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书手里紧握着钢笔,因为太过紧张指尖用力得蜷缩起来,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
这不是她第一次直面致命威胁。
遇到狼袭击那次,她都能鼓起勇气反抗。
但却是第一次跟人较量,更别说对方是个身强体壮的男人,手里还有一把锋利的柴刀,而她只有手里的钢笔。
敌我双方悬殊太大,她根本就没有把握能够一击即中。
巷子偏僻,连个路人见不着,一旦发生危险,只怕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危急时刻,大脑飞速运转。
柴刀只是刚好横在她脖颈面前,没有更进一步,说明还有一定的运作空间。
想到这,林玉书平复了下内心情绪,换上一副纯真无害的笑容,梨涡浅浅,讨好道,“大哥,你在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她试探着将柴刀推开。
“我就是在路上看到了自家侄子跟着你走,担心他遇到危险才悄悄跟过来,你是不知道,这小子为了吃糖事儿都能干得出来,都吃出一口蛀牙来了。”
眼看柴刀终于远离了自己脖子,草帽男也没有阻止的想法,她底气更足了些。
双手叉腰学着王淑芬往日教训自家娃的架势,指着小男孩,骂骂咧咧道。
“高小宇,你个小王八羔子,翅膀长硬了是吧,都让你奶奶带你看电影、吃槽子糕了,你怎么还这么馋?”
林玉书一边说着,一边背对着草帽男给叫做高小宇的小男孩使眼色。
好在这小子还算机灵,已经认出了林玉书。
配合地小声嘟囔,“姑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奶那么抠门,哪儿有什么槽子糕,都是些碎渣渣,根本不过瘾,我要跟着叔叔走,他家有吃不完的糖。”
“我看你在想屁吃!”
“等回家了我一定要跟我哥好好说道说道,小小年纪,为了吃的什么都做得出来,还不快走!”
林玉书气得不轻,抬手拧住高小宇的耳朵,边说边拎着娃往巷子外面走。
高小宇也很配合地求饶,“不要啊,姑姑,我爸要是知道了,一定饶不了我的,我不想挨打。”
两人一唱一和的,眼看就要走出这条巷子时。
巷子口走出来一个灰衣男人,不由分说就一人给了一手刀,林玉书和小男孩身体一软,齐刷刷倒在了地上。
灰衣男不耐烦的甩了甩手,“老五,你还是这么没用,连个女人和小孩都搞不定。”
被叫做老五的草帽男心有怨气,嘴上只敢抱怨道,“上面只说了,让我们抓小孩子,没让抓女的,闹出动静太大了,小心节外生枝。”
灰衣男不以为意。
“没有女人,哪儿来的那么多小孩,咱们哥俩带回去爽完了,日后还能当母猪使,怕什么。”
两人动作熟练的套上麻袋,将林玉书和小男孩甩上车,面上再铺上一层干草作掩护。
后背被砸在坚硬地木板上时,林玉书被痛醒了。
她死死咬着嘴唇,将溢到喉咙口的呻吟声拼命压制住。
灰衣男出现的时候,纵使她已经有了防备,握紧了手里的钢笔,但还是着了当。
林玉书动了动手脚,都还有知觉,只是都被绑了起来,套进了麻袋里,想要活动十分困难。
鼻尖只能闻到麻袋上面厚重的灰尘味道,和稻草的味道。
没有闻到汽油味道,多半不是汽车,只能是某种牲畜为动力拉的车,海城这边养驴和骡子的不多,一般都是牛车。
车轮载着满满一车货物向前,老旧的车轱辘发出沉重的吱嘎声,偶尔还能听到甩鞭子抽打牛时,牛吃痛发出来的哞哞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