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目养神,“与我无关。”
想来,许嫣然的手段,恐怕要用到头了。
马车一路行驶,过了半月,我终于到了苏州。
母亲的面容在我记忆中已经变得模糊了,但看着眼前的烟波水乡,我心下却觉得格外温柔,好似母亲给我的感觉一样。
柳北尧将我带去了他家,以客人的身份暂居。
我探望完柳伯父,柳伯母,便回到院落休息。
只是刚洗漱完后,便收到父亲从军中传来的信鸽。
前面是一些日常的问候,只是往后面翻,我的眉头深深皱起。
“吾儿,来京的苗人果不其然被将军府请了去。”
“此子恢复了记忆,他找上门来,在门外跪了两日,说要见你,幸而你不在。”
“现京中已经传开,说那医女是下了降头,这才让小将军对他死心塌地,翟家闹了好一通,要发落了那医女,却又查出她有孕。但无论如何,他与那医女已成定局,此事与吾儿无关,我对外只道你已远嫁江南,愿不被打扰。”
我合上信纸。
不管是不是降头,前世的事都是真实发生。
在柳家住了几日,我便提出了自己买一个宅院。
这里四季如春,我很喜欢,也有了长待的打算。
柳伯伯柳伯母原本还很担心是否招待不周,才让我动了去外面住的心思,好在有柳北尧帮我游说,加上父亲来信也是同意的,我便买了一个四进四出的大宅子,院子一切按我的喜好布置。
柳北尧也时不时晃悠近来,偶尔带一些特色吃食。
此地游商众多,柳北尧告诉我,皆因前几年战乱,才来了不少游民。我也从旁人口中听过,是柳家仗义施粥,救济这些灾民,待他们安顿下来之后,才有了各自施展本事的地盘。
今日小雨。
柳北尧又提了一盒绿豆酥,打开之后他感叹,“都有些凉了,还是热气腾腾的时候最好吃。”
“那茶店的阿嬷最擅长做这糕点,再配上一壶清茶。”
雨声啪嗒敲打窗棂。
我咬了一口糕点,开口,“不如去那茶摊吃?”
他静了静道,“怕是要淋些雨了。”
“听雨品茗,也是一件雅事。”
柳北尧与我相视一笑。
“我与沈姑娘,也算是心有灵犀。”
马车赶到茶摊时,雨已经停了。
柳北尧不紧不慢地为我斟着茶水,再推来一碗点心。
窗外碧空如洗,一抹阳光跃然天际,如金玉,不远处烟囱升起炊烟,如同一条丝带穿入金玉。
我们并不多言,各自品茗赏景,却觉得此刻足够惬意。
等到天欲晚,我们在酒楼吃过晚饭,柳北尧送我回家。
路过夜间市集,柳北尧道,“要不要下去逛逛?”我摇头拒绝,他也极有分寸。
到了府邸,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撩开车帘,接我下车,我犹豫一刻,还是将手搭了上去,接力下了马车。
暗处忽然传出沙哑的声音,“阿意”
柳北尧反应很快,身体护在我面前,“谁?”
门口暗角走出一道颓长身影,翟言琛胡子拉碴,眼尾深陷,显得凤眸更加锐利,“阿意,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