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快醒醒殿下!”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伴随急切的呼喊响起,让赵德昭从睡梦当中醒来。
整个人还显得有些迷糊。
话说,赵德昭昨晚睡的一点儿都不早。
一方面,是因为父皇正式昭告天下,要册封自己为秦王。
多年夙愿一下得成,情绪激动,分外开怀,难以入眠。
另外一方,则是在心里面想了很多,自己当了皇帝后,做出来了何等的功绩。
对自己在原本的历史上,当上皇帝后立下的功绩,他是迫不及的想要知道。
但一方面,则是赵普,还有宫中来人,与他说了一下关于几日后举行封王大典之时,应当注意的事项等。
这些,他也得尽心去记着。
这可是自己人生当中,极其重要的时刻。
肯定是要好好的把握,绝对不能出错……
种种事情汇集到一起,造成的一个结果,那就是他失眠了,睡着的特别晚。
“何事?!”
睡得正香的时刻,从梦中惊醒后,只是稍微一迟疑,就提高声音进行询问。
心也随之提起。
因为他已经辨认出来,敲门的这人,正是他的心腹。
这等时候,敲门又如此急促,肯定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大事!
“殿下,是……是晋王!晋王造反了!
在宫中刺王杀驾!”
“什么?!”
已经拎起衣服往身上披,准备赶快起床的赵德昭,听到这么一个消息之后,陡然一惊。
那披了一半的衣服,都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去。
他却一无所觉!
“你所言为真?!”
他提高声音,大声询问,声音里面都充斥着极度的难以置信。
“我父皇呢?!
我父皇如何了?他有没有什么事儿?!”
赵德昭变了脸色,一边说,一边猛的起身,连衣服也顾不得披,鞋也顾不得穿,从边上取一下佩剑握在手中,冲到了门口。
下了门栓,猛的拉开门,光着脚蹿到了外面!
外面冰天雪地,寒风刺骨,光着脚,只穿单薄里衣的赵德昭却感觉不到寒冷。
整个人都被这突然传来的消息给整懵了,占据了全部的心神。
“官家应当无碍。”
心腹出声禀告。
“晋王府已被兵马给围了,禁军正在抓人。
晋王造反,刺王杀驾的事就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从这里,便能看出来官家安康。
否则,便是另外一种情况。”
听到此人所言,赵德昭那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了一些。
但整个人,依然还处于特别强烈的刺激之中。
这是一个,他在此之前所从来没有想到的事情。
三叔……居然刺王杀驾,对父皇动手?
父皇可是他的亲兄长!
一直以来待他,简直比对自己这个亲儿子还要亲!
纵然父皇在皇储上面选择了自己,他也不能这样对父皇啊!
如此作为,真还是人吗?
平心而论,若是父皇在自己和三叔之间选择了三叔,自己心里面难受那是肯定的。
可也仅仅只是难受,有着怨愤而已。
绝对不会因此而对父皇下死手!
他赵光义,包括自己,能有如今之高位,是因为自己能力强吗?
不是!
都是因为自己父皇!
在原地站了片刻后,一阵风袭来,赵德昭才感到寒冷。
“立刻将府里面的人手都给叫起来!
等下随我入宫前去护驾!”
赵德昭声音铿锵有力。
“殿下,这……这现在局势微妙,稍有不慎便容易惹祸上身。
一动不如一静。
既已确定官家无事,不若……不若且待天破晓正常上朝。”
这心腹出声劝道。
赵德昭摇了摇头,在这件事情上态度很坚决。
“不行,父皇突然遭逢此事,我身为儿子,怎能不立刻前去护驾?
至于误会,非议这些,不是在此时能考虑的!
那是我爹!
在我爹的安危之前,便是皇位,也得往后靠!
去传我命令,把府上的护卫全部叫起来!”
赵德昭加重了语气,提高了声音。
不容置疑。
这心腹不再多言,立刻去传令了。
赵德昭则光着脚,快步回到了屋子里,往身上飞快的套衣服。
并让人为他着甲。
哪怕基本能够确定自己父皇,应该没事。
可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他还是放心不下,心里像是着了火一样。
生怕父皇出现任何的意外。
飞快的套上甲胄,他便大踏步的出了门。
稍等一下,府上卫士集合完毕,就立刻带队出发。
打开府门,在这夜色里拿着灯火把向前。
结果刚走几步,迎面来了一队将士。
为首之人骑在马上,浑身甲胄。
认出赵德昭后忙从马上下来。
对赵德昭行礼,口称殿下。
“米指挥,我父皇如何?可有被奸贼所伤?
我……我三叔真的刺王杀驾了?”
认清来人身份之后,赵德昭忙出声询问。
哪怕到了此时,他都有些不太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三叔竟是这样的畜生!
“回禀殿下,官家龙体无碍。一切安好。
赵光义贼子想利用牵机药谋害官家,关键时刻,被官家察觉,已被拿下!”
说罢后,这名将领望着赵德昭询问:“殿下可是要入宫护驾?”
赵德昭点头:“发生此等事,身为儿子,怎能不去父亲身边护卫?”
“殿下,臣此番前来便是传陛下口谕。
宫内一切安好,殿下在且在府中安心休息,不必入宫护驾。
只待正常上朝便可。”
这将领与赵德昭说了这话后,很快便带人从这里离去。
他是这次奉命围拢晋王府,并捉拿晋王府之人的带队将领。
此时控制住局势后,才来传口谕。
这人离去后,赵德昭长松了一口气。
悬着的心彻底放下。
终于算是得到父亲的确切消息了。
对于这人所说的话,他是丝毫都不怀疑。
原因无他,因为此人的名字叫米信。
父皇身边的绝对亲信,在御前班直中任内殿直指挥使,主管精锐骑兵班直。
父皇在后周统领禁军之时,便已跟在父皇身侧。
平定李重进之乱时,米信更是执弓箭侍奉在父皇身边。
有一个散骑兵将接近父皇车驾,米信一箭射去将其毙命。
此时,能让米信前来传信,足可以说明一切为真。
站在门前朝远处望去,只见雪夜之中,不足一里之地,有火把闪动,照的一片光亮。
隐约间有大量将士,团团围拢宅邸。
似乎有哭喊声,在雪夜里若隐若现……
那地方正是晋王府。
他和三叔,四叔等人的宅子离的并不远。
站在那里一样看了一会儿后,赵德昭返回家中,卸去甲胄。
脑海里回想起父皇决定封自己为秦王时,与自己所说的,三叔会同意自己封秦王之事。
以及为自己铺路的话。
这……就是父皇为自己铺的路吗?
……
万岁殿内,随着李成一句话出口。
原本对攻伐幽州,还有很大期待和信心的赵匡胤,一时之间有些目瞪口呆,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戎万全阵图?!
面授机宜,授以阵图,让将士们按照这阵图来打仗?!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