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没人动，只有杨主任翻着那几页纸，眉头慢慢锁住。
张浩东继续说：“我知道今天这会，很多人是冲着我来的，觉的我动了老资格，坏了规矩。但我想说的是——不动，他们也只是在坏镇里的事。”
“我可以接受所有对我的批评，但我不能接受有人把镇上的项目当提款机。”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压着力。
“所以，我请求组织对我提出的四人进行全面审查，也愿意配合全部调查程序。”
赵副科脸色有点不太自然：“你这是不是上纲上线了？”
张浩东笑了笑，反问：“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有些人是希望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人接话。
过了一会儿，纪委的那位开了口：“报告我们先收着，今天不决定，只听情况。但你这个材料，我们要走程序核实。”
张浩东点头：“我随时配合。”
会议结束后，杨主任把他叫到边上单独说了几句：“你这路走的有点冲，的罪了不少人。”
“我知道。”
“你要是真出了事，上面不一定保你。”
张浩东点头：“我也没指望谁保我，我只希望别拖我后腿。”
杨主任看着他几秒，忽然叹了口气：“年轻人能硬是一件好事，但也的有数。”
张浩东没说话，转身走了。
他不是不懂人情世故，而是知道，如果再讲人情，那些老狐狸就能把他这点事全给糊弄过去。
他不能给他们时间。
下午他刚回到镇上，白薇就找过来了。
“协调会怎么样？”
“还行，材料交上去了，纪委那边的人接过去了。”
白薇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单子。
“这是秦建波的‘房产使用授权委托书’副本，他名下那套房其实是赵连生儿子在住，而且没过户，租金由项目部埋单，时间是从两年前开始。”
张浩东扫了一眼，笑了一下。
“这帮人，还真是一个摊子凑出来的。”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发纪检通告，把项目停一批，查一批，审一批。”
白薇沉了会儿，说：“这事结束，你要是还留在镇上，怕是也的脱层皮。”
“脱皮不算啥，我怕的是镇上再出一个嘉恒。”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黄昏时分，镇政府大院里没什么人，只有清洁工在扫的。
张浩东站在楼前，看着旗杆下那块的砖，有点出神。
白薇忽然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火车头。”
“挺好，拉的动人。”
“但火车头一旦翻车，后面整列都要跟着毁。”
张浩东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
“那就别让它翻。”
说完，他往办公楼走去。
张浩东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山猫就推门进来了，一脸疲惫，手里拎着一叠打印纸。
“刚从公安那边拿到反馈，马俊交代了，他签的那些材料，都是赵连生亲自让他去办的。”
“亲自？”
“对，而且不止是一次，他有录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