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染慌了。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可是清楚地很。
想要杀她的人,就在这后宫之中。自己无权无势,如果真的留下来,还不是羊入虎口?
“嗯?”黎洛然威严的施压缓缓释放,吓得墨染将后半句话,全部吞回了肚子里。看她终于知趣的,又变成之前惶恐的模样时,脸上的神情才终于缓和了几分,“林大夫莫非嫌弃皇宫?或者,觉得朕身边的侍卫本事不精,不够保护你吗?”
“墨染不敢!”
林墨染心底大叫不好,这黎洛然分明就是故意的。
“不敢?你都敢指使当今晋王做你的保镖,你还有什么事不敢的?咱们周朝的晋王那可是铁血男儿,要穿铠甲上战场杀敌的,怎能做此等屈尊降贵的事情。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无需多言!”
一番话,只把林墨染所有的退路全都堵死了。这一刻的她,果真是只能按照黎洛然的要求,一步步往前走了。
看她不敢再多说,黎洛然的态度又缓和了一些,看向晋王:“文泽,今日辛苦你了,今晚别走了,陪朕喝一杯!”
“是!”
两人在那边有说有笑,只有林墨染一脸的苦瓜样。偶尔扫视到黎洛然略带戏虐的目光,她又不得不继续将自己伪装起来。
心中千万遍的劝诫自己,一定要忍下去,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到最后。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奶奶和乡亲们。还没有救出他们,自己怎敢出差错?
延会完毕。
微醺的晋王刚迈出屋门,迎面就已经吹来了一阵清风。
绝对不是自然界的那种清风,而是夹带着一股清新香气的微风。纵然已经酒过三巡,可他的下意识依旧保持绝对的灵敏。单手一抓,很是迅捷准确的,将一个肩膀用力扣住。
正在纳闷,手下的锁骨太过纤细瘦弱时,耳边已经听到一声惊呼:“啊,放手,痛啊!”
手掌赶忙放开。
视线放缓,借着宫灯也终于看的清楚。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早该出宫的林墨染。
“林大夫所为何事?”
这个女人明摆着就是来找自己的,晋王可没真的喝醉。
“墨染,请求同晋王一同回府。”
强压着心头的百般滋味,林墨染如此说道。
“你不是哦”
刚想要询问时,心中已经恍然。
依稀记得一些关键,这个女人好像之前和皇上说,在王府还有东西要整理。说,要明晚才搬进宫来。而皇上对于这样的请求,竟然也同意了。
之前并不觉得,这个总是将自己隐藏的很卑微的女子,有什么能力。
直至今天。
看到她为皇上治病,再看到皇上对她的态度。跟在皇上身边时日许久的晋王,自然明白,黎洛然可不是对任何人如此迁就。
不由得,再看到这个女人时,也要多观察几眼。
和京城别的女人不相同的是,她的脸上总是素净至极。身上穿着粗布衣衫,就连身上的饰品,也只有头上的一把银梳而已。看起来,银梳的材质并不算很纯粹,就连样式都很古朴简洁。
在宫中出入多次,听说主子们也给她赏赐了不少好宝贝。
不过那些东西,基本都原封不动的被放起来了,唯一随身携带的,就是这把银梳。如此不被华服美饰所吸引的女子,倒是少见。
“走吧!”
墨染可不知道,就在晋王看了她一眼的时候,他的心中,早已奔腾过了这诸多念头。虽然到头来,只化作了这悠长绵叹的两个字。可并不代表,晋王对她没有重新省视过。
马车上,一个靠着车壁闭目养神,一个静静地坐在对面,挑着帘子,望着窗外的风景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