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残骸在格陵兰的暴风雪中迅速被积雪掩埋,只留下模糊的轮廓。陈默将最后一块隔热毯裹在星辰身上,孩子因为与零号物体的短暂连接而持续低烧,口中不时呓语着破碎的音节。
林薇检查着从克莱尔博士那里得到的芯片,眉头紧锁:“数据严重损坏,大部分文件需要特定解码器。但恢复的部分内容显示,法官在城里还有至少三个安全屋,以及”她停顿了一下,“一个名为‘摇篮曲起源’的子项目,坐标指向城西的旧工业区。”
陈默望向南方,风雪稍歇的天空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那座熟悉的城市轮廓在地平线上若隐若现,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阴影笼罩。他的左手烙印隐隐作痛,不仅是旧伤未愈,更是一种本能的预警。
“不能再找军方了。”陈默做出决定,“克莱尔的事证明感染已经渗透到高层。我们得自己回去。”
幸运的是,他们在运输机残骸中找到了一辆雪地摩托和部分补给。不幸的是,暴风雪即将再次来临,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这片死亡冰原。
摩托在风雪中艰难前行。林薇导航,陈默驾驶,星辰被护在中间。数小时的行程中,无人说话,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风雪的咆哮。陈默的神经始终紧绷,系统界面不时闪过异常能量读数,却总是转瞬即逝,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监视,却又保持距离。
终于,他们抵达格陵兰边缘的一个因纽特人小村落。这里看似未被瘟疫波及,但村民的眼神充满警惕与恐惧。一位名叫卡西克的老人收留了他们,用传统草药治疗星辰的高烧。
“你们从死亡之地来。”卡西克用生硬的英语说,浑浊的眼睛盯着陈默的左手,“带着冰原之神的诅咒。”
老人告诉他们,近几个月来,格陵兰冰原深处时常传来“大地的心跳”,动物纷纷逃离,天空出现怪光。部落的萨满在最后一次通灵仪式中疯狂,嘶吼着“沉睡者苏醒”和“摇篮曲”等词语后吐血而亡。
“萨满留下了这个。”卡西克取出一块刻满奇异符号的兽骨,“说会有一个手带印记的外来者需要它。”
兽骨上的符号与陈默烙印中的某些纹路惊人相似。当他的手接触兽骨时,一段全息影像自动投射出来——是守墓人!
影像中的守墓人比陈默记忆中苍老许多,背景是一个昏暗的洞穴:“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摇篮曲’协议已经激活到第三阶段。法官犯了个致命错误——他以为自己在控制瘟疫,实则被它引导着唤醒更古老的存在。”
守墓人揭示了一个骇人真相:零号物体并非参宿七发现,而是它主动“漂流”到他们的航线上。它是一种宇宙尺度的生命形式,以意识为食,通过植入“文明进化”的诱惑,引导宿主主动传播瘟疫。参宿七是受害者,地球也是。
“摇篮曲不是武器,是它的‘繁殖之歌’。”守墓人声音沙哑,“法官在城里建立的不是实验室,而是‘产房’。必须找到并摧毁‘心核’,否则一旦繁殖完成,地球将变成新的巢穴”
影像到此中断。陈默感到彻骨寒意——他们之前的战斗,甚至法官的野心,都只是这个存在繁殖过程的一部分!
次日,他们用剩余物资从村民手中换得一艘破旧的捕鱼船,踏上返回城市的旅程。海洋也不平静,水下时常掠过巨大的阴影,鱼类行为异常暴躁。有次甚至有一头鲸鱼疯狂撞击船底,其眼部覆盖着紫色的晶体。
靠近海岸时,他们发现军方建立了严密的海上封锁线。通过望远镜可以看到,城市上空笼罩着淡淡的紫色雾霾,数个巨大的母巢触须从云端垂落,缓缓摆动。
“感染已经公开化了。”林薇面色凝重,“官方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