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紧嘴唇,没打算搭理。
这种情况曾经遇到过阴气盛重之地,有人拍你的肩膀唤你的名字,均不能回应,若是回了,如同与亡魂签下了某种契约,会遭遇可怕的东西。
那声音再度响起,甚至喊起了她的名字:“沈姑娘,沈姑娘!你果真还在这儿。”
青梧微微侧身,余光扫过,竟看到一个十几岁的灰衣男孩出现在了身后!
鲜活得很,很明显是个活人。
见她回头了,男孩蹦哒着朝这边挥手,一副着急的模样:“我师傅带了人马上过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
“你师傅?”青梧微微皱眉。
男孩用力点头:“是啊,我师傅姓陈,是行人会的先生。”
“什么?陈先生来了?”青梧有些惊讶。
“是啊,我师傅腿脚不好,走得不快。”
青梧愣愣站在原地,直到几个拿着火把的身影出现在了路口,当中的一个正是陈胖子。
他朝这边走来,满头是汗:“小姑娘,我带了死者的家里人来!”
他一边说一边指着尸体的方向:“就是那里了。”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五十来岁的妇人哭泣着往那处跑去:“巧云、巧云啊!娘来了、来了啊”
她奔过去后,扯开白布看见女儿的尸体后,俯在身上嚎啕大哭起来。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摸约三十出头,也匍匐在地上发出了悲悸的痛哭声。
他们这一哭,树下那黑影也激动起来,伸出手一次次想抓住他们自然也是抓不住的。
青梧看向陈胖子,“陈先生,你是怎么找到她的家人的?”
陈胖子擦一把额头上的汗,“看你如此,也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找人去附近村子里打听”
这一打听,还真给打听出来了,有个货郎说前几天天还没亮,就瞧见有牛车拉了个死人往玉河村的方向走。
与车夫攀谈了几句后,才知道这死人是镇子上田老爷家的侍妾。
陈胖子顺藤摸瓜,又悄悄寻了人打听,才知道这惨死的侍妾姓赵,爬床怀了孩子但生时难产死了,一尸两命,拉去扔的时候那死孩子还挂在身下,连脐带都没剪的。
主母田氏不待见她,让人一床草席裹了扔来这。甚至没跟她家里人说一声。
“于是我又寻了赵姓女子的家里人来”陈胖子叹气,“想着怎么也给收个尸。”
青梧皱眉:“可是我还没找到那死胎。”
“无碍,今日太晚了明天再来寻吧。”
两人说话的时候,妇人匍匐在地嚎啕在哭,一声声唤着她可怜的女儿。
“我巧云只是去田家做婢女,是那田老爷好色,非要收了她,巧云不愿就用强的,哪里是她要爬床!”
“上月我还去瞧过,巧云那时都快生了,田氏连产婆都没找。我去求她,可她连声呵斥我,说我一个农妇有什么资格指挥她。”
“孩子足月的啊,巧云身子也康健,怎么会死啊?这肯定是田氏在搞鬼,她害了我女儿和孙儿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