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跟上来：“浩东，我不是多事。我知道你现在顾不了其他，但有些事，你得提前防。”
“你想说什么？”
“我今天下午接到一个电话，自称是省里的，说想采访我，让我讲讲育才楼建设的‘真实过程’。”
张浩东停下脚步，盯着她：“你答应了吗？”
“我没搭理。但他们知道我在镇里，也知道我住哪儿，甚至知道你帮我弟转院的事。”
张浩东那手，顿时把保温桶提紧了点。
“这些信息外面不该知道。”
“我知道，所以才来问你，你是不是又在顶风口？”
张浩东走进宿舍，把桶放下，打开看了一眼，简单的素面，但汤热得冒烟。
“你跟那头还有联系？”
“早断了。”
“那你以后别随便接这种电话，有事直接找我。”
白薇没再追问，只是语气一顿：“那你呢？”
“我什么？”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张浩东抬头，沉了几秒才说：“我现在想把育才楼盖起来，盖得干净。”
白薇眼底闪过一点情绪，没再追着问下去。
她站了一会儿，低头说：“小辉的学校那边给了我通知，说可以转去省城分校，我在犹豫。”
张浩东放下筷子：“你想去就去，那边医疗资源也好。”
白薇语气低了点：“你都不挽留一下？”
“我留你干嘛？你又不是属于这里。”
“你觉得我属于哪？”
“你该属于安稳日子。”
她没再说话，转身走了出去，门轻轻合上，没出声。
张浩东坐在桌前，一口面还没吃，手机就响了。
山猫来电。
“书记，出事了。”
“说。”
“省城那边刚反馈，嘉恒建设的后台资金流有笔大额资金今天凌晨调账，账面写的是‘设备采购补贴’，金额八十万，转入一个叫‘正城技术’的账户。”
“这公司查过？”
“刚注册半年，法人是个假身份，地址在新区偏区一个小办公楼里。”
“也就是说，他们在拿项目的钱提前做账，等入场再‘对平’。”
“是。账一走，后面钱就能掺水。”
张浩东盯着那桶没动过的面，冷笑了一下。
“我知道他们在赌我撑不住，但他们算漏了一个人。”
“谁？”
“白薇。”
山猫那边一顿：“你是说，他们盯上她了？”
“今天她跟我说，有人找她采访，打听育才楼‘真实内幕’，知道得很详细，甚至比我们系统内部流转还快。”
“那是有人提前放风，用她试水。”
“对。”
张浩东站起身，直接出门，一边走一边吩咐：“安排人，明天早上之前把嘉恒账户冻结，再给方明远打电话，让他盯新区资金审计组，别让钱跑了。”
“收到。”
夜里十一点，镇政府小楼还亮着几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