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欺欺人吗?
易子川坐在哪里,看着面前的烛火轻轻跃动,偶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偶尔在他心里爆开一个口子。
“你怕回不去汴京,怕耽误她!”姜怀玉将手边的东西,都放进药箱,随后抬眼看向易子川,“她怕你死在杭州,她一辈子难安!说要去祭祖的夏小姐,时隔半月,都没能去一回祠堂,王爷觉得,她为什么谁来这里?”
易子川眸光一闪,他缓缓抬眼看向姜怀玉。
姜怀玉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易子川的肩膀,随后凑到他面前,轻笑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死都不怕,却担心自己辜负了别人,易子川,你栽了!”
易子川盯着姜怀玉的眼睛看了许久,最后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我收到小师妹送来的信,说从南疆得了不少的好物件,算算日子,再过几天,应当就要到了!”
姜怀玉猛地一个激灵:“什么时候的事情!”
“半月前吧!”易子川勾了勾唇角,随后眯着眼睛,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现在跑,应当是跑不了的!”
“你你你!”姜怀玉气的手抖,指着易子川“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一句,“你这厮,恩将仇报,早知道这般,我就不该管你死活!”
易子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笑了一声。
姜怀玉顿时火上心头,一把拿起药箱,夺门而去,还因为泄愤,将门重重的甩上。
易子川看着被关上的书房门,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
姜怀玉走的愤恨,刚出门,就遇上了端着药回来的瑶姿。
“姜……”瑶姿正准备打个招呼,姜怀玉已经提着药箱风风火火的走了,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
瑶姿满脸错愕的看着离去的姜怀玉,良久,才回头看向一旁的侍卫:“这是怎么了?跟王爷吵架了?”侍卫摇了摇头,随后低声道:“不知道,反正,刚才夏小姐也是气呼呼的走,你当心些!”瑶姿的脸色一变,端着药的手都抖了抖。
侍卫递给瑶姿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以后,便不再说什么,只是安安静静的站着。
瑶姿在那里站了好一会儿,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然后推开门进了书房。
书房内,还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瑶姿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汤药放到易子川的面前,随后便打算退下。
就在瑶姿准备离开的时候,易子川突然开口道:“你跟在夏简兮身边,也有一段时间来了!”瑶姿微微一愣,随后抬眼看向易子川。
易子川缓缓抬头,目光落在瑶姿身上:“当时,她来杭州祭祖,你,为何不曾告知我们!你可还记得,你是王府的人?”
瑶姿一顿,随后立刻单膝跪下:“王爷明鉴,夏小姐来杭州之前,我也是被瞒着的,上船那日,我前脚被骗着上船,后脚就被人给盯着了,瑶姿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没办法给王爷递消息啊!”
易子川低垂着眉眼,暖黄的光晕洒落在他的脸上,将这一刻拉得格外漫长而清晰。
他盯着自己的指尖发愣,仿佛还停留在夏简兮拉着自己逃跑时,手心里的温度。
“罢了,你先下去!”易子川的脸色微变,随后说道。
瑶姿虽然不解,但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就在他准备关门的时候,瑶姿突然开口道:“王爷,属下跟在夏小姐身边有一段时间了,虽然不是很了解夏小姐,但是,她决定要做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阻拦他!”
易子川抬眼看向瑶姿,却没有说话。
瑶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夏小姐从来不是那种,听之任之的人!”书房内顿时陷入沉默。
良久,易子川才缓缓开口道:“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瑶姿应了一声,赶紧转身出去,那一会儿,她只觉得后背发寒,等她回过神来,整个后背都已经汗湿。
如今回想起来,才发现,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这么跟王爷说话,大抵是在夏简兮身边待久了,跟着时薇他们学坏了。
瑶姿刚走没多久,夏简兮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回来。
侍卫看了一眼夏简兮,侧身打开了门。
书房里的易子川,看着自己身边一个接着一个倒戈的侍卫,眸光微变。
夏简兮倒是没觉得的有什么问题,她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喝药前,先吃点东西,不然伤胃!”
易子川看着夏简兮打开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点一点拿出来,太突然开口道:“葛岭砖窑厂的情况不明,贸然前去必然危险,我会让人先去查探一番!”
夏简兮愣了片刻,直到,易子川这是松口了,虽然她不知道她去小厨房这两刻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很显然,眼前的这位爷,改变了想法。
夏简兮盯着易子川看了很久,随后说道:“我不是逞匹夫之勇的人,杭州,我比你熟,我会让人去查,这几日,你先好好养伤!”
“敢做这种买卖的人,向来都是穷凶极恶之人,夏简兮,你可想好了”易子川抬头看向夏简兮,低声问道。
“迄今为止,我们遇到的哪个人,不是穷凶极恶之辈?”夏简兮不答反问。
“倒也的确如此!”易子川低声道,他的声音因受伤而略显沙哑,“也罢,到时候让几个暗卫,提前一两日埋伏在砖窑厂附近,确保不会有人埋伏!”
夏简兮心中一暖,点了点头,应道:“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