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四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不在乎李卫东是做生意还是赌博,他在乎的是自己的钱。
但如果李卫东真又赌上了,那风险可就大了,万一输红了眼,把他这本金都输了,或者又欠一屁股新债,他找谁去?
王建明观察着赵老四的脸色,继续煽风点火:“四哥,这事儿您得心里有数啊,他那钱要是赌桌上来的,今天能赢,明天就能输个精光,到时候,您那一千块找谁要去?我看,您得敲打敲打他,摸摸他的底。”
赵老四觉得王建明说得有道理。
他放下酒杯,眼中闪过凶光:“妈的,这小子要是敢拿老子的钱去赌,老子现在就卸他一条腿。”
“哎呦,四哥,您别急啊。”
王建明假意劝道:“硬来不行,咱们得用计,这样,您呢,就以关心他还款进度为名,请他出来喝顿酒。”
说到这里压低声音道:“顺便再组个局,玩玩牌,他要是真戒了,肯定不敢来。”
“他要是来了,不就证明他根本没戒,心里还痒痒着呢吗?到时候,您是庄家,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让他把赚的钱先吐出来一部分也行啊,免得他以后再把钱给输没了。”
赵老四一听,觉得这主意不错。
既能试探李卫东,又能有机会先把钱弄到手,还能过过牌瘾,一举三得。
赵老四一拍大腿:“行,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让人去叫李卫东。”
李卫东刚和赵二牛把板车放好,正准备回家,赵老四的一个跟班就叼着烟晃悠过来了。
“李卫东,四哥叫你过去一趟。”跟班斜着眼,语气倨傲。
李卫东心中一凛,面色平静地问:“四哥找我什么事?”
“我哪知道?四哥让你去你就去,废什么话!”跟班不耐烦地催促。
李卫东沉吟了一下,以为赵老四找他是跟他谈还钱的事情,便对赵二牛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回去,然后对那跟班说:“走吧。”
来到赵老四家,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气和烟味。
赵老四,王建明还有另外两个经常一起赌钱的混混正围坐在炕桌旁,桌上摆着酒菜和一副扑克牌。
王建明看到李卫东,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阴笑,随即假装热情地招呼:“哎呦,卫东来了?快,上炕,四哥今天高兴,请你喝酒,顺便聊聊还款的事儿。”
赵老四也皮笑肉不笑地说:“卫东啊,听说你最近混得不错,都当上老板了?来来来,坐下喝两杯,跟哥几个说说,怎么发财的?”
李卫东一看这阵势,心里立刻明白了八九分,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尤其是王建明也在场,这摆明了是一场鸿门宴呀。
李卫东站在炕下,语气不卑不亢:“四哥,喝酒就不必了,还款的事您放心,二十天的期限一到我保证一分不少的全都还给您,我李卫东说到做到。”
“啧,怎么着?现在赚钱了,架子也大了?四哥请你喝酒都请不动了?”一个混混阴阳怪气地说道。
赵老四脸色一沉:“李卫东,怎么,真不给我这个面子?就是简单喝点酒,聊聊天天,怎么,怕我酒里下毒啊?”
李卫东脱鞋上了炕,坐在桌角:“四哥说笑了,酒的话,我陪您喝点就是了,只是那牌我是真戒了,一点不碰。”
赵老四给他倒了一杯劣质白酒,推到他面前:“戒了?真戒了?戒了也好,那玩意儿害人,来,先走一个。”
王建明在一旁暗笑,也端起酒杯:“卫东,以前呢,是哥不对,哥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一个村住着,还得互相帮衬,来,哥敬你一个。”
一杯酒下肚后,王建明当即道:“四哥,卫东,我家里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喝。”
从赵老四家出来后,王建明瞅准时机,溜达到了李卫东家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