他们,终于为自己的愚蠢和冷血,付出了最沉重的代价。
10.
邪教的覆灭,比我想象的还要快。
在我提供的确凿证据下,警方迅速出动,将这个盘踞多年的犯罪团伙一举捣毁。
玻璃仓里的老神君,在被切断生命维持系统后,很快就咽了气。
教中那些作恶多端的骨干,也都受到了法律的严惩。
而那些被蒙蔽的普通信徒,在经历了信仰崩塌的阵痛后,大部分都被家人接走,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以被胁迫的受害者和关键证人的身份,配合警方完成了所有的调查。
当我走出警局大门时,外面阳光正好。
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空气里,没有了那股诡异的松香和草药味,只有自由和清新的味道。
我卖掉了父母名下所有的房产和公司,将所得的钱款,一部分捐给了被这个邪教组织坑害过的家庭,另一部分,则以姜念的名义,成立了一个反邪教宣传基金会。
我要让她的名字,永远和邪教受害者这个标签绑定在一起,成为一个警示所有人的反面教材。
至于那个已经疯掉的柳淑云,我把她送进了最好的精神病院。
我没有让她死,而是让她在无尽的疯癫和悔恨中,度过余生。
我会让人每天都在她耳边,播放姜念生前最喜欢的歌曲,讲述我们一家人曾经幸福的过往。
我要让她永远活在,亲手将女儿送上绝路的痛苦之中。
做完这一切,我买了一张去南方的机票,离开了这座承载了我两世恩怨的城市。
飞机穿过云层,我看着窗外洁白的云海,心中一片平静。
上一世的仇,已经报了。
那些伤害过我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重活一世,我不再是谁的女儿,谁的姐姐,谁的圣女。
我只是姜楚微。
一个,为自己而活的,崭新的人。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