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州。
李辰站在西城墙上,扶着墙头,望向了西方,眼神深邃,里面有着睿智的光芒。
“辰帅,城中缴获战马五千四百匹,粮食一百五十万斤,金珠无数。城中还有男女青壮两千六百人左右。
我方战损,受伤十二人,无人牺牲。
斩杀敌人三千五百余人,俘虏一千四百人,无一人漏网。
我们的新式武器,简直,不要太恐怖!”
赵明德站在李辰身畔,激动地汇报道。
说是八千人的部队,其实只有三千人的部队攻城,攻的还是霸州这种大城,里面驻守的西胡兵五千余人。
结果可倒好,攻城一方将守城一方打得落花流水,简直可以用碾压来形容,他发现,跟着辰帅打仗,简直越来越爽,越来越轻松了。
“俘虏呢?”李辰问道。
“已经按照您的命令,令城中那些男女青壮执刀斩杀……
那些受尽了屈辱的老百姓可真狠哪,比咱们狠多了,甚至有俘虏被砍成了肉酱,是真正的肉酱,可以用来包饺子,刀都砍崩刃了……”
赵明德说到这里,不禁心有余悸地吸了口凉气道。
“让他们发泄一下心中仇恨,也是好事,同时,见过了血,也有利于之后将他们编入军中,协助城防!”
李辰点了点头道。
“阿斯麦已经在做了,那些人也心甘情愿加入咱们的军队,甚至有的女子含泪说道,愿意为将士们宽衣暖榻,只求将士们多杀几个西胡兵……”
赵明德低声道。
“坚决不行,我们是老百姓的部队,无论何种状况下,都不可以做这种事情。”
李辰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的话,轻喝了一声道。
“是,辰帅,我也是这样吩咐下去的。”
赵明德低声道。
“当然,若是有战士和那些受过凌辱的姑娘暗生情愫,可以打报告,允许他们战时成亲,但必须要举行正式的仪式,对人家姑娘负责。”
李辰思忖了一下,向赵明德道,也算是网开了一面。
要不然,也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
况且,这支部队还要在这里继续驻守呢,一帮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若是没有个婚配的对象,倒也容易出现问题。
“好!”赵明德记了下来。
正在这时,一头海东青从高空盘旋,身后的刘喜子精神一振,拿出了一只骨哨,三长两短,吹了五下,同时手上戴起了皮套。
那头海东青向下俯冲下来,张开巨翼,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刘喜子从鹰腿上摘下了一个竹筒,抽出里面的纸卷,递给了李辰。
李辰仔细看了一会儿,便又将纸条递给了赵明德。
“明德,你也看看。”
赵明德拿过纸条看了一会儿,不禁皱起了眉头来,“奇怪,曲泥乃乃地居然一直未动?继续在玉封和中州囤兵十几万,却始终按未动?
按理来说,他现在应该进攻千关,或者说,直接渡过延河,来追击我们才是。
怎么可能,他一动都不动呢?
难道,霸州和鼎州,就全都给我们了?
还有,浊州的十万西胡兵,也依旧未动,这是怎么回事?”
“他同样在猜测我的意图,和我比定力。当然,也可以说,他现在也同样被我们打怕了,况且还有北莽东院王廷的前车之鉴,所以,小心谨慎,宁可扔下霸州和鼎州的一万兵马,也不甘再次分兵,生怕像我们打北莽一样,五渡松江,将他们拖垮,分而击之。
所以,无论是你们参军部还是世忠,全都多虑了。”
李辰冷冷地一笑道。
“该死的,他肯定是通过某些特殊的渠道知道了辰帅您必须要在新年前赶回朝廷,所以,故意在这里拖延时间,就是不上当,不打千关也不来追击我们,在这里跟我们泡蘑菇!”
赵明德瞬间就已经明白了曲泥乃乃地的战略意图,磨着牙,恨然骂道。
“他想不动当乌龟,怕是也未必就能待得那么安稳。”
李辰思忖了一下,眯起了眼睛来,冷冷一笑道。
“那,我们应该如何才将让他这只乌龟将头伸出来呢,剁了他的脑袋呢?
毕竟,光打下这一关两州,对我们来说,没有太大的意义啊。”
赵明德在旁边苦苦思忖。
“回州衙。”
李辰转身向州衙走去。
到了州衙,便看见一群参军还有阿斯麦等人,正在复盘刚才的战役,同时结合新式武器,研究更广泛的用法,讨论得十分热烈。
见到李辰进来了,一群人赶紧站起来叩胸敬礼,激动地叫了一声“辰帅”。
李辰回叩敬礼,跟大家打过招呼,径直走到了地图前,看着地图,他缓缓地道,“你们认为,曲泥乃乃地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
一群军参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没考虑过。
“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应该就是,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干什么,所以,始终犹豫谨慎,按兵不动。”
赵明德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也对,但并不具体。”
李辰摇了摇头。
阿斯麦和赵大石也给出了自己认为的答案,但李辰均自摇头,包括一群参军想破了头,也没能拿出令李辰满意的答案。
就在这时,一直在旁边啃着大馒头的朴英美举起手来,乖得跟个学堂里的小宝宝似的,满眼渴望地等着李辰点到她的名字,让她回答问题。
“小美,你别说话,先自己玩儿一会儿,我开完了会陪你。”
赵大石吓了一跳,赶紧去摁她的手。
刚才李辰不在府衙,自己又着急跟这些参军还有阿斯麦复盘开会,可朴英美又粘着他,他只得先带着朴英美到了这个临时的军机重地,塞给了她一个大馒头先让她啃着,自己跟一群参军们复盘研究。
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她跑过来添乱,可把他吓了一跳,这种大事她可不能乱说话。
李辰却是一笑,摆了摆手,“无妨。”
随后,他望向了朴英美,“小美,你来说说。”
“辰哥,我觉得那个西胡头儿现在最担心的应该就是,我们什么也不干,打下鼎州,直渡黄江,去永康。之前赵将军说过的,现在可是绕来绕去的,自己都忘了。”
朴英美咧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