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琪抓着那堆碎骨嘶吼着，骨头渣因为用力，刺穿了她的掌心。
食人鱼被血腥味吸引，她却仿佛感觉不到，只是死死地抱着那张网，被咬得鲜血淋漓。
岸上的救援队员看到这一幕，有人忍不住啐了一口，大骂道：
“活该！我们捞的时候还放鱼咬我们，现在被咬成这样，自作自受的疯婆子！”
秦羽脸色冰冷，但还是出于最基本的人道主义，对队员沉声下令：
“死者为大，收网！把遗体捞上来！”
蒋文琪被拖上岸时，已经像个血人。
她死死地抱着那具残破的骸骨，浑噩地喃喃着：
“我不信，不，我不信！”
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那条她让小雅转赔款的信息，至今未有回复。
她又颤抖着拨通蒋文雅的电话，那熟悉的电话铃声，却在不远处的物证袋里响了起来。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姐”的来电显示。
“小雅，我的妹妹小雅！不！！！”
蒋文琪瘫软在地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她终于明白了。
那个被她形容为“烂肉”的，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妹妹。
那个被她认为“死了就死了”，想用两百万就打发的，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
孟颖也吓傻了，手里的烤串“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文雅哥，那是文雅姐？”
我闭上眼，点了点头。
苏宇擎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吓得连连后退。
“不、不是我我不知道是她啊！”
蒋文琪的悲痛在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恨意，她猛地从地上窜起来，死死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苏宇擎被掐得翻起了白眼，手脚并用地挣扎着：
“咳、咳，是你说的你说她只是孟然的妹妹，不重要”
“我让你把她绞死了吗？！”蒋文琪双目赤红，理智全无：“贱人！我要你给我妹妹偿命！！”
她下手越来越重，苏宇擎的脸已经涨成了紫色。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报了警。
几名警察迅速赶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状若疯癫的蒋文琪和奄奄一息的苏宇擎分开。
蒋文琪被警察按在地上，却还在拼命地挣扎。
一名警官很快赶到现场，看着这惨烈的一幕，严肃地问道：
“谁是家属？请说一下情况，死者是”
我睁开眼，目光越过跪在地上崩溃的蒋文琪，看着警官说道：
“警官，死者是蒋文雅。”
我顿了顿，抬手指着那个已经彻底失魂落魄的女人。
“是她，蒋文琪的亲妹妹。”
被带到审讯室时，蒋文琪还像个疯子般扯着苏宇擎的衣领，额上青筋暴起，大声嘶吼：
“是你！是你害死了文雅！是你非要开船！是你把油门踩到底！你这个杀人凶手！！”
苏宇擎吓得魂飞魄散，尖叫起来，“是你说的！你说就算撞死人也没关系！你说死的是孟然的妹妹，一个乡下丫头给点钱就能打发了！都是你说的！”
蒋文琪的动作僵住了。
是啊，这些话，她都说过。
她不仅说了，她还在我面前，对着自己妹妹破碎的尸体，说那是“一堆烂肉”，说“看着晦气”。
她松开苏宇擎，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目光穿过人群，绝望地落在我身上。
“孟然，我、我”
我冷漠地看着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审讯室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哭喊声。
“我的小雅！我的女儿啊！”
蒋文琪的父母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