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收?哈哈哈哈。”王建明大笑道:“别傻了,王家村那边我早就打过招呼了,有人盯着的,不管你出多少钱,都会有人出比你更高的价格将药材给收过来,你是收不到药材的。”
王建明顿了顿脸上露出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残忍:“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卫东,只要你点个头,答应跟林秀把婚离了,让她跟我家老三好好过日子”
王建明拍了拍身边的麻袋,继续说道:“这批药材,我原价,不,我甚至可以便宜点转手给你,让你能去县医院交差,让你有点本钱去倒腾,怎么样?这笔买卖划算吧?”
“只要你点头,放过林秀,你就能拿到这批货。”王建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但眼神却冰冷,“否则”
他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赤裸裸的威胁:“我就算把这些药材堆在家里烂掉、烧掉,也不会给你一颗!你就等着二十天后,赵老四来拆你的房,把你婆娘拖走吧,到时候,林秀照样是我家的人,而你,屁都得不到。”
阴狠的话语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李卫东,也扎向角落里那个瑟瑟发抖的身影。
林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泪水无声地滑落。
王建明满意地看着这一幕,他认为自己已经掐住了李卫东的命脉。
在这个穷得叮当响的年代,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尤其是一个刚刚尝到一点甜头的酒鬼烂赌鬼。
在他看来,李卫东之前的硬气,不过是价钱没谈拢罢了。
院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卫东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似乎被击垮了,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
王建明也不催促,优哉游哉地抽着烟,等待着李卫东的屈服。他已经开始想象,李卫东如何像条狗一样低声下气地答应他的条件。
然而,良久,李卫东缓缓抬起头。
他的脸上并没有王建明预想中的挣扎妥协或乞求,反而是一片令人心悸的平静。
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古井寒潭,锐利的目光直射向王建明,竟让后者心里莫名地一突。
“说完了?”李卫东的声音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
王建明一愣,下意识地点点头。
李卫东伸出一根手指,语气冷硬如铁,“林秀是我的女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只要我李卫东还有一口气在,就没人能逼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更没人能逼我放弃她。你,还有你家老三,趁早死了这条心。”
王建明也是瞬间大怒:“李卫东,你别不知好歹!”
“哼!不知好歹?你也配?”
“滚!”
李卫东毫不客气地指向院门,厉声喝道,“带着你的药材,立刻从我家里滚出去!以后再来,我打断你的腿!”
王建明见李卫东动了怒,也只好拖上那几麻袋药材咒骂着离开了院子。
煤油灯的光芒摇曳着,将李卫东的身影拉得很长,他依然站在原地,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微不可察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转过身,看向屋门口的林秀。
四目相对,林秀迅速低下头,用手背慌乱地擦去脸上的泪水,身体还残留着些许颤抖。
李卫东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没有靠得太近。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小心包裹着的油纸包,递了过去,声音变得温和了许多:“回来的路上买了几个肉包子,还热乎着,你尝尝。”
林秀看着眼前的包子,愣了一下,迟疑地抬起头,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个温热的油纸包。
“进屋吃吧,外面凉。”李卫东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