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东正准备出门，财政所的小李急匆匆跑来，手里夹着张内部调拨单：“浩东哥，这个你要看一下。”
“啥？”他拿过单子一看，是育才楼材料调拨的内部审批表。
但问题在于，这表上日期是“十月六日”，审批人栏里签的是——张浩东。
张浩东眼神一沉：“我十月六号人不在镇上。”
他把单子拿手里转了两圈，抠出其中一层复写纸，拉开抽屉取出镇政府发的正式签字笔，一模一样。
“笔是对的，签不是我签的。”
王晓军跟了进来，一眼瞄到那张单子，皱着眉说：“你十月六号是在县里参加交通调度会，这单子是有人替你签了。”
“哪来的章？”
“调拨科的手章库钥匙那两天是在——”王晓军话音顿住。
“谁？”
“韩树。”
张浩东咂了一声：“又是他。”
王晓军也火气上来，“他现在人还没撤吧？”
“先别动。”张浩东把那张单子收好，“等公安带人一起抓的时候，再让纪委进。”
晚上八点，镇里一切照常，该下班的都下班了，镇宿舍楼那边灯火通明。张浩东坐在小会议室里，桌上摊着几个项目调拨的全套档案，重点盯着那几张签字页。
就在这时，搁在档案旁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山猫发来的定位——两个嘉恒旧部现在饭店后厨，刚换完衣服，准备“再去一次”。
张浩东当即打了个电话给方书记：“人可以动了。”
“抓。”那头只回了一个字。
十分钟之后，镇西的那个小饭馆后门就已经被人堵死，俩人还没出巷子口，就直接被压上了墙，翻包、扣手机、押人上车一套流程全办了。
张浩东在镇政府接到通知的时候，却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手机先别开，送公安局之前先封机。”
半夜，白薇打电话过来：“刚才有辆车停在我家楼下，五分钟又走了。”
张浩东皱了下眉：“大概几点？”
“十点三十八。”
“记住车牌了没？”
“没看清。”
“你那边窗帘拉好了没？”
“拉好了。”
“明天白天你别出门，我让人去你那边换锁。”
白薇声音低了点：“他们是知道我在你这边站队了？”
张浩东没回，只说了句：“早点睡。”
挂了电话，他靠在椅子上抽了根烟，夜里风吹了进来，屋里有些冷，却让人愈发清醒。
凌晨一点半左右，山猫发来了消息：“人已经审了，说撬仓库只不过是第一步，下一步是准备烧档案。”
张浩东看着那行字，心一下子拧住了。
他不敢有丝毫迟疑，当即打电话给财政所值班人员吩咐，“今晚把三号档案库的资料全搬进小会议室，锁门，把钥匙交给我。”
“现在？”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