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东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几天后，李卫东没有直接去厂长办公室，而是换了一身更朴素的衣服，早早来到了永星制药厂的原料仓库附近。
他观察了一会儿，看到有搬运工在卸货，便主动上前搭把手，递上烟，闲聊起来。
“师傅，辛苦啊，这批药材成色看着不错啊。”李卫东一边帮忙推车一边聊天套话。
搬运工看了他一眼，接过烟：“还行吧，老供应商的了，不过周厂长要求高，偶尔还是能挑出点毛病。”
“哦？周厂长还亲自来仓库看？”李卫东故作惊讶。
“那可不，周厂长老技术员了，眼睛毒得很，隔三差五就来转转，特别是对新来的货，看得尤其仔细。”搬运工絮叨着。
李卫东心里有了底，他又闲聊了几句，大致摸清了周厂长来仓库的规律，通常是下午新货入库检验的时候。
第二天下午，李卫东提着一个精心准备的样品包又来了。
他没有进厂区，而是在厂区外不远处的树荫下耐心等待着。
果然，快到下午三点时，一辆半旧的上海牌轿车开进了厂区，停在了仓库门口。
车上下来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面色严肃的中年男子，径直走向仓库。
李卫东精神一振，确认那就是周厂长。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继续等待。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周厂长从仓库出来，脸色似乎不太好看，正跟旁边的质检科长说着什么。
李卫东看准时机，快步走了过去，在距离周厂长几步远的地方停下，语气恭敬但不卑不亢地开口：
“周厂长，您好，冒昧打扰您几分钟。”
周厂长和质检科长都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年轻人。
“你是？”
周厂长微微皱眉，显然不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打扰。
“周厂长，我叫李卫东，是东威药材公司的。”
李卫东迅速递上名片，同时举了举手里的样品包，“刚才无意中听到您好像在说这批新到的黄芪片粉性略有不足？”
“我这边刚好有一批我们自己严选的黄芪，切片和粉性都极佳，想请您这样的专家帮忙掌掌眼，看看品质如何，绝无推销之意，纯属技术请教。”
李卫东这番话可谓滴水不漏。
先是表明自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接着以请教专家的名义切入，既捧了周厂长的技术权威身份，又巧妙地避开了直接推销的嫌疑，还暗示了自己的药材能解决他刚才不满的问题。
周厂长本来确实因为一批黄芪的细微瑕疵而不悦，听到李卫东这么说，倒是提起了一丝兴趣。他打量了一下李卫东，见对方眼神清澈，态度诚恳，不像油滑的奸商。
“哦？拿来看看。”周厂长语气缓和了一些。
李卫东立刻打开样品包，里面是几种他精选的药材，尤其是黄芪，根茎粗壮，切片均匀，断面金黄，粉性十足，一看就是上等货。
周厂长是行家，上手一摸，一看，一闻，甚至捏了一点放入口中尝了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嗯，这黄芪确实不错，哪产的？”周厂长问道。
“陇西的，地道产区，我们直接和当地的合作社签的协议，从源头把控质量。”李卫东准确回答，并强调了供应链的优势。
“你们公司东威？没听说过。”周厂长看着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