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里一时之间没有了声音,沈知言跟墩墩两个人都愣住了。
沈知言才刚准备循序渐进地询问墩墩,没想到井琛就这样轻易的替儿子做出了决定。
她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深觉自己身为老师的责权范围刚才被井琛所冒犯。
“墩墩,爸爸的意思是想问你以后喜不喜欢像今天这样经常来滑雪?”
墩墩刚才还有一些失焦的眼神瞬间变得精神起来,毫不犹豫的重重点头,清澈的嗓音在车厢内响起。
“我愿意!”
看到墩墩答应的这么痛快,沈知言反而更加担心了起来,她觉得墩墩现在恐怕还没能明白学习滑雪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知言试图换一个说法来向他解释:“学习滑雪的意思跟今天这样来随便玩玩是不一样的,墩墩你需要做好准备,今后不管是摔跤还是遇到挫折——”
“不需要向他解释这么多。”
沈知言的长篇大论被井琛直接打断,他的语气毫不客气,带着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不容置喙的坚定。
沈知言顿了顿,觉得有些话可能还是需要先跟井琛解释清楚。
“井先生墩墩他还只是一个几岁的孩子学习滑雪这种带有危险的刺激性运动对他来说太难了,也是很容易放弃的,更何况秦老师的学习成本并不小,我认为我们应该事先让墩墩明白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沈知言绕了一大圈,被井琛一针见血的捅破:“你是害怕墩墩学到一半会轻易放弃?”
沈知言顿了顿,点头。
一旁的墩墩不乐意了。
“言言老师,你怎么能这样不相信我呢?我就是要学,我一定要学滑雪,你为什么不让我学?”
墩墩小小的脑袋并不能明白沈知言在纠结的点是什么,事实上,除了井琛之外,这世界上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比沈知言更希望墩墩能够好好学习滑雪了。
认识墩墩这么久以来,刚才在雪道上的他是沈知言从没见过的。
从前的墩墩无论是在赵姨这样疼爱他的人眼里,还是那一家奇葩亲戚的眼里,大多都是一个令人头疼的角色而存在。
别人提起墩墩或许有羡慕,或许有头痛担忧,但今天看到墩墩在雪道上驰骋的时候,周围人向他投去的都是赞许和欣赏的目光。
那时的墩墩浑身都在发光,沈知言活了这么多年,她知道一个人能够拥有这样的闪光时刻是很难得的事情。有些人或许庸庸碌碌穷极一生都无法找到自己的梦想。
可墩墩能在年仅几岁的时候就遇到自己热爱的运动,沈知言是真的很希望他能坚持下去,所以才想帮他打好第一步坚实的基础。
然而面对沈知言忧心忡忡的目光,井琛却也只是淡淡说道:“不会,他不会放弃。”
沈知言的瞳孔微微放大,下意识脱口而出问道:“为什么?”
她实在很想知道井琛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
下一秒,井琛的回答让沈知言无语到恨不得当场翻个白眼出来。