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还有那琼姐”水月气不打一处来,“她那男人听说她在青楼后,也犹豫了,说只要凶手以银子做补偿,人就不要了。”
青梧站了起来:“什么?只要银子?那个男人我在大杂院见过,一副与琼姐夫妻情深的样子,全是装的么?”
水月气愤不已:“是啊奴婢听得一肚子火。”
青梧心里也憋着火,更反感这个父权夫权盛行的世道。男子为天男子为尊,女人不得失了一点贞洁。就算男人死了,都得守着青灯古佛过一辈子。
那些贞节牌坊那些女诫女德,锁住了多少女人的青春与希望。
她不敢相信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会如何,只怕也会是晴天霹雳,如同沈氏之前的次次陷害。谁又能全身而退呢?
“小姐,这案子已经破了,那陆少尹答应你的事,是不是就能实现了?”水月忽然想起来。
青梧点了点头:“他应该会信守承诺。只是,寻人也需要时间”
是啊,毕竟是说亲,又不像是去菜市买菜说有就有。虽然青梧心里也急,但毫无办法。
第二天一大早,青梧刚刚起身,院门外就传来了一个陌生婆子的声音:“四小姐,四小姐可在屋里?”
水月拉开门一看,才发现是沈家杂院一个姓朱的婆子,她与顾嬷嬷住在一起,寻常两人关系较好。
“朱嬷嬷,怎么了?”
朱婆子一脸焦灼:“四小姐、水月姑娘,麻烦你们快去看看吧,夫人说顾嬷嬷偷了东西,绑了就打,再晚一些要打死人了!”
“什么?”
青梧水月异口同声惊呼起来。
“是啊,说是她偷了大小姐的嫁妆,这怎么可能啊!我们杂院里哪里碰得到那些东西,而且她根本不是那种手脚不干净的人!”
青梧急急拿过外衫,换好后就往门外走:“我们看看去。”
一路上,青梧心急如焚她与顾嬷嬷并无过多交情,但深知她是真心对待自己。这样的人,她会好好保护的,不能让顾嬷嬷枉死在恶人手上。
在朱婆子的带领下,青梧水月很快到了杂院。
沈家的杂院名符其实,就是修在后院旁侧的一处小院子,那里住着好几个粗使婆子,干着洗衣劈柴、清理夜香打扫的粗活。
所以这院子时常散发着皂角与尿臊混合的气味,十分难闻。
她们人还未至,就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板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响、呜呜咽咽的哭声、婆子的叫骂声。
青梧衣摆下的手默默攥成了拳。沈氏还真是一刻也等不了,竟然又动手了!
她一脚踢开了院门,一眼就看见两个婆子手持板子,交错地卖力打下。
“打死你这个老贱妇!”
“敢偷大小姐的嫁妆,你打死!”
“手脚不干净的东西,呸!”
被绑在长凳上的顾嬷嬷,头和手脚虚弱无力垂着,板子每次落下,她都控制不住地呜咽出声,后背、臀部已隐隐渗出血来。
“住手!”青梧呵斥起来。
两婆子抬头瞥了一眼,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